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第63章 宁静

  萧陟同徐大师通上话, 对方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立马应下往这边赶,徐大师也住在郊区的别墅,不过离他们不算很近。好在城外的路都好走,预计十多分钟后就能到。

  萧陟在电话里同他说了关于品夕笙的事, 包括与付萧的那点儿纠缠。徐大师听后拜托他去拿一件品夕笙生前用过的东西,一会儿做法事要用。

  萧陟心想, 别墅里哪有品夕笙生前用过的东西?除了付萧。

  Lanny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低呼道:“那枚戒指!”

  “什么戒指?”

  “品夕笙以前戴过的戒指!就在他钢琴上那个小首饰盒里。”Larry抓住萧陟的手, 有些激动地问:“我们怎么拿过来?”

  萧陟安抚地反握住他的手, “别急, 我来想办法。”他感觉到Lanny手指的僵硬, 又安慰了一句:“别把别人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Lanny却是难以释怀, 把头埋进萧陟怀里, 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那两则新闻。如果他没有把那个鬼逼急……如果他不是在外面和它交换了身体……

  萧陟揽着Lanny,又给徐大师打了个电话。徐大师颇有面子, 转脸就联系上了节目导演。

  不一会儿,Ken、小林他们就收到通知,除却付萧、萧陟和Lanny三人,其他选手都到院子里活动去了。

  有活泼的小林在, 大家一起玩儿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气氛很是热闹镜头自然而然地跟着他们,给别墅留了白。趁着这个时间,徐大师跟着导演快步进了别墅。

  看见Lanny时, 徐大师愣了一下,视线停在他脸上像移不开似的。

  萧陟上前半步,将Lanny挡在身后,“徐先生,我们抓紧时间吧,不知道那个鬼会不会又作乱。”

  徐大师竟然状似未闻,歪了下身子绕过萧陟,还直勾勾盯着Lanny看。

  萧陟额上青筋直跳,就听徐大师突然感慨一句:“没想到还能见到像二位这么般配的人才!看您二位周身的气场,竟能如此相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然后他才意识到Lanny也是男性,脸上现出尴尬和疑惑,看看萧陟,又看看Lanny,颇挂不住面子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可能又看走眼了。”

  萧陟早就笑得露了牙,“没看错,徐先生看相真是一绝。”

  Lanny心事重重,闻言也不由笑了一下,又催促道:“还是先去取东西吧。”

  徐大师跟着导演上了楼,不一会儿就拿着那个小盒子下来了。看来付萧在选手中虽然特权颇多,却也得给导演面子。

  徐大师把首饰盒递给Lanny,“您帮忙看看,是这枚吗?”

  Lanny打开一看,白金的戒身镶了一圈小钻,中间的大钻被白金钻托包住大半,造型低调,却能看出价格不菲。

  Lanny把盖子一合,“就是这枚。”又问他:“徐先生怎么跟付老师说的?”

  徐大师不太理解他的疑问,“说的实话,说要借用一下,捉鬼用。”

  Lanny把戒指递还给他,心底轻轻叹气。

  萧陟两人跟着徐大师开车到了公路那个拐角处。

  夏季白天长,此时天刚擦黑,还能看到地面有一片未洗净的血迹,路旁的草地中散落着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汽车碎片,隐约可窥当时车祸的惨烈。

  就在十个小时前,这里刚刚死去一对情侣。

  “这位,请问怎么称呼?”徐大师问Lanny。

  Lanny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那摊血迹,闻言回过神来,说:“我姓陈。需要我做什么吗?”

  萧陟一直站他身侧,闻言揽了他肩膀一下。

  徐大师从车子后备箱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子,还带着农夫山泉的商标,里面装了一瓶底浑浊的汤水,像是掺了锅灰似的。“这是符水,麻烦您把这个喝了。”

  萧陟看着这简陋又恶心的符水,“……”

  徐大师看见他脸色,忙解释道:“这个对身体无害的,只是增加肉身对孤魂野鬼的吸引力,而且是有时效的,不影响以后,二位不用担心。”

  “孤魂野鬼?”萧陟看眼周围,这荒郊野岭的,估计不只品夕笙一个鬼,“会不会把别的鬼也吸引过来?”

