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赵落落的耳边响起顾言博冷掉渣的声音,随后就见他冷着一张脸往季沫跟程景清那边走去。

  赵落落愣了一秒,提步追了上去,心里默默背着她后面的台词,生怕忘词了。

  有个不定因素程景清在,很影响她的发挥。

  看到赵落落跟顾言博一起出现,季沫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她挣脱开程景清拉着她的手,扬起笑脸:“言博,落落,你们怎么来了。”说完,似乎怕顾言博误会,没等他问,就老实交代了自己行踪:“我刚准备去换衣服,程先生说有事跟我说,我们就聊了一会。不会是开拍了,导演让你们来的吧?”

  十足十一个夫管严的样子。

  生疏的程先生三字安抚了下顾言博因为吃醋而逐渐烦躁的心,他强势的揽过季沫,宣告主权一般冲程景清挑了挑眉:“没有,是赵落落想找你对戏,没找到,刚好碰上你助理,我们就过来了。”他话题一转道,“景清,你找沫沫什么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还一直不安分的在季沫肩膀上亲昵的摩挲着,深怕程景清不知道两人关系密切。

  季沫被他的大胆吓了一跳,她顾及赵落落在场,轻轻拍了他一下,提醒他还有外人在。

  他们还没公开情侣身份呢。

  顾言博用余光瞟了赵落落一眼,想起她往日做的好事,微皱起眉头,琢磨着是不是该警告她一番。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前的程景清心中也是十分不爽。

  从来到这里起,赵落落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顾言博。真让人觉得刺眼。

  她就这么喜欢顾言博?喜欢到眼里容不下别人?!

  他勾起嘴角,循着上一世的记忆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我的电影女主角一起吃个饭。”

  顾言博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他之前跟程景清提起季沫时,对方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这会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看的赵落落心潮澎湃,一切都按照原文在走。

  虽然顾言博心中疑窦丛生,倒也没怀疑他要夺人所爱,他往赵落落扬了扬头提醒道:“程大制片,别忘了这里还有个女主角,不能厚此薄彼啊。”

  终于轮到赵落落出场了,她忙挥挥手表示自己有事,不能参加。

  “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请大家吃饭。”

  程景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落落,我都还没说什么时候呢?”言下之意便是她拒绝的过于急促。

  赵落落怔住了,她愣头愣脑的啊了一声。

  他什么意思?

  怎么不按剧本来?

  程景清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看了你们今天的安排,晚上就一场戏,我会跟陈维安说,剧组一起聚个餐。”

  “这样你就没拒绝的理由了吧?”他低下头,在赵落落耳边小声说道。

  赵落落扭曲了一张脸。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原文里这段没她什么事啊。

  这让她怎么整?

  顾言博见程景清对赵落落表现的如此熟稔,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且荒唐的猜想。

  他的发小,不会真如传言所说,在追赵落落吧。

  他跟季沫默契十足的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张了张嘴: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景清根本不给赵落落拒绝的机会,说完这话,他就去找导演,剩下赵落落,顾言博,季沫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也该干嘛干嘛去了。

  随着场记板一拍,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开拍了。

  “《春与花》第86场,1,2,3开始!”

  不大的会场里,座无虚席。这场演出,春所在的舞蹈学校很是重视,不仅请了市里的领导,还特意从外省请来了好几个知名舞蹈家,其中的杨兰就是春的伯乐。

  花跟瑾因为是舞者给的票,安排的位置十分靠前,可以看的非常清楚。

  春是第五个出场,之前的演出均获得了高度的好评,场内掌声如雷,站在后台的她听得一清二楚,压力不可谓不大。

  春紧紧的握着拳头,从侯台处伸出头往望张望着,直到看到瑾的身影,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的老师站在她身后,以为她在为即将登场而紧张,遂安慰道:“没事的,春,拿出你平时练习的水准就行。”她指着台下第一排左边的位置,向春介绍道:“看到没,春,那几位就是杨老师,王老师,吴老师,都是名人,好好表现,争取获得她们的好印象。这对你以后走专业路线有帮助。”

  春这才将视线转移到第一排,郑重的点了点头。

  “接下去有请表演者春表演独舞《春之祭》。”

  季沫本就是专业舞蹈学校毕业,虽然近两年疏于练舞,但功底还在,之前拍《裂痕》的柳霏霏,也是一名从舞姬成为宠冠六宫的贵妃,离不开跳舞,因此《春与花》中春这个角色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这个舞蹈她事先就已经练好,跳起来毫不费力。

