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朝堂上被弄的下不来面子之后,高丞相着实消停了不少。

  天气越来越冷,画楼越发的不想出门,除了上朝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时不时的出宫去看看酒楼。

  画睛楼的生意很好,御厨都是全国各地圈过来的神级厨师,手艺不在话下,平日里的人也是吃不到的,所以画睛楼直接就火爆了起来,着实让画楼赚了不少。

  看着开心数钱的画楼,路惊锐摇摇头,继续批改折子。自从两人正式在一起后,画楼就更安心的把这些事情交给他处理。看出他的懒了,路惊锐也惯着他。

  画楼把自己想要把位子传给画择的想法和他说了一下,路惊锐难得的惊讶,“你舍得?”

  “舍得。”人人都要想的皇位,可画楼实再是不想继续干下去了,内心深处他还是害怕以后还会被人逼宫。

  “你开心就好。”这是路惊锐的心里话。

  现在朝堂之中有一部分人是高丞相的,但是高丞相根基其实并不深。

  在高太妃成为贵妃之前,高丞相也只是一个尚书,出身寒门,靠着聪明的脑袋考了一个状元,才进入官场,而原配不过是一个侍郎的女儿。

  上辈子他能篡位成功,也归功于画楼登基的那四年间给他放的权利太大,以至于他慢慢的起来。

  这一世画楼重生回到登基的那天,什么权利都没有给他放,他虽然有些人,但重要地置上的人没有几个,其他的位置实再是太低,可以忽略不计。

  画楼不让杀他,但也不想看到他在朝中了,就这样吧。

  “姑妈,您明明知道表哥的死跟高丞相他们是脱不开的,为什么还对皇上这么和言悦色?如果不是他们,这个位子就是表哥的!”婉词的脸上不复刚才的笑意,倔强的看着李太后。官家女子多都擅长演戏,她已经把这个刻到骨子里了,可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她实再是忍不住了。

  李太后叹息一声,摸着婉词的头,眼中的哀伤那么深刻:“我如何不怨?可那又如何?高太妃和高丞相做的事情,他们早晚会遭报应!小楼不同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尊敬、爱戴我,我又如何能下得了那狠心?”怎么可能不怨?可当他的儿子死的那天,所有人都是一脸冷漠,就连先皇,她的丈夫,都只是在关心国家没有一个好的太子,以后能不能守住。

  她哭过,闹过,可又能怎么办?她也怨过小楼那孩子,可看到那个小小的孩子抱着棺材不撒手的时候,她什么恨都没了。

  “可没有他,高丞相他们怎么敢?”婉词想不通,她自小就和太子定下婚约,只差一年,他们就能成婚了,可就是这一年,她的未婚夫就出事了。道理她都知道,可是怎么能不恨呢?

  “那又如何?”李太后虽然悲伤,可还是很有理智。看到婉词哭的伤心,把人揽到怀里轻声的安慰。她没有了自己的儿子,却不想耽误这个好女孩子。

  画楼接过婉词送来的茶叶蛋,看着她略红的双眼有些不解,可还是拿出手帕递给她。

  在他大哥去世之前他经常看到婉词,也知道这个女子会成为他的大嫂。婉词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温婉、有才气,这样的大嫂他自是喜欢的,可惜他大哥出了事,只留下她一个弱女子同太后相依为命。

  看着面前的手帕,婉词愣了下,缓缓接了过来,低声说句谢谢。

  “我这有盒药糕,消肿很好用,味道也好闻,你拿回去吧。”说着把江南进贡进来的脂膏拿给婉词。

  “好。”婉词看着手中的手帕和药膏,眼圈红了一圈。以前太子也是这样的,对她温柔的不得了,还拉着她的手说着一些情话。他说过只娶她一个人的,说过要陪她一辈子的!

  缓缓蹲下,婉词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画楼无足无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男女授授不亲,只能在旁边急的不行,说些安慰的话,无奈这下,赶紧叫祐安去找太后。

  “婉词姐,你别哭了。”画楼轻声安慰。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婉词哭了一会,感觉心里好多了,看着担忧看自己的画楼,婉词轻叹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你大哥了。”虽然眼睛还是通红,要整个人看起来好多了。

  画楼松口气,这时李太后也来了,看到又哭了的婉词,心里也是挺疼的,和画楼说了一声,就带着婉词回去了。

  路惊锐正好这时进来,一头雾水,等李太后带着婉词走了,就向画楼问了下。

  “别说了,婉词姐给我送茶叶蛋,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就递了块手帕过去,还把江南贡上来的脂膏给她了,结果她就哭了。”画楼拍拍胸口,简直要吓死了。

  摸摸他的头,路惊锐也觉得画楼这简直是躺枪,不过事情过去了,也就不再谈论。

  最近画择的学业越来越重,连带着整个尚书房中的孩子们都跟着使劲学。宫承看到他们累成这个样子虽然有些心疼,可这些都是必须学的,也由不得他们了。

  画择跑来跟画楼抱怨,可画楼也是这么经历过来的,所以也只是摸摸画择的脑袋,又带他出去玩了一天才作罢。

  学士府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朝堂之上多成派结党,可这些少年们还是很单纯的,经过画楼找的老师洗脑,自家父亲如果有些什么不好的想法,也知道站出来义正言辞的反驳,弄的朝臣想做些小动作,可自家的儿子实再是没法防,也防不住,所以只能安安隐隐的。

  日子照常的过,一转眼就要过年了。

  过年的当天宫中是要举办宴会的,白天是跟朝臣他们一起过,晚上则是宫中自己的宴席。

  画楼登基半年了,宫中无妃,也只有那几个太妃,所以今年倒是不用大办,只要找个地方几个人聚一下便可。

  年味越来越浓,宫中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梅花也都悄悄的开了,映在雪中红白相间,颇有一番韵味。

  年底大家都不想惹事,最近朝堂之上倒是清静。画楼又把几个不起眼的位置换了学士府里的学士给他们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