“阮湫。”秦逾烬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半晌, 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阮湫放下纸,低声道, “秦逾烬, 你不是以为把我锁起来就算是强迫、囚禁?”
秦逾烬不答。
“算个屁!”阮湫哼笑一声, “就算你把我锁起来我也是心甘情愿被你囚禁起来的。”
他抬起眼眸, 淡淡的灯光下, 浅褐色的双瞳泛起细碎的光。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秦逾烬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裂开,露出一丝无奈来:“是, 我是在自欺欺人。”
“所以, ”阮湫起身, 走到秦逾烬的面前,拽住了他的衣领, 将他拉低了一些, “你现在必须好好配合治疗。不然……”
秦逾烬顺从地贴近了阮湫, 他轻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荼蘼花香,眼眸微暗:“不然?”
不等阮湫不然个所以然出来, 秦逾烬又淡淡道:“我的精神海状况我清楚,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阮湫差点被气死。
浪费个屁的时间!他现在在这边跟这个木头讲道理才是真的浪费时间。
“谁要管你死活!”阮湫的指节收紧又放开, 差点就要被秦逾烬气得理智全无了,但还是把接下来的气话过了一遍脑子, 口吻一换, “你也知道你精神力暴动的时候是什么样吧?万一下一次就全面失控把我杀了呢?”
秦逾烬皱眉:“我记得我没有……”
阮湫打断:“之前没有,那不代表之后不会啊。”
“万一哪天你觉得我在外面有七个alpha就要把我杀了呢?”
“或者又是我跟拉斐尔走得太近, 你看不惯。”
“……不然就是,我亲了你,你又恼羞成怒, 就动手了呢?”
秦逾烬忍不住给自己辩解:“我还不至于……”
“那是谁刚刚亲了两口就精神力暴动?”在强大的事实面前,原本还在胡诌的阮湫瞬间有了底气。
秦逾烬微哽。
“你要是还不听话的话,我就跟上次一样,把你锁起来,等完成了完全标记在放你出来。”阮湫耳朵通红,视线都不敢落在秦逾烬身上。
“我们之间的契合度是百分之百,只要你死了,我就会失去信息素安抚的来源,精神力失控死掉。”
秦逾烬捏紧了拳头,垂下眼睫:“我不可能标记你的。”
阮湫噎了一下,他更用力地拽紧了秦逾烬的领口,把人拉近了一些。
随即他一口亲了上去。
好歹他也在背地里偷偷练习过了几回,虽然比不上秦逾烬天赋异禀,但好歹也不跟之前一般青涩了。
耳热的水声过后,阮湫缓缓松开秦逾烬,抿了抿被红肿的唇,冷哼一声。
“陛下说出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可能标记我?”阮湫泛红的眼尾微挑,斜斜地睨了秦逾烬一眼,“那你别亲一口就起反应啊!”
秦逾烬眼睫低垂。
他根本无从反驳阮湫的话。
就算没有百分百的契合度,哪怕阮湫是个alpha,只需要一个吻,他就能轻易掌控他所有的欲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逾烬打破了沉默,他揉着太阳穴,不耐烦道:“知道了,我会接受治疗的。”
-
在某个宜居行星的某个庄园中,开完圆桌会的枢机卿们,各自坐在座位上。
“丑角在卡内里特星动手了。”
为首的枢机卿双手交叠,支着下颌,银质面具后浑浊的双瞳闪过一丝狠厉的光:“但是他失败了。”
另一个枢机卿缓缓道:“他刚一进入南烛城就被长明城主发现了踪迹,这一次,他连秦逾烬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被长明城主逼得只能断尾求生。”
“但是他还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有人反驳,“那个长明城主的真实身份是阮湫,卡内里特星已经被陛下掌控了。”
有人轻叹:“阮湫吗?不亏是曾经的帝都双子星,若不是先帝忌惮阿斯坎尼亚家族,如今只怕是第二个阮景了。”
“哼,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子,当年阿斯坎尼亚家族有这个下场纯属是自作自受。”
“好了。”枢机卿的首领淡淡道,“我这次召集你们前来是来决定有没有必要再继续与丑角继续合作。”
会议桌上沉默了一瞬。
“早说过,丑角来历不明,不能重用。”
“是啊,我们这些年给他提供了这么多资金和信息,可是他还是徒劳无功。”
“但是他每一次出手都能勾出陛下的精神力暴动,陛下的精神海本就脆弱,说不定下一次就的手了呢?诸位不如再增加一些耐心。”
“除了丑角外,我们还有更有效的办法能有绝对的把握刺杀陛下吗?”
