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府,脱下浅青色官袍,换上月白色外衫。今天日头很大,我去书房寻了一本写风俗人情的书,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翻阅起来,也算是偷得半日闲暇。我的兄长—徐慎—大理寺卿,此刻应该在大理寺断案。他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叫罪犯闻风丧胆;但他对我却是和颜悦色,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唉,要是他能够知情识趣一点,灭一灭我的心头之火就好。

  想到这里,我顿时愁绪万千。以往,我只需给一个眼神,我的攻们就会蜂拥而至,与我被翻红浪。现在这本书里的攻,个个都不知情识趣。偏偏在此书里,我又扮的是冷情冷性的主。我不能明面上勾/引,只能暗地里诱惑。

  这时,府里的小厮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恭恭敬敬地递给我一个信封:“大人,东宫的来信”。

  我接过信,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我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展开了信纸。看这行云流水的字形,是太子亲笔没错。

  他约我去城郊骑马,顺道赏一赏开得正盛的芙蕖。太子相邀,我自然是欣然前往。我命人去马厩牵了匹白马,快马赶到了西郊。

  凉亭里已经有一抹明黄的身影,想来他是等候许久。我下马走进凉亭,对他行稽首礼,恭敬地喊了声:“殿下。”

  他立刻扶起我,好看的眉头一皱,佯怒道:“谨行哥哥,我不是说了没有外人在就不必这么客套么?”

  “这是作为臣子该做的。”我拍了拍袍子上的灰,抬头与他对视。

  他三分像皇上,七分像皇后,眼睛明亮有神,鼻子小巧精致,是个漂亮的小公子。看起来,没有一点太子的模样。

  听我这么说,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踹了一脚桌子,讥讽道:“你也才入官场一年,这装腔作势的本事倒是学了十成!”

  我低下头,没有反驳。心想着,弟弟,你什么时候用太子威风杀一杀我的锐气?

  见我不说话,他凑上前,拉住我的手,跟我道歉。

  我摇摇头,只含情脉脉看着他。

  我们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我偷偷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俩,再无他人。幕天席地,也别有一番滋味,我忍不住期盼起来。

  他伸手抱住了我,低头凑到了我耳边。他的呼吸扑在了我的后颈上,我被他撩拨的心痒难耐。

  要来了么?我闭上眼睛,怕眼中的欣喜之情被他瞧了去。

  结果,他只是凑到我耳边,向我撒娇:“我好想和你一起去江北……”

  我轻轻推开他,又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领,这才开口:“你别胡闹,就在京城等我,我一月后就回来。”

  “好吧……”他垂头丧气。

  “好了,我们去骑马吧!”我岔开话题。

  “好!”他眼睛又亮了起来,“我这次带的是汗血宝马,你一定要试试!”

  啧,初生牛犊怎么就这么怂?我心里一阵失落,面上却不动声色,随他一起去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