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寒知道自家师兄的性格,没有在殿外等释衍撤下阵法,独自去了偏殿歇息。
果然,第二日起床后那阵法依旧没撤。
释寒以为释衍还在为乐娪疗伤,并未想到乐娪已经醒来,释衍正在问她接近他们的目的。
“大师……”乐娪刚坐起身就对上了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俊脸。
看着眼前俊美的和尚,她有些回不过神,早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间。
男人的眉浓淡适宜,并无锋锐,眉下是细长深邃的黑眸,一对黑眸中高挺的鼻,鼻下削薄轻抿的唇,分开看本就极美,配上棱角分明的轮廓,应了统一所说的那个词——俊美无俦。
那双细长深邃的眼睛清清冷冷的,不是冷漠的冷,而是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曾入他眼。那种孤冷,难以言喻。
昨日乐娪没来得及看看这张脸就晕了。这一刻,她似乎懂了Boss让释衍渡情劫的真正原因。
乐娪盯着释衍的眼睛发了会呆,他也不回避,乐娪回过神,突然就笑了。
其实,不看他的眼睛,他给人的感觉是安宁、祥和的。可是那双眼睛存在感太过强烈,很难让人忽视。
“施主笑什么?”释衍问,淡淡的。
“世人都说佛法普渡众生。大师所学佛法能渡自己吗?”乐娪依旧笑着,眼瞳里却是悲悯。
释衍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他不回答,乐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大师问我接近你们目的何在……起初,我是为了还小和尚人情,现在……我为了你。大师无法自渡,日后由我来渡你。”
释衍对乐娪的好感度没有变化,他看她的眼神却有了波澜。
“贫僧不需要施主度化,施主当行正道,好自为之。”
他看不透她的命数,却能看清凤北辰的命数。
那天他已经看到凤北辰的命数即将改变,那时他并未多想,后来赵泰身死,凤北辰失踪,他怀疑过乐娪。
这次再见她,他心中怀疑更甚。
乐娪看着释衍,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大师,目前为止我还走在正道上,哪天若是我走偏了,希望大师能看在我救你一场的缘分上,渡我。”
“但愿施主不会走到那一步。阿弥陀佛!”
清冷的和尚唱佛号,不知怎的,乐娪觉得格外性感。
乐娪目光上移,盯着释衍的头顶,想着他蓄起长发会是什么模样,一时入了迷。
等她回过神,释衍已经起身去摆弄阵法了。
“统一,渡情劫好感度需要达到100%吗?”
“90。80爱得太浅,100爱得太深,90刚刚好。我们现在连1点都没有。宿主的苦肉计怕是白用了。”
统一有些惋惜,乐娪却是不在意,“这我早有预料,如果这人那么容易攻略,大概也轮不到我。”
那边,释寒被释衍放了进来。
早就习以为常,他也不抱怨,与释衍打过招呼,他径直走到了乐娪面前。
“施主,你醒了?饿了吗?我这里有干粮,你吃不吃?”
乐娪明显感觉到释寒对她热络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她为他们挡下了那一次冲击。
“我正好饿了,小师父,有肉包吗?”
问完乐娪突然反应过来,这俩是和尚,不能吃肉,“噢……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小师父你别介意。”
释寒开包裹的手顿了顿,“没……没事……”
“小师父,有什么吃的就给我什么吧,我不挑食。”
窝窝头、杂粮饼,就水吃。
吃过早饭,释寒给乐娪把了把脉。乐娪见他收回手,立马问道:“怎么样?”
“有师兄为施主疗伤,施主明日就能恢复……”释寒顿了顿,问道:“施主,明日过后你打算去哪里?”
“四海为家。”乐娪道。
释寒微愣,随即摇了摇头,“施主……你说笑了。”乐娪笑了笑,没有多说。
这一天,除了吃饭,释衍都在为乐娪疗伤,入夜他还想继续,被乐娪拦住了。
“大师,你累了,歇歇吧!”
释衍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坚持。
三人各自找了一个角落歇息。
夜深人静,乐娪睁开了眼。
她起身,法术运转,很快就消失在了破庙。
释寒一无所觉,酣睡如初。释衍有所察觉,却没有阻止。
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行动不成问题。
他们总归是要分别的……
乐娪没有去丰城,而是绕过城池踏上了前往娄家的路。
统一说,娄臻阳在丰城逗留了一日才离开。他大概是想等她的。
“宿主,虽然我给你屏蔽了痛觉,你的伤却没有好,动用法术还是得悠着点。”
“没事,死不了就行。”
娄臻阳这一回去得一个多月才会出来。娄家除妖师众多,她不能去。
她得赶在娄臻阳前头制造动静,将他留下来。
这里是一个小集镇。
清晨的小镇,四处都是吆喝声。
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牵着马走进了镇子。
“豆腐,豆腐,新鲜的豆腐啊——”
“这里有刚出锅的馒头……”
“唉,猪肉王,听说李员外家昨晚遭贼了,是不是这么回事?”
“可不是,我大清早去送猪肉,李员外差点想不开吊死在梁上。”
……
“我跟你说,今早我遇见个当差的,听说官府的库银丢了,好几箱呢!库房的锁好好的,银子就那么不见了……真邪门。”
“我听人说李员外家也被偷了,跟你说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你说会不会是妖怪干的?”
剑眉星目的男人牵着马停在了一家馄饨店旁,正准备将马拴在一旁的小巷里,突然听到人说起妖怪,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接下来就听另一人道:“妖怪?咱们井阳镇可从来没出过那玩意……可这也确实邪门。”
客栈客房内。
“宿主,娄臻阳上钩了,可是,今晚咱们没有人选……”
这镇上富户不多,坏事做尽的只有那李员外。他们已经光顾过李员外家。
那县令是个贪官,他贪墨的钱财也被宿主弄了出来。赃款数量太大,县令不敢对外说银子是他的,所以外头流传丢的是官银。
乐娪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水,“统一,咱们今晚去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