  她在舞台上,像个自由又美丽精灵,其曼妙的舞姿看的人心旷神怡。

  这是整部片十分重要的一幕,陈维安力图拍出最唯美的一幕,为此不惜一个角度一个动作的磨,还会要求舞蹈指导临时修改动作,季沫重新排练。

  因为是一镜到底,不存在剪辑,季沫不得不反复学了跳,跳了学,直到陈维安满意。

  她也不怕苦不怕累,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加轻盈,她已经饿了自己一周,加上适量运动,本就轻的体重硬生生又掉了5斤。

  顾言博自然心疼,却也知道这是演员为了角色应该做的,便一直在背后鼓励着她。

  如今看到她的努力有了回报,欣赏之余又多了份慰藉。

  瑾看着舞台上如春天般充满生机的女孩,眼里的光比星星都亮。

  花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了眼台上尽情飞舞,燃烧着自己的春,又看了眼眼里只有春的瑾,她的双手不断搅着衣服。过了良久,她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泪光,轻声问道:“你喜欢她对吗?”

  瑾终于察觉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他转过脸,看着低着头的女孩,坚定说道:“是,我喜欢她。”

  赵落落猛的抬起头直视着顾言博,她的眼中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滴透明的泪水,像在无声的质问顾言博,他喜欢的是不是季沫?

  而顾言博波澜平静的眼神似乎也在回应她的质问。

  是,他喜欢季沫。

  一束光打在赵落落的脸上,将她的绝望定格。

  “卡……”随着导演的一句卡打断了赵落落刚蓄好的情绪。陈维安从显示器里探出头,朝着她跟顾言博喊道:“落落,你这里情绪有点不对。此刻的花对春是充满嫉妒,不仅跳舞输给了她,连喜欢的人也喜欢她。她乍一听到瑾向她坦白对春的感情,心里还是嫉妒不甘为主导的,并不全是绝望,你再看下剧本体会下这中间微妙的差异。”

  赵落落边任由化妆师替她补妆,边点头拿出了剧本看了起来。

  她隐隐觉得不对,方才突然涌现的绝望更像是原主的。

  是她的记忆所造成的吗?

  赵落落没时间细细回忆,她投入到剧本中,开始投入到角色之中。

  就这样,等演完春与花两人争吵的那一幕,时间已经到了九点,聚餐改为了吃夜宵。

  知道大家拍了一天的戏身心都十分疲惫,程景清体贴的让人送餐上门,导演,编剧还有几名主创一桌,交谈甚欢。

  今天这几场戏让陈维安对赵落落还有季沫两人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这两人非科班出身,又都没有太多的拍戏经验,肯定不好□□,没想到都挺有天赋,结果很是令人惊喜,尤其是季沫的这场舞,跳的那叫一个令人惊艳。

  他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将两个妹子夸上了天。陶轻辰看出他多少有点醉了,拉着他先回了酒店。接着另外几个演员看时间不早了,也相继离开,只留下赵落落,程景清,季沫以及顾言博四人。

  赵落落跟季沫两人似乎还没出戏,看着对方的眼里都带有一股怒气,这让另外两人有些啼笑皆非。

  顾言博拍了拍季沫的背,好言好语道:“好了,沫沫,戏都拍完了,你还气什么。该出戏啦。”

  好家伙,一句话引火上身。季沫双颊绯红,瞪圆了眼睛,气鼓鼓道:“你说,我跟赵落落谁对谁错?”

  顾言博憋着笑:“你对你对。”

  季沫瘪着嘴,欲哭无泪道:“她竟然不支持我,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你说她过不过分!”

  这话一出,顾言博算是看出来了,感情这位也喝醉了。

  她们两个哪来的从小到大,认识连一年都没到。

  他无奈道:“沫沫,你喝醉了,乖,我们不吃了,回酒店吧。”接着转向程景清跟赵落落,“景清,赵落落,她喝醉了,我们先走了啊。”

  季沫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说着她没醉,他才醉了的糊话。

  季沫的酒量并不差,按说没这么容易醉,她今天喝的还是果酒。顾言博好奇的拿起她喝的果酒看了一眼,没想到,这果酒的度数还挺高。

  季沫明显也不知道,一时贪杯,喝多了。顾言博扶着她跌跌撞撞的走着,没走几步,干脆弯腰背起了她。

  季沫:“你别动!”

  顾言博:“好好好,我不动,你也别乱动啊。”

  季沫拿脸在他背上蹭了蹭,慢吞吞说:“好!”

