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夫人今天爱我吗>25、二十五【捉虫】

  这是第一次,下次会注意了;

  杨大人回家后果真没有明面上的大反应,默默接妹妹杨氏回了杨府,忍下这个哑巴亏。

  宰相也如其所言呈上了乞归书,但陛下坚决不准,此事只好作罢。

  赵司宁兄妹对于父母和离之事很是震惊,但问来问去父亲都不肯说出详情,只有年纪尚幼的赵司奇还处懵懂无知之时,对此没什么概念。

  赵诗情的奶妈告诉她宰相夫妇和离之日,章朴曾带着郁可贞拜访。

  赵诗情又将此事转述给了赵司宁与赵诗意,前者为郁可贞辩解,后者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我早就知道表姐不怀好心!爹娘和离一定是受了她的挑唆!”赵诗情一拳捶在桌子上,几滴茶水从杯中溅出。

  赵诗意赶紧站得离桌子远些,蹙眉寻思:“表妹为人虽小气了些,但无缘无故的她怎能让爹娘和离呢?”

  “表妹素来柔弱纯善,不像是这种人。”赵司宁的神情也十分沉重,“但妹夫颇有头脑,不知……”

  被议论着的两人毫不知情,当然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章朴今日本是休沐,却并未待在府中,而是带了些礼物说是探望养父。

  成亲之后,郁可贞的确再未见过章朴的养父,据说一直都得在宫中候着,无暇出宫,或许也有不想打扰章朴夫妇二人的念头在?

  宫中侍卫基本都认识章朴,他时不时便会入宫探望章诚才。

  皇城守卫森严,但这是陛下特许,因而无碍,当时宫中谁不艳羡章公公圣宠之盛,人人都希望能巴结一二。

  照例,今日章朴也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养父独居的小院里,午时养父往往会在屋里小憩,午后再去当值。

  此时章诚才换了便服,泡好一盏红茶正打算喝茶放松,便见章朴推门而入。

  “来了?”章诚才小心品了口热茶,眯起的双眼显示这茶的味道应该还不差。

  章朴朝他深深行了个礼,将礼物放至桌上,坐在下首,“许久未见养父,近日可好。”

  章诚才洗了新的茶杯替章朴满上,淡淡道:“咱家有什么不好的?还是那样。你如何?”

  接过茶杯,章朴浅呷后方道:“袭明亦尚可,只是朝堂不久恐有波动,届时请父亲勿忧,宽心便好。”

  章诚才在皇帝跟前侍奉,该听见的风声都听见了,对于章朴的打算多少能猜到些,他不反对也不支持,这件事若成了,章朴前途无量,若不成……恐怕难善终啊。

  “别把自己搭进去就成。”事已至此,章诚才也不能劝阻,只道,“必要之时,来找咱家。”

  与外人猜想的不同,章诚才这一路走来主要靠的不是心机手段也不是阿谀献媚,而是面对任何事都能圆滑地置身于外,不沾争斗且只专于职务的性子。

  甚至章诚才对外表现起来对自家养子都不太上心,否则章朴的官职恐怕还会更进一阶,现在章朴的职位完全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博得的。

  此时章诚才能说出让章朴来找他的话,已说明了章朴在他心中的地位。

  养父对自己并非像外人以为的那样漠不关心,他心知肚明。

  临走前,他向养父行礼辞别,郑重道:“父亲放心,袭明说到做到。”

  章诚才什么也没说,颔首点了个头,让他安心离开。

  穿过太监宫女们的居所,章朴本应右转往宫门走,却在岔路无人时走向左边的小道。

  这路是通往冷宫的,但冷宫无人居住,平素鲜少有人往来。

  拐弯走了几条小路后,他推开漆料斑驳的木门,约定好的人已坐在里面。

  因章朴每次都需先见完养父才好来见他,对晚到一事,二人都已习惯了。

  “二殿下已启程前往青州,之前的事可办妥了?”对方问道。

  章朴掏出自己与青州最大世家钱氏家主的通信,放在桌面上:“办妥了,二殿下会顺利在青州招兵买马,壮大势力。”

  他边仔细阅览信件内容边问:“太子那边呢?”

  “太子殿下那边也一切顺利。”

  接下来二人商讨完近期计划,不觉两三刻钟时间便过去了,照理这个时候章朴就该离宫以免惹人怀疑,不过临走前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此事虽大有成功之望,但倘若出了意外——”章朴垂首,脑海中郁可贞的笑容愈发真切,“还望至少能保内子无虞。”

  对方似乎想不到章朴会有这样的小心思,很是豪爽地笑着应许了,章朴这才放心回去。

  刚迈入院中,一团毛绒绒小影子就从内门猛窜而出,扑上他腰间系的白玉绦,两只粉爪不住地扒拉,绦带下端垂坠的玉珠磕碰出轻脆音色。

  “这么早就回来啦!”

  郁可贞手里还握着毛笔便迎了出来,她将书架上感兴趣的书看完后,实在闲得无聊,创作欲涌然于胸,便开始动了笔。

  大家闺秀得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她也不落下,几年间苦练得一手隽秀小楷,画画她之前有些功底,学起来也不难,至于弹琴下棋粗通一二,使来往交际时不至拿不出手就行。

  除此以外她还尽可能多地背下诗文名篇,以备不时之需。今日她重读完前朝史略,心下莫名怅然,感慨兴衰变废之无常,便想学着印象里的名句写点什么。

  写到一半,章朴就回来了,这段时日他一日比一日忙,早上他走时她还没起,回来时又浑身疲态,两人都甚少能多说两句话。今日早归,她很是惊讶。

  他唇边噙着极淡的笑意:“我今日不是休沐么?”