  “不会。”徐大师胸有成竹。他把那枚戒指拿出来,从衣兜里掏出根笔,在戒指内侧写了点儿东西,递给Lanny,“把这个戴上,就会只吸引叫品夕笙的那个。”

  Lanny把戒指接过来,比了下大小,戴在右手中指上。

  萧陟看着他素白的手指上凭空多出来的戒指,心里有些不爽,想着回头说什么也得给两人买对情侣戒。

  Lanny接过瓶子喝了一口,那味道冲得他差点吐出来,他皱着眉看眼残留的血迹,又移开了视线,捏着鼻子一口气把剩下的符水都灌了进去。

  萧陟去后备箱翻了瓶真.农夫山泉出来给Lanny漱口,一边留意着身边的动静。他们三人立在车周围,静静等着,直到天快要完全黑下来,依然没有动静。

  萧陟一直紧紧握着Lanny的手,密切注视着他的神色,怕他感到不适。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徐大师一拍脑袋,“萧先生得离远些,这鬼怕您。”

  萧陟皱眉:“我身上没有带符。”

  “不是,不是符的事,是您本人克鬼。恕我直言,您听说过‘神鬼怕恶人’这句话吗?您自带煞气,孤魂野鬼等闲都不敢近您身的。”

  萧陟前世在战场上手刃过不少人,可是穿越后却是连鸡鸭都没杀过一只,如此还是被安上了恶人的名号。

  徐大师察觉到他的不悦,忙又换个说法:“我们现在是要用肉身来吸引那个鬼,它自己其实是不情愿的。但它就像磁铁的N极,现在陈先生的肉身就像S极,它逃不开的。但是您本人也可以算是N极,对鬼有天然的排斥,有您在旁边,我这个引诱的法术很难生效。”

  难怪之前两人同被织梦,却只有Lanny被抢了肉身,萧陟一直没事。

  Lanny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别担心,听徐先生的。”

  徐大师也忙道:“萧先生放心,交给我就行,您去旁边等会儿,一会儿就好。”

  萧陟狐疑地看徐大师一眼,总觉得这人越熟悉起来越显得不靠谱。他在Lanny的坚持下走到百米开外,手里握着从商城买来的护身符,随时准备冲过去。

  又等了一会儿,徐大师跟Lanny站的地方凭空起了阵大风。

  徐大师抖擞了精神,飞快地奔至后备箱,从里面扯出事先准备好的铁刀和令旗,然后对着Lanny念念有词。

  Lanny靠在车上,两手撑着车身似乎要站不稳,徐大师挥舞着令旗,旗角不断拂在他脸上,他也没有躲闪,不知是不想动还是不能动。

  萧陟握紧拳头,极力克制着想要奔过去的冲动。

  徐大师突然停下动作,大喝了一声,不知从身上哪个兜里摸出条法鞭,飞快地绑在Lanny身上,Lanny的双手被他捆在身体两侧,倚着车子缓缓坐到地上。

  萧陟眼皮狂跳,在原地不安地踱步,眼睛死死看着那边。

  他看见徐大师挥舞着铁剑念念有词,隔着百米都能听见他洪亮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本是阴天,他们头顶的乌云却飞速散去,露出明亮皎洁的月亮。

  徐大师从怀里掏出一面样式古拙的铜镜,举到“Lanny”眼前,口中大喊:“快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已经死了,强留于人世,你喜欢的人却根本不喜欢你!更何况人鬼殊途!再怎样留恋人间也是枉然!”

  品夕笙是靠执念存留于世的厉鬼,他的执念是对爱情的求不得,是对自己的自卑与厌弃,既然它自己给忘了,那徐大师就帮它想起来。

  镜子里现出品夕笙本来的模样,双眼紧闭躺在棺材里,付萧戴着墨镜在他棺前献了支花,却没做停留,看都没有看他尸体一眼,转身便走了。

  “Lanny”不受控制地盯着镜子,突然无比愤怒,狂乱地大喊:“把镜子拿开!拿开!滚!”他面容狰狞,满眼都是浓墨般黏稠的黑色。他奋力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被捆住而使不上力气,坐在地上扭曲着身体,顺滑的长发蹭着车子,变得凌乱不堪。

  徐大师拿铁剑压住他头顶,举着铜镜念念有词,然后高声大喝:“收!”

