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沈长星都有点着急了。
不过, 好在这水灵渊也有法子,一招不攻净躲着他,时间短了那叫敌不过, 时间长了, 那叫溜狗。
那弟子似乎也觉出了水灵渊的用意, 一鼓作气,招招不给水灵渊喘息的机会。
蓦地,只见那弟子从袖中抛出了两枚东西。
那东西嗖“嗖”地一声,朝着水灵渊的脑袋过去,水灵渊侧了侧身子, 躲了过去。
那两枚东西直接朝着沈长星的席位而来。
五菱握紧了腰侧的剑,沈长星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叫他莫要轻举妄动。
转瞬之间的功夫, 那东西劈在了沈长星的面具之上。距离太长, 已不足以伤人,但整张面具被劈出一个小小的缝。
地上落下一枚飞镖,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沈长星的身上。
那鬼面具裂开来,四下安静的异常。
只见一双赤色的眼睛,落入眼底,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修长的食指挑起刻有濯月山庄符文的飞镖, 薄唇轻启:“这就是濯月山庄的……待客之道?”
谁都没有想到面具之下的人真的是沈长星,众人怀着看笑话的心思而来, 如今居然全部落空。
台上的弟子发现异样, 忙停了手。
叶汝这才缓缓站起来, 开口道:“失礼了,才来没几年的弟子,不懂规矩, 希望沈小公子看在老朽的薄面上,莫要与他计较。”
这一声沈小公子,就把沈长星叫成了晚辈。
沈长星略略眯了眯眼睛,道:“叶总督言重了,想来忘忧谷的人在此,迟早会乱了众人的心,仙门大会是各门各派期盼已久的,本尊还是从来里来的,便回哪里去吧。”
他言罢,站起了身。
这一站,身上的灵力便从本身向四下铺开来。
在座的人,无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有人的手已经暗暗落在了剑柄之上。
“五菱,走。”沈长星道了一句。
五菱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在众人眼下离开了席位。
能在仙门大会上来去自如的人,也仅仅这么一个。
一直到出了山庄,忘忧谷的七宝车正好停在不远处。
“长星。”杜月龄原本倚在车上,见两人过来,忙跳下了车。
沈长星即刻过去。
五菱在车下站了许久,迟迟没有动作。
沈长星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五菱漆色的瞳子盯在沈长星的脸上,许久才道:“他们对尊主不敬,该杀。”
沈长星闻言,笑了笑,道:“这世上,异心的人是杀不绝的,快些走吧,方才泄了些灵力,眼下我也有些撑不住了。”
五菱握紧了剑柄,这才往后面的车上去。
沈长星与杜月龄共乘一辆车,车刚从地上离开,沈长星便昏了过去。
杜月龄探了探沈长星的灵力,略略蹙了眉。
濯月山庄外,白衣之人站在屋檐抬眸望着天上的七宝车。
折扇轻展,鸟语之间,夹杂了一声轻叹。
沈长星这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柳青裁那边想来是不太好了。
.
仙门大会一开便是两月,沈长星也足足在忘忧谷的风月楼昏了整整两个月。
一直到仙门大会结束,沈长星才睁开了眼睛。
五菱日夜不休地守在他的身边,瞧见人醒了,忙派人去通知了杜月笙。
杜月龄来的时候,沈长星正坐在床边喝水。
整个人看起来孱弱的很,远没有那日在濯月山庄时八风不动的气势。
沈长星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缓过来,水刚下去,肚子又叫了起来。
杜月龄挑眉看着他,“哟,饿了?”
沈长星点了点头,问他道:“有肉吗,熟的,放八角,花椒的那种。”
“矫情!”
杜月龄高声道了一句。
半个时辰后,从忘忧谷外买的猪肘,烧鸭送进了风月楼。
沈长星饿死鬼投胎一般,吃了整整一桌子的东西才打了饱嗝。
杜月龄站在一边,托着下巴道:“你这是要把两个月的东西都吃回来?”
“饿的厉害,我梦里都是这些个东西。”沈长星擦了擦嘴,又喝了杯水。
许是灵力消耗的太厉害,又或许是因为天劫,反正肚子里总觉得没吃多少东西便又空了,无底洞一般。
杜月龄仔细打量着他,好家伙,流落在外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没瘦。
“说说,去天伏山做小师弟,做的还舒服么?”
沈长星看了他一眼道:“我那是权宜之计,当时那状况,身子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若是回来,叫那些仙门百家的探子知道,得惹出不知道多少麻烦。”
“也是,叶汝那老东西身在濯月山庄,眼睛可紧紧盯着忘忧谷。你在濯月山庄那么一下子,能叫他在安生许久。”杜月龄往桌子上一坐,一个酒盅被挤落下去。
五菱眼疾手快接住了酒盅,又稳稳放了回去。
沈长星吃饱喝足了,便该说正事了,他叫五菱关紧了门,才道:“兀溪镇王氏一家的事,你们知道了吗?”
杜月龄道:“知道,打着忘忧谷的名号杀人,我早就派人去看过了。”
“查出来了?”
“差不多,我查到那每月给王氏送钱的人,头一日查到,第二日便死了。浑身灵力耗尽,一身枯槁,应该是被什么人夺去了灵力。哦,还有,我去的时候,那地上有用血绘制的符文。已经绘下来,送去给轻如燕前辈看了,他只蹙眉,并未说什么,后来再去的时候,血迹便没了。”杜月龄说罢,看了沈长星一眼,道,“杀人夺灵,我怀疑仙门之中有人想用禁术增进自己的修为,亦或是,豢养走尸。”
“不是豢养走尸,王府上下那么多人,多少尸身都白白放着,他不用岂不是可惜。至于修为,用这样法子实在太过凶险,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走火入魔。”沈长星说罢,自己用指头沾了沾水,在桌面上胡乱画着。
蓦地,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尊主可在?”
“是药娘,我请来给你把脉的。”杜月龄说罢,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背着比自己还大的药箱。她走进来,将药箱放到低声,甜声道:“早知道长星哥哥回来了,我一直想来看,可是五菱哥哥老拦着我。”
沈长星把手伸过去,“他也是怕你担忧。”
药娘将脉枕垫在沈长星的腕子下,道:“我未亲眼见到便更是担忧,且不说已经个把月过去了,叫我如何能心安。”
白嫩嫩的小手搭在沈长星手腕的寸关尺三处,药娘诊脉时不喜他人说话干扰,沈长星便不再说话,连呼吸也屏了一屏。
过了许久,药娘的手并未离开,眉心却是蹙了一蹙。
“脉象不好?”沈长星问了一句,他说罢,另一只手拿了茶杯准备给药娘倒一些水。
药娘收回了手和脉枕,摇头道:“脉象很好,可是看着……看着……”
“看着什么,脉象好就没什么了,你大可说出来,风月楼里没什么忌讳。”沈长星道了一句。
"看着像是有喜了!"
药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尤为突兀。
沈长星手里的杯子,蓦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皆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