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狐狸这件事情上,夏侯山苍觉得无法和黎安歌继续沟通下去,现在越看那只狐狸就越觉得碍眼。

  因为要赶路,所以两人很快填饱了肚子,就开始继续赶路。

  他们用了四天的时间,从沧州赶到了王都附近,在城郊的地方,两人看见了一个茶棚。

  夏侯山苍拉住了缰绳,说:“天气太冷,我们先喝一口热茶,整顿一番再进城。”

  这个花枝招展的王爷,向来是注重形象的。

  反正已经到了王都城郊,很快就能进城,黎安歌也不急在这一时,就跟着下马喝茶去。

  但是到了茶棚里,黎安歌却发现茶棚和自己上一次在这个京郊的茶棚不同了,大了一些宽敞了许多,而上茶之人也不再是那两个朴素的老人,而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黎安歌虽然不懂茶,可是喝了一口之后,还是发现这茶不如两个老人煮的细腻。

  一番好奇之下黎安歌还是向一对夫妻问道:“店家,我记得差不多半月之前,这个茶棚似乎是两位老人在卖茶,怎么现在不见老人了。”

  提到两位老人,这对小夫妻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阴沉,那表情能看出来他们很忌讳这件事情。

  黎安歌隐隐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感,马上追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小夫妻面色难看,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旁边夏侯山苍看到黎安歌着急想知道,立刻就在桌子上放上一些碎银子,“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夫妻看见银子心动不已,但是还是在犹豫,见状夏侯山苍又加了一些份量,这时男子挡不住诱惑,上去抓了银子快速揣入腰间,这才慢慢说:“先前开这个茶棚的是我们村的张家夫妇,就是差不多半月前,策王妃到茶棚来歇脚,张家夫妇心生歹念,竟然给王妃下药,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妃始终那可是大事,当天夜里官府的人就查到了,还在他们身上搜到了王妃贴身的物件,证据确凿他们还在抵赖,不肯说出王妃的下落,听说他们挨不住刑罚,在牢里被打死了……”

  “啪呲……”

  黎安歌手中的茶杯在一瞬间滑落,摔在地板上摔得稀碎,茶水都已经倒在身上她都没有感觉。

  搜到贴身的物件,如果黎安歌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她用来付茶钱的一对玉耳坠。

  她是在老人的茶棚出事,而老人身上又能找到她当天戴的耳坠,府衙都会怀疑到老人头上,如果再加上夏侯禹让的一点推波助澜,这个锅两位老人是背定了。

  也就是说,是她害了两位无辜老人……

  一瞬间黎安歌面色惨白,连着手都在止不住发抖。

  “你们……知道他们埋在哪吗?他们可……可还有家人?”黎安歌连着声音都在发抖,那声音沙哑得可怕,几乎就要说不出话来。

  小夫妻也被黎安歌的反应给吓到了,妇人小心翼翼说:“张老夫妇以前是有个儿子,但是几年前重病不治已经去世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死在牢里也没亲人去认尸,所以群里人看他们可怜,就去府衙领了回来,就葬在咱们村里。”

  “带路……”

  黎安歌声音沙哑,脸色也苍白得可怕,两位小夫妻琢磨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都已经收了夏侯山苍的银两,就算心中不怎么情愿,也还是草草收了摊子,将黎安歌带到村里。

  村子离茶棚并不远,夫妻二人将他们带到了两位老人的坟前。

  看着凄凉的坟头,妇人忍不住感叹:“他们也是可怜人,苦了一辈子,儿子还在的时候家中还能宽裕一些,可怜生了一场大病,把家底都掏光,四处借钱,了还是没能救回来,想来也是想要还清债务才会对王妃心升歹念……唉!”

  “他们没有图谋不轨!”黎安歌厉声打断妇人的话,又让夏侯山苍准备了银钱给夫妻二人,然后吩咐说:“你们去准备一些祭祀用的香火蜡烛和纸钱还有酒水。”

  夫妻二人不敢拖延,拿了钱马上就去买。

  村子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很快就把东西给买来了,然而黎安歌又塞了一堆银子给夫妻二人,“这些银子,要你们二人给找个日子,给二老操办一场法事,再给他们修缮坟头,立石碑。”

  他们出手大方,夫妻二人心中有许多疑惑,却什么也不敢问,拿了钱立刻就去操办事情去了。

  黎安歌拿了东西,就用火折子点燃香火蜡烛,在坟前烧纸。

  她一声不坑,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跪在地上,麻木的烧着黄纸。

  突然间身旁递来一方手帕,她疑惑的抬头望过去,夏侯山苍依然拿着手帕递在她面前,低声说:“你想哭就哭出来,我走远一些保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黎安歌将他的手轻轻推开,哑声道:“用不着。”

  嘴上说着用不着,但是表情却阴沉的可怕,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只是强忍着让自己不哭出来罢了。

  这种感觉夏侯山苍清楚得很,他也不勉强,只是将手帕放到黎安歌手中,蹲在身边轻声问:“想要有个人陪着,还是想自己安静一会?”

  有些人伤心的时候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有个人能听自己倾诉情感。

  有些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只喜欢一个人藏起来,将所有的悲伤脆弱都藏得好好的,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一切。

  只看黎安歌的表现,夏侯山苍就猜到,黎安歌是在自责,自责两位老人因为她而无端受到牵连。

  这种事情换做是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黎安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夏侯山苍猜到她要强的性子这时候一定更想一个人安静,他便起身往远处走。

  等走远了,夏侯山苍一跃跳到一处大树上,坐在树枝上,远远的望着坟前的那个背影,也在思考着这些日子的相处。

  眼眶中早就已经湿润,可是黎安歌依然强忍着没有让泪珠给落下眼眶。

  “亲别忘了,这些人全都是虚假人物!”

  感受到黎安歌情绪波动过大,系统奶萌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而黎安歌一抬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了现实世界的高楼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