  “Lanny”更加剧烈地挣扎,却只一瞬,便倒在地上。

  徐大师拿着铜镜看了一会儿,也坐到了地上,看起来无比疲惫。

  萧陟立刻奔到Lanny跟前,把人扶起来,然后把那条法鞭解开。之前看着还很挺拓的鞭子,此时像烂麻绳一样在地上团成一团。

  “他怎么不醒?”萧陟焦急地问。

  徐大师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Lanny两眼,“没事,他是用身体引鬼上身,累的。”

  话音刚落,Lanny就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清澈的眼神,萧陟猛松了口气,把人紧紧搂进怀里。

  “捉住了?”Lanny虚弱地问。

  徐大师晃了晃手里的镜子:“捉住了。这鬼执念太深,又吞过许多生魂,不好对付。幸亏萧先生告诉我镜子可能克他,趁它心神大乱收了它,要不然还真不容易捉到。”

  Lanny查看了一下系统里的积分,一下子涨到八千分,也不由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两千分没拿到是怎么回事?

  “它戾气太重,得先在镜子里关些时日,磨磨他的戾气才能超度。等彻底解决了,我给二位消息。”

  Lanny彻底放了心,由萧陟扶着上了车。

  两人坐在后座,萧陟将Lanny搂在怀里,帮他顺着长发,徐大师在前面开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起来。

  这会儿收了鬼,徐大师心情极为舒畅,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竟然是一段纯钢琴曲,Lanny笑了一下:“道家也听西洋乐曲?”

  这徐大师挺有意思的,确实有些本事,却很平易近人。不装神弄鬼、不故弄玄虚,听说有鬼作乱,专程跑过来,也不提报酬的事。但听导演的意思,之前来别墅看风水写平安符,却又狮子大开口要了节目组不少钱。

  徐大师笑着说:“我不但听,自己也会弹呢,不过跟二位比起来就是班门弄斧了。”他想到什么,问萧陟:“听说这个鬼生前很有音乐才华?”

  萧陟“嗯”了一声。

  很有才华,却为了个不值的人放弃了一切,音乐、梦想、尊严乃至良知。

  到了别墅门口,徐大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Lanny刚刚被鬼上过身,伤了些元气,这几天要注意休息、多吃补气血的食物之类。

  萧陟问得详细,徐大师便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等正要同二人道别时,付萧竟然从楼里冲出来,面容仓皇地奔至徐大师跟前,声音嘶哑地问:“他会怎么样?是去投胎转世吗?”

  这种神态徐大师见多了,又知晓他与品夕笙的过往,心中难有同情,只是出于礼貌地露出几分遗憾:“它害了人,已成恶鬼,就算消除它的戾气也不能去投胎了。”

  付萧震惊地抓住徐大师的袖子,怔怔看着他,哑声道:“什么意思?”

  徐大师想把袖子拽出来,奈何付萧手上力气颇大,徐大师扯了两下没成功,他心疼自己衣服,低低叹了口气:“就是弥散于天地间的意思。”

  付萧闻言如遭雷劈,惶然地松了手,身体摇摇欲坠。

  徐大师同萧陟跟Lanny告了别,头也不回地进到车里,萧陟俯身将Lanny横抱起来,也转身进了别墅。

  Lanny在萧陟怀里,一偏头正能看见付萧的背影。

  付萧一向高傲挺直的身体佝偻着,立在台阶上一动不动,月光如水般洒在他的肩上,跟着他的身体一起颤抖。

  品夕笙用四年竭尽全力的陪伴和惨烈的毁灭,换来这样一个啜泣的背影,是否值得?

