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国师他是病美人>第25章 辞官

  沈辞冷着脸:“陛下想要商议国事何时不可, 非要这个时候吗?”

  楚阆没想到把人气成这个样子,连忙安抚道:“先生又何必急着走呢,朕除了要同先生商议国事, 还想送先生一件礼物。”

  沈辞不去听他:“陛下,您先前答应过臣,让臣还朝的。”

  楚阆见沈辞执意要说个明白,点头:“是,可朕并未答应先生离宫。”

  沈辞不可置信地望向楚阆:“陛下!你明明…明明说, 只要臣的伤势不加重,便答应让臣回府,您是天子, 怎么如此言而无信?”

  楚阆上前一步,靠近沈辞:“是,所以朕要先检查检查先生的脚伤。”

  沈辞闭了闭眼,将满腔怒火压下:“好, 陛下,希望您能说话算话,莫要让臣失望。”

  楚阆浅笑, 却不置可否, 他拉着沈辞回了御书房。

  沈辞被他拉着一步一步走回御书房, 看着两旁红色的宫墙,怎么也望不到外面的模样, 心中不免好生失落。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楚阆的背影上,那人带着他往宫内深处走去,就像幼时,他也是一身宽大的国师袍,手里牵着小皇帝朝孤鹜宫走去。

  如今不过是位置调反了过来。

  楚阆将人拉进了御书房, 把后面跟着的赵殷关在了门外,赵殷一把冷汗到现在才抹掉,心中虚得很。

  天知道方才在宫门口拦住沈辞,他有多慌,差点就腿软跪下了。

  沈辞被楚阆拉到了床上,他方才一直坚持站着,而后心情大好欲离宫,再到后来被楚阆气得不行,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脚伤,如今在床榻上坐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脚隐隐作痛,似乎真的…严重了?

  沈辞还没来得及反应,受伤的脚已经被楚阆抬了起来,他轻车熟路地去了鞋袜,掀起衣袍,那雪白的脚踝此刻俨然又肿成了馒头大小,红色晕染开来,仿佛熟透了的桃子。

  楚阆脸色微沉。

  沈辞看着自己的脚踝,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心虚,他方才还在教训楚阆言而无信,现在倒好,却是他自己没有完成承诺,失信于楚阆。

  楚阆含笑望着沈辞,取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药膏,在掌心揉搓,再贴在沈辞伤处缓缓揉了起来。

  扭伤未愈似乎更加严重,沈辞本不觉得痛,被楚阆一揉,顿时疼了起来,他蹙着眉,眼尾那抹被气的红逐渐加深,仿佛变了质。

  楚阆一边揉着一边看着沈辞,不禁想着,这般脆弱敏感的沈辞,若是当真被他欺负狠了,会是怎样一番美景?

  沈辞被他轻柔的力道揉着,不知不觉却是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楚阆依旧坐在床榻边看顾着他。

  沈辞轻轻一动,便听见一声细微的铃铛声,他坐起身子朝脚上看去,他那只未曾受伤的脚踝上正戴着一条链子,红绳穿线,上系着一串银珠,又坠着几颗小巧精致的长命锁,红绳两边末尾又坠着两颗小铃铛,戴在脚踝上极为夺目,让人移不开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沈辞看见这链子,眉头直皱,楚阆见他醒了,话还没问出口,只见沈辞一把将链子摘下丢在了地上。

  他怒视着楚阆,眼中是说不出的疲倦:“陛下这又是什么意思?可是铁了心要将臣锁在御书房?还用这种东西来羞辱臣?!”

  楚阆不知沈辞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他起身将链子捡回来:“羞辱?朕不曾羞辱先生。”

  沈辞冷哼一声:“此等寻欢作乐的风月场之物,陛下戴在臣脚上,不是羞辱又是什么?!”

  就像是…青楼里赤足戴着这样的铃铛链子起舞取乐的姑娘或是小倌。

  赵殷在一旁却道:“国师大人,此物乃是陛下派人特地去普照寺求来的,并非什么媚俗之物。”

  沈辞闻言,有些恍惚:“普照寺…?”

  沈辞是从普照寺被庆德皇帝带回宫里的,即便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实力金榜题名,又凭借能力成为国师,也依旧有人觉得他来路不明。

  一个无父无母流落在寺庙的孤儿,能有什么本事?

  直到庆德皇帝驾崩,他手握摄政之权,这些流言才被淹没。

  也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普照寺了。

  楚阆见沈辞沉思,给赵殷使了个眼色,赵殷连忙退了出去。

  楚阆捡起链子走近:“先生若是不喜欢这个,或是不愿意提起普照寺,朕以后都不会再提。”

  沈辞长出一口气:“是臣失态了,陛下,天色不早,臣的脚伤自己会养,臣便告辞了。”

  楚阆拉住沈辞的手,将已经离开床榻的沈辞一把拉进怀里:“先生就这般厌恶朕,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沈辞被他禁锢,不由得再度恼怒:“陛下明知臣不是这个意思。”

  楚阆将脑袋搁在了沈辞削瘦的肩膀上,只有骨头没几两肉,硌的生疼:“先生,朕不想让你离开。”

  沈辞沉默了一瞬。

  我知道,你只想杀我。

  沈辞一边想着,一边强势道:“陛下莫非执意要留下臣,将臣软禁在宫中?”

  楚阆抱着他不松手:“若是朕说是呢,先生又待如何?”