“杀不了陛下,不是还有个阮湫吗?”
为首的枢机卿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不要动阿斯坎尼亚家族的人。”
“为什么?只要阮湫一死,陛下必然也能活,他们可是契合度百分之百的AO。”
“阿斯坎尼亚家族有个秘密,足以毁灭整个帝国。”为首的枢机卿道,“我们可以适当地出售一些不重要的利益,但不能本末倒置,帝国是我们所有人的根基,你要连同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毁掉吗?”
“那您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有人问。
“当初先帝就是为了这个秘密才不惜与我们合作,联手毁灭了阿斯坎尼亚家。”为首的枢机卿轻叹,“只可惜我还没有机会了解,先帝就被寻双君后毒杀了。”
“阮湫是现在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有人提议,“为了帝国的安全,我们难道不应该杀了他吗?正好一箭双雕,不是吗?”
“你能确定他没有留任何后手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一直受制于丑角?”
“康斯特布尔公爵阁下。”有人叫破了为首的枢机卿的名字,不过好在现在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就算是叫破了也没有关系,“您能肯定陛下的身世真的没有问题吗?”
曾经掌握帝国大半资源星的康斯特布尔公爵眼神不善,但还是勉强压抑住了心中不快,道:“你知道什么?”
“先帝并没有要将皇位传给当今陛下的意思。”那人说道,“尽管那段时间先帝已经少有清醒了,但他寻回陛下并不是为了继承皇位。”
“而是为了牵制寻双君后。”
“说不准先帝是觉得亲生骨肉可以让寻双君后清醒一些。”
“若是先帝曾言,秦逾烬绝无可能成为帝国继承人呢?”
康斯特布尔公爵神情一怔:“先帝当真如此说过?”
“公爵阁下。我若是没有记错,当初寻双君后被洗去标记入宫没有多久便查出有孕。”
“是。”康斯特布尔公爵回忆道,“我记得当时寻双君后就已经开始有些痴傻了,而且被洗去标记之后身体也不大好,怀到七个月的时候早产了。”
七个月……
面具后,康斯特布尔公爵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你是说陛下是……”
南烛城的城主府中,躺在床上的秦逾烬忽然心悸了一下。
一直在关注对方的阮湫瞧出他脸色有变,急忙俯下身来:“你的精神力是不是又开始不稳定了?”
说着他你就要下床去,“我去把劳伦斯叫来。”
秦逾烬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不必,我没事。”
“那……”阮湫眼睫轻轻颤了颤,他舔了舔唇角,“那再亲一下?”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手越过由被子搭建起来的三八线,用手背轻轻贴上了秦逾烬的手背。
见秦逾烬没有反抗,他便更变本加厉,用手指钩住秦逾烬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别闹。”已经擦枪走火好几次的秦逾烬实在是不想再去冲一个冷水澡了。
“假正经。”阮湫嘟囔一声,用精神力检测了一番确定对方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就继续躺下来,侧身躺着,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
“只给看不给亲,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非常恶劣!”
秦逾烬干脆闭上眼底不搭理他。
但是阮湫是什么人啊,他多的是办法治秦逾烬。
他勾着秦逾烬的手指晃了晃:“哥哥我睡不着。”
“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就那种在厨房里穿围裙做蛋糕的温馨‘小故事’。”
阮湫看着秦逾烬眼睫动了动,俨然是一副已经快要装不下去的模样,他轻轻笑了笑:“或者我给哥哥讲也行啊。”
“再不然……我现在就让拉斐尔送一件过来?”
“沉浸式阅读了解一下?”
秦逾烬忍无可忍:“你敢这么做,我就真把你锁起来。”
阮湫想象了一下这样会是个什么场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么些可耻的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
“我这就去找拉斐尔。”阮湫飞快起身,不想被秦逾烬扣住了手腕。
秦逾烬咬牙切齿道:“你大半夜找他做什么?”
“让他把锁链和围裙都送过来啊。”阮湫理所当然。
秦逾烬深吸一口气,讲脑中具象的画面扫进垃圾堆,声音轻颤:“你喜欢……这样?”
阮湫羞涩道:“也不是说喜欢啦,但是你不觉得这样肯定很好玩吗?”
秦逾烬艰难地闭了闭眼睛。
借着微弱的光线,阮湫看清了秦逾烬此刻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喜欢吗?”
秦逾烬挣扎道:“喜、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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