  看着他们这美好的一幕,程景清试图说服赵落落不要执迷不悟了。可他一转头,就看到她掏出个手机对着他们拍。

  他连忙按下她的手,皱眉道:“落落,你这是做什么?”

  赵落落苦着一张脸:“嘤嘤嘤,他们针对我!顾,顾言博抛妻弃子,季沫不认糟糠之妻,我要拍下来曝光他们!”

  声音那叫一个委委屈屈。

  程景清一拍脑门,好家伙,这还有个醉酒的。他说她之前怎么安静的有点不像她了。

  “落落,你醉了?”眼看着赵落落一头要扎在桌子上,程景清连忙伸出手扶住她,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赵落落使劲摇了摇头,眯瞪着眼睛说:“没有,我清醒的很。”她伸出一根手指,扭头在程景清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1。”

  程景清难得见她这么迷糊的样子,也起了玩心,他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赵落落面前说:“落落,这是几?”

  赵落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你傻啊,1根,2根,3根,当然是3啦。”

  看样子并没有完全醉。

  她似醉非醉的靠在程景清肩膀上,出神的看着天上的月亮,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初春的夜空,繁星点点,淡淡的月光洗净了一切,远处的高山朦朦胧胧。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开始收工。月光洒满她白皙的脸庞,一抹红色悄悄爬上了她圆润的耳垂。

  赵落落觉得自己像在水中沉浮,许许多多的回忆争相出现,像水中荡漾的波纹,逐渐消散后留下空白的一切。

  良久,她缓缓开口:“程景清,你家在哪里?”

  “京城。你家呢?”他顺着她的话题说。

  赵落落闭上眼睛,任由微风吹着她的脸,她轻柔的说:“我家在海川镇,那是个很小很小的镇,从街头到街尾,走路只需要二十来分钟。”怕程景清没有概念,她还费劲的用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喏,那条街就这么长!”

  眼见着就要连人带桌比划到地上了,程景清急忙将她的手拦了下来,握在手里,心中升起了疑虑,他从来没有听过什么海川镇,赵家跟她的原生家庭都不在她说的这个地方。

  是她幻想出的地方?

  “只有一条街吗?”他轻声问道。

  赵落落闭上眼睛,微微一笑:“那当然不止,麻雀再小,五脏俱全。只不过我从小都在这条街上长大。街坊邻里都很好,教我们读书,院长妈妈也很好,送我去上学。”

  她顿了顿,双手捧着他的脸□□了一会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景清,我要回家,院长妈妈还在等我。”

  如果她清醒,就会看到他眼中的疑惑浓的散不开。

  院长妈妈又是谁?他怎么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的脑中也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脑洞。

  所以,不是她的幻想?

  他不动声色,循循善诱:“落落,院长妈妈是谁?”

  赵落落根本没在听他在说什么,她又转移了目标,手蠢蠢欲动往桌边的酒杯伸出,试图再小酌一杯,被程景清一把拉住,他干脆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箍着她,不让她再乱动。

  他又问了一遍。

  赵落落就像被点了穴位一样,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这吓了程景清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拿过纸巾擦了擦她的眼角,哄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别哭。”

  她夺过他手中的纸巾,胡乱抹了下脸,好在化妆品质量不错,没有把脸擦成大花猫。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轻飘飘的落在程景清心上:“我想回家,景清,我好想回家。”

  程景清怕惹哭她,不再追问,他将海川镇三个字记下,打算回去之后让人查查。他摸了摸赵落落的头发,柔声说道:“好,我带你回家。”

  她明天还要拍早戏,是该送她回去休息了。

  他站起来,轻轻扶起了赵落落,将她背在了背上。吃完饭后就一直坐在不远处等他们的小余见状连忙跑了过来,他对程景清笑了下说:“程先生,麻烦你了,我们的车就停在停车场,我叫司机开到路口。”言下之意便是不让他送她回酒店。

  程景清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小余动了动嘴,对着他那张冷脸,到底没敢说出让他放下赵落落的话。

  没走两步,他便感觉到他的背部有了湿意,女孩的声音浸满了悲伤,在程景清的耳边炸开:“可我已经没有家了,景清,我没家了。”

  她所在的那个世界,没有人在等她。

  她读大二的时候,陈院长被查出得了肺癌,没撑过半年就去世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等她请好假赶回去,等待她的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甚至没有等到她的选择。

  陈院长留下了一封遗书,她没有忘记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让她不要被过往束缚住,在遥远的地方,有着她没见过的山和海,云与雾。

  从踏出孤儿院的那一刻,她就是自由的。

  她希望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与幸福。这是陈院长对孤儿院里所有孩子的期望,也是她一直为此而奋斗的目标。

  他们有着悲惨的过去,却也有着无限美好的未来。

  程景清的心像是被拽住一般,硬生生的发疼。他突然发现,他似乎从未了解过背上背着的这个女生,他对她所有的认知,都源于上一世。

  可是,她真的是上一世的她吗?或者说,她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赵落落”吗?

