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同一个人吗?

  梁斐迟疑了,他犹豫许久,附耳轻声道:“师尊?”

  “诶,乖徒弟,”白砚秋正做梦,梦见他那黑心小徒弟正乖乖巧巧捧着一本书,向他请假问题,梦里阳光灿烂,连空气里都是温暖的味道。

  白砚秋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阿斐乖乖,师尊爱你哟。”

  果然是他!

  梁斐浑身肌肉一紧,下意识里就想扒剑刺过去。

  那人睡得正香,连眉心都是放松的,手上还做着安抚的姿势。

  良久,梁斐重新躺下去,那人的手在他腰侧,轻轻的拍了拍。

  白砚秋睡到日上三杆才醒,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爬起来,见梁斐不在,连忙下床,疾步走向门,正要打开,外面有人推门而入。

  梁斐抱着一叠衣裳,与白砚秋大眼瞪小眼。

  “起了?”梁斐道。

  白砚秋连忙让开,道:“刚起,一大早你去哪了?”

  梁斐:“掌柜的烘干了衣服,我去取回来。”

  “喔喔,”白砚秋试探道,“昨晚上我是不是说梦话来着?”

  “没有,”梁斐道,“你睡相很好。”

  白砚秋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

  “自己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要问我?”梁斐白了他一眼,“踢被子磨牙说梦话打鼾,还有什么是你没做的?”

  白砚秋见他眼窝黑了一圈,明显没睡好,连忙接过他手上一叠衣服,尴尬道:“多担待。”

  白砚秋换好衣裳,又殷勤的到厨房端了早餐,摆在梁斐面前:“来,多吃点。”

  梁斐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白砚秋心里有鬼,闻言差点失手摔了碗:“怎么这么想?”

  “一大早像丢了魂,”梁斐道,“去你老家,让你很心虚吗?”

  白砚秋心道,胡编乱造的老家,我当然心虚啊。

  “怎么不说话?”梁斐道。

  白砚秋哈哈干笑道:“哪有的事,你想去我老家,我开心还来不及,就是那地方穷山饿水,怕委屈了仙友你。”

  “我本就自小流浪,四海为家,”梁斐道,“能有什么委屈。”

  白砚秋心道,去就去,大不了让大美兑换点积分搞个假的给他看。

  一想到大美,白砚秋发现这位“金牌客服”似乎很久没在岗位上了,呵呵呵,差评,负分!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完早饭,想找掌柜退房。

  掌柜的不在,说书的黑脸大爷在,大堂里已经有几个闲磕牙的街坊安坐了,点上一盘瓜子一壶热茶,晒着太阳听上半日评书,日子倒也逍遥。

  二人等掌柜的回来,顺便坐下听评书。

  那黑脸大爷一拍醒木道:“那日洪水滔天,恶浪直卷三千丈而下,眼看着城墙就要被冲垮,城中百姓一片哀嚎。这时,一位白面少年越众而出,拔出身后佩剑,迎着巨浪而去。众人惊呼中,那白面少年已然和恶浪斗了三百回合……”

  白砚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黑脸大爷又是一拍醒木:“那恶浪不敌,败退而走,白脸少年身负重伤,不久身亡。城中百姓为了纪念这位勇斗恶浪的少年,为他修建了巨大的陵墓,陵墓上头还有一座供人供奉的庙。命名——”

  “将军庙。”白砚秋瞪大了眼。

  “将军庙。”黑脸大爷道。

  “这、这什么意思?”白砚秋转头看向梁斐,“他怎么知道将军庙?”

  梁斐正要开口,侏儒跑堂拎着一个大壶,给听书的众人添热水。

  走到白砚秋梁斐面前时,那跑堂侏儒突然咧嘴一笑,声音十分怪异难听:“客官,可要一壶热茶?”

  白砚秋一见他就想起鬼童子,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连忙道:“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