  因着积分一直没有再变化,Lanny一开始还很担心,每天都要跟徐大师通一次电话,得知铜镜一直安然无恙后,渐渐放了心,专心投入到音乐剧的训练中。

  第二次考核马上就要到了,这次摄政王和奥拓王子的戏份很多,本应该加紧练习,可是之前Lanny多次缺课,导致之后这段时间Lanny几乎没时间休息,除了吃饭和睡觉,所有时间都待在练习室。

  萧陟自然在一旁陪他,在他练声乐时,亲自给他弹琴伴奏。

  借着身体的肌肉记忆,萧陟这个从没有学过弹琴的人竟然也弹得有模有样,他对倚着钢琴休息的Lanny感慨道:“以后我要学一下弹钢琴,很浪漫。”

  Lanny迈着轻盈的舞步,从他身后绕了个圈,笑着说:“那我以后要学一下舞蹈。”

  萧陟一边弹奏,一边问:“为什么?”

  Lanny走到墙边,把腿一抬,轻松架到把杆上,他穿了一条宽松的七分裤,一抬腿,裤腿便退到膝盖以上,露出雪白笔直的一条腿,俏皮地偏头超他眨了下眼:“我猜你喜欢。”

  “轰!”萧陟十根手指重重压在琴键上,钢琴在他的□□下发出震耳的轰鸣。

  萧陟拿手挡住脸,无奈地苦笑:“你学坏了。”明明知道现在天天练舞,只能吃素。

  而付萧自那一晚的失态后,便再没显露出任何异样,在饭厅时神色如常,似乎胃口都没有受到影响。偶尔去趟练习室,对选手们进行一下指导或点评,倒也再没针对过萧陟。

  只是他一向深入简出,在无人的角落,他是否也如在人前表现出来地这般淡然,便无从而至了。

  直到第二次考核的前一天,付萧在3号练习室堵到萧陟和Lanny,脸上带着与往日别无二致的高傲与淡漠,说:“虽然我们不合,但希望你们能认真看待这场音乐剧,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萧陟挑了下眉,付萧的话正中他下怀。

  第二次考核依然在上次的那个小剧院。

  众配角盛装上台,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跳着整齐的舞步。

  不为世俗规矩束缚的国王在这样的节日中,却只穿了件普通的制服,他穿梭在欢乐的人群中,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在钢琴旁看到了他的意中人。

  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坐在钢琴前,手指如灵动的小鸟般跳跃在黑白琴键上。国王如同受了蛊惑,痴迷地走上前,向对方伸出了手,钢琴声戛然而止。

  音乐家早感受到国王的心意,却碍于世俗一直犹豫不决。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国王摆出邀请女伴的手势,当即羞愤难当,他用力合上钢琴盖,愤然离去。

  没了音乐,舞蹈着的贵族们也都停下了舞步,窃窃私语着退场,留国王空落孤单的背影立在台中央。光线逐渐在他身上收成一束,然后渐渐淡去。

  灯光再亮起时,舞台的背景已由大厅换到走廊,奥拓王子身穿白色收腰制服,立在一扇窗户前。

  高挑纤细的侧影裹着一身白色,寓意纯洁与安静。他身上唯一的色彩是他胸前斜挎的红黄相间的缎带,暗示他已不是个小孩子,而快成年。

  他静静看着窗外的山峦出神,听见响动后回过头来,清纯美丽的面孔露出惊讶的神色,乌黑澄澈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摄政王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依然是那条宝蓝色的华袍,衬得他高大的身躯气势不凡。此时他却收敛了脸上一贯的锐气,在看见眼前这人的瞬间,他根本不需要表演,眼底已经自然带了几分暖意。

  奥拓王子微微松了口气,与同样从舞会中早退的叔叔交谈起来。

  两人聊到了王子孤僻的个性,聊到他对贵族社交的反感。

  “浅溪是喧闹的,幽潭是宁静的。

  人们在你周围热闹着,你却漠不关心。

  孤寂,冷落,

  像独放在岩壁上娇艳的花。”

  摄政王的理解令奥拓王子惊讶又动容,他主动握住了摄政王的一只手,感慨道:“没想到偌大的宫殿、偌大的国家,最懂我的人竟然是叔叔。我浪费了多少时间?从前竟没有与叔叔好好交谈过。”