  沈辞蹙眉:“陛下,你?!”

  楚阆在他耳边轻笑:“先生,如今金印已还,先生手上再无实权,即便朕要留下您,您又能做些什么呢?”

  沈辞握了握拳,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用那股势力。

  楚阆轻声道:“错只错在,先生不该进宫来,将金印还给朕。”

  沈辞咬了咬牙,小皇帝说的没错,他一开始就不该进宫来!

  他未能再反驳什么,后颈被楚阆轻轻一捏,便感觉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他晕了过去。

  楚阆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出了内室。

  赵殷在门外听到动静,进来伺候。

  楚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失笑:“怎么?”

  赵殷一边替楚阆上茶,一边瞟了里面的沈辞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陛下,国师大人既然已经将金印交还,陛下如今便是名副其实的大楚天子,留着国师大人究竟是为什么?”

  楚阆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却是说了另一件事:“祭天宴当晚,朕其实听到了林禹同他说的话,朕是存了试探的心思,不过朕倒是没想到,先生竟然全盘托出,朕有些看不懂他了。”

  赵殷建议:“既然国师大人深不可测,不如就赶出京都,又何必放在眼皮底下多生是非?陛下又是将人留下,又是送祈福链子,莫非,真的要立国师大人为后?”

  楚阆睨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也不知道朕的想法吗?朕立谁也不会立沈辞为后。”

  “是,是奴才失言,陛下恕罪。”赵殷连忙低头告饶。

  楚阆看了一眼手中的银链,眸中晦暗不明。

  他还要用沈辞和林禹自相残杀。

  .

  早晨琰王和顾将军带人搜府的时候林晚霜便觉得不对劲,现下便传来了他父亲被扣押在天牢里的消息,顾清还带了人来封府。

  林晚霜不用想也知道,大约是事情败露,她也顾不得身上的上,火急火燎进了宫。

  赵殷把林晚霜带回来的时候楚阆丝毫不意外,赵殷请罪道:“林小姐非要跟着奴才进宫,以性命要挟,奴才这才…请陛下恕罪。”

  楚阆坐在书案前没有理会,只是摆了摆手:“朕不会见她,让她回去吧。”

  赵殷应了一声,退出门外。

  然而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林晚霜的声音:“陛下,臣女林晚霜,有要事求见陛下!”

  楚阆微微抬头,透过纱窗能看到跪在院子里的那道倩影,还有那一声声掷地有声的呼唤。

  楚阆不自觉皱眉,他的目光落在了屏风后的沈辞身上,旁的也就罢了,若是吵醒了沈辞,又有的头疼。

  不过,若是沈辞执意要走,他留也留不住,终究没办法一直用同一个理由…

  沈辞倒是如愿被林晚霜吵醒了,他听见外面一直有人在喊。

  喊什么…

  “陛下,是臣女鬼迷心窍,爱慕陛下如痴如狂,一切都是臣女的错,父亲他毫不知情,请陛下饶过父亲吧。”

  “陛下,我父亲为了大楚忠心耿耿,效忠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看在庆德皇帝陛下的份上,放了臣女的父亲吧陛下!”

  沈辞的睫毛一连扇动了好几下才缓缓将眼睛睁开,眼前的景象又从模糊到逐渐清晰。

  依旧是那金碧辉煌的御书房,他多想一睁眼,看见的不再是这璀璨的屋顶房梁。

  沈辞听得外面是林晚霜的声音,应是为了林轩求情来了。

  沈辞缓缓从床榻上撑起身子,那昏迷之前细微清脆的铃铛声又突然想起。

  沈辞抬起自己的左手,那截纤细的手腕上正戴着那条从普照寺求回来的长命锁链子。

  红绳银饰在雪白的腕间如同一件绝美的装饰品,引人注目,如同白雪纷飞间突然绽放的红梅,坠了些许霜雪,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沈辞暗自叹了一声,自顾自下了地,屋内并不冷,细心如沈辞已然发现,御书房的地龙已经烧了起来。

  沈辞绕出屏风走到外室,林晚霜的声音更加清晰,沈辞已然能听出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楚阆见他出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手腕,那长命锁链并未被沈辞再度丢出去。

  沈辞看了门外跪着的林晚霜一眼:“陛下不打算处理一下吗?”

  楚阆反问:“先生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沈辞淡淡道:“林丞相□□,而林晚霜舍命相救,怎么看都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左不过是为了让林晚霜与您有救命之恩,所求的自然便是那后位。”

  楚阆点头。

  沈辞道:“但林晚霜所言不错,林丞相多年忠心耿耿,是两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百姓看来他一直是以为德高望重的丞相,杀了他于民心不利。”

  “那依先生之见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林轩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险些害了陛下是事实,此人留不得,革去丞相一职,全家逐出京都,永世不得踏入京都半步。”

  楚阆看着沈辞:“准了。”

  赵殷得了旨意,连忙去外头让林晚霜止了呼唤,谁知道林晚霜更加凄厉地喊了起来,还作势要往里面冲。

  “陛下,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女一人之过,求陛下赐死臣女,莫要处置臣女的父亲。”

  “陛下,臣女的父亲已经年迈,他为大楚付出良多,求陛下让他在京都安享晚年吧!”

  然而没喊几句,赵殷便十分识相地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处置完了林丞相,解决了林晚霜,沈辞眸光冷冽且坚定地望向楚阆。

  “陛下,臣要自请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