  “028友情警告,请宿主维持原主人设,不要暴露,警告一次!”

  “……警告两次!”

  系统尖锐的警告声叫得赵落落头疼,她隐隐找回些理智,嘟嘟囔囔:“不,不能说了。”

  程景清自然也听到系统的声音,他蹙眉道:“因为你的系统?”

  赵落落点点头,看着他的眼里写满委屈,带着哭腔指控道:“恩,它好坏,它不让我说!”

  好心提醒的028自闭了。

  清醒点啊,宿主,再说下去,你就露馅了!

  赵落落沉浸在自己突然而至的悲伤之中,说到后面,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我好委屈啊,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我也不想当恶毒女配。我想吃冰淇淋啊,可冬天哪有冰淇淋。”

  她忘记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而且,冬天也有冰淇淋。

  小余原本以为程景清将人送上车就会走,没想到他竟然跟着坐进了车里,还跟赵落落贴身坐在一起。

  他想了想准备给王乐去个微信,问问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总不能真就这样一起到酒店,万一被拍到,又要传出绯闻,而且会比之前更难听。

  毕竟,程景清现在还有个制片人的身份。一些网友爱捕风捉影,之前赵落落接这个片就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污言秽语不能入眼,说她被程景清包养了。

  王乐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正是因为程景清的身份,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只能回一条让他看着办。

  “别被人发现就好。”

  这是他能做主的吗?小余只觉头大。最后拗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景清全副武装好后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赵落落的房间,将人安置在床上。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打算走。

  他委婉提醒道:“程先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

  程景清冷冷瞟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让小余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这大概就是资本家对打工人的天然压制。

  他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的赵落落一眼道:“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跟她说句话就走。”

  你说什么她现在也记不住啊?

  小余边诽谤边不甘不愿的离开了卧室,老老实实待在客厅里等他。

  明亮的灯光下,赵落落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姿势豪迈。她的头发早已乱了,几缕发丝遮在了她的脸上,许是难受,她嘤咛一声,伸手在脸上抓着,却落了个空。

  她生气地蹬了蹬腿,跟她的头发较上了劲,又拿手去抓。

  程景清俯下身,轻轻撩起她脸上的发丝,露出了泛红的脸庞。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透,留下了清晰的印记,看上去有些滑稽。

  “落落,你卸妆水放在哪里,我帮你卸个妆。”

  赵落落满脸嫌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要,我自己来。”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刚爬了一半,一个无力又躺了回去,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算了,明天再卸。”

  做人嘛,要学会放弃,何必为难自己。

  程景清哭笑不得的提醒了一句:“带妆过夜对皮肤不好。”

  “这样的吗?”

  她现在脑子一片混沌,不能思考。

  “当然。“

  赵落落郑重的点了点头:“那爱卿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给朕卸妆。”她想了想,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道,“就在那,挤三泵后乳化,再给我涂啊,别挤太多,浪费。”

  这卸妆油可贵了,花了她五百大洋。

  醉归醉,护肤步骤倒是记得一丝不差。在她的指挥下,程景清笨手笨脚完成了卸妆护肤一系列操作,难度堪比收购一家公司。

  小余在客厅围观下来,频频倒吸冷气。

  他的雇主,真他娘的牛逼!指使起总裁来那叫一个顺溜。

  护完肤的赵落落,脸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滑滑嫩嫩的,她满意的摸了一遍又一遍,大方夸奖道:“你滴手艺,大大滴好。”

  程景清眼中暗藏笑意:“你满意就好。”

  “满意,当然满意,朕困了,爱卿跪安吧。”赵落落打了个哈欠,感受到困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没等程景清出去,她就已经秒睡。

  程景清将她抱到床中央,给她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睡着的赵落落收起了她平日里的伪装,露出了毫不设防的一面。

  恬静而美好,还带着股天真的孩子气。

  程景清想起她之前说的话,缓缓说道:“赵落落,我给你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