  郁可贞以笔端抵住下巴,弯成月牙的眼中毫无愧色:“不小心忘记了……”

  因着信任,她想得很简单,反正章朴不在家就定然是在忙公事,而他忙的事与杨家的后报息息相关,她自然放心。

  “以前的聪明劲儿不知到哪儿去了。”章朴嘴上说着,递到她手中的油纸包却分明透露出纵容。

  “是赛花糕!”郁可贞嗜甜,赛花糕此名来由则是其形胜百花,甜过花蜜,她甚是喜欢。

  她手托纸包,冲章朴不太正式地福了个身:“如此佳品,皆是妾身一人所享?”

  当她自称「妾身」之时,便是心怀鬼胎之时,若不出章朴所料,她是看准了他会戳穿她的小九九,故意要与她一同吃糕点。

  “自然全归夫人。”章朴唤竹兰去准备好解腻的茶水,又嘱咐郁可贞不可贪食涨腹,然后便走入书房处理公事。

  他以前不是说不许她故意伪饰吗?郁可贞一时手拿百花糕愣在原地,恍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来不及多想,她就记起来自己的「大作」还躺在案上,章朴走进去肯定能看见的!果然,待她返身,章朴已将宣纸上的残诗念了出来。

  “风自萧萧尘自扬,山河千古摧柔肠。牙旗铁马今安在,残照楼头秋草长——”章朴目光犹盯着字,问道,“你写的?”

  郁可贞两颊涨红,心虚答:“想写律诗的,写了一半续不下去,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不……”

  “不错。”章朴阻止她进一步否认自己,说道,“平仄无误,也非空言之作,只若是律诗的话,中二联须对仗较好。”

  耳朵里仿佛只听见章朴说没对仗,郁可贞羞得不顾撕烂宣纸的可能,将诗作夺了回来藏在身后:“这是第一次,下次会注意了,下次写了好的再给你看。”

  骗他的,她才不给他看。在状元的面前舞文弄墨,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才第一次?”章朴露出更多惊讶,笑道,“那更不错,何须害羞?虽不成律诗,立意稍平,但若稍改末句,也是不错的绝句了。”

  “我没有害羞。”郁可贞藏在身后捏住纸团的手悄悄松了力道。

  章朴故作疑惑,微俯身用手背去试她额上的温度:“那夫人为何脸红?生病了?”

  好啊,章朴连她阴阳怪气的口吻都学了个七七八八,郁可贞气恼上头,下意识踮脚逼近章朴笑盈盈的眼睛,放下狠话:“你别逼我!”

  “逼了你会如何?”

  她因生气而鼓腮的小脸就在咫尺,柔弱的下垂鹿眼此刻因羞恼而瞪圆,微咬下唇的动作露出几分倔强,鬼使神差地,章朴的身体又俯下些许。

  与大婚那日安慰式的双唇接触不同,郁可贞真切感受到章朴的温度以及柔软。

  她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呼吸骤然停止。其实只相碰了刹那,她却觉得快要窒息。

  章朴缓过神后站直身,下意识用食指触向唇边,转而觉得这样不够稳重,便化此动作为掩唇一笑,问道:“是这样吗?”

  原本郁可贞的确准备故技重施,说些让章朴也害羞的话,但他怎么——总是出其不意!她不知道怎么作答,转身收拾书桌以掩饰慌乱。

  章朴实则也是冲动使然,此刻心跳如雷,欢喜间掺了不少懊恼,怎么就不能克制取悦亲近她的行为呢?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郁可贞越来越信任他,也不再掩饰原本的喜怒哀乐,此乃章朴所求。

  若是以前,他定觉以真心换真心才觉公平,但现在——他希望不论有何变故,郁可贞都能保自己身心无恙。他的心给她,她的心安然留存便好。

  若是让她太过依赖自己,日后倘生变故,恐于她无益。章朴平生难得地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因自己几分私心就顺着郁可贞入了套,其实也有其他办法替她解困不是吗?

  蹙眉思索间,章朴只觉脸畔馨香拂来,颈侧有温软一触,随后便见郁可贞做了坏事般夺门逃离,一只脚跨出门槛时还不忘回头道:“哼,两清!”

  原来郁可贞余光瞥见章朴还站着发愣,以为他是因她多次无视他的示好而伤神,顿时有些愧疚,想着虽然不能说多喜欢章朴,但毕竟是夫妻,也该你来我往一下才好。

  两人身高差距不小,郁可贞只亲到脖颈便落荒而逃,有人心中却已翻起浩然大浪,这是第一次,郁可贞真心地与他……

  章朴心想,就算使尽浑身解数,耗尽所有胆谋,他都不能让所谓「日后的变故」发生!

  作者有话说:

  在郁可贞没有明确察觉的时候,小朴同学打开一点的细网又慢慢围上了。

  (不好意思昨晚追文去了没更,实在写不下去,从大佬那里找点动力,大佬写得太好了,觉得自己是垃圾……不!垃圾也要振作!

  最新评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