  摄政王的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上划过,眼里倏然凉了下来,稍稍用力,把奥拓王子的双手甩了下去。

  奥拓王子脸上现出局促,不安地在身前紧握住双手,为自己的失礼懊恼不已。

  摄政王却像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一般,走开两步,并没有看向他,用温和的措辞掩饰着他黑暗滋生的内心——你不用烦恼,不用忧虑,所有的俗事都由我来处理,你只需做一只快乐的小鸟。

  单纯善良的奥拓王子轻易被他的谎言欺骗,早把哥哥的叮嘱抛到脑后,与这个威严的男人一起唱道:

  “你(我)知我(你)爱那广阔的原野,而非这华丽的宫殿。

  你(我)知我(你)爱那林间的鸟鸣,而非乐器弹奏的交响。

  你(我)知我(你)爱那耳畔拂过的清风,而非贵女足下的舞步。

  你(我)知我(你)爱那自由,而非将我(你)而非将你紧锁的牢笼……”

  望着奥拓王子轻快离去的背影,摄政王第一次陷入挣扎中。他举起刚刚被奥拓王子握过的手,端详许久,幽幽唱道:

  “你如岩壁上独放的花,

  若我将你的花瓣打开,露出那花蕊,吮吸其中的蜜汁,

  那芬芳也必将随之散去。”

  他垂下手,不再做停留,从相反的方向缓步走下舞台。

  这一刻,他当真是要放他自由。

  国王在舞会上惹了音乐家不快,更激怒了音乐家所在的家族,开始张罗着给音乐家订婚。

  音乐家挣扎许久,竟然拒绝了家族的安排,连夜躲进国王的宫殿。国王欣喜若狂,却再不敢逾矩。他将自己舒适的卧室让给音乐家住,自己则搬到隔壁的房间。

  白天,两人一起唱歌、弹琴、表演歌剧,情意渐浓。夜里,两人隔着一道墙壁睡觉,不约而同地面朝对方的方向。

  国王为了打动音乐家,决定为他建造一座梦幻的城堡。他亲自绘图,指挥工人搬运石头,舞台露出提前准备的LED背景屏幕,一座位于高山上的城堡初具规模。

  国王与音乐家一起修改图纸、监督建造,感情日渐升温。这座城堡仿佛代表了他们的爱情,被二人寄予厚望。

  国王的仆人将财政部的报表呈上来,国王随意翻了翻,面露不悦:“大门部分的款项怎么只有这些?”

  仆人夸张地模仿着财政部长的口气,抱怨国王的奢侈。

  国王大怒着把报表摔到地上,慷慨激昂地唱出他的愤怒和国会的野心。自此,这座新城堡不仅成了国王爱情的期待,更成了皇室与国会权利争夺的战场。

  仆人向国王提出建议:“不如请摄政王帮忙。摄政王是皇室中人,却又与国会交好。”

  国王想了想,让仆人叫弟弟奥拓过来。然后他拿起羽毛笔写了封信,等奥拓王子过来后,把信交给了他:“弟弟,你与叔叔走动密切,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奥拓王子欣然应下,拿着信去了摄政王的书房。

  摄政王身穿墨绿色的双排扣高领制服,胸前和肩上挂满勋章,正姿态威严地坐在书桌前阅读公文。

  看到奥拓王子后,摄政王眉间习惯存在的纹路淡去,嘴角甚至浮起丝笑意。他朝奥拓王子招了下手:“我得到一首好诗,别人都不配诵读他,请用你动听的嗓音念给我听。”

  奥拓王子笑了笑,礼貌地表明先不着急读诗,然后将国王的信件交给摄政王。

  摄政王扫视几眼,脸上恢复了冷淡不悦的神色,断然拒绝了国王为城堡增加支出的请求,并亲笔写信给国会,让他们监督国王的花销,禁止一切超支项目。

  愤怒的国王向奥拓王子控诉摄政王的野心,说他早就看中了国王的宝座,因此才极力与国会交好,借着反驳国王的面子拍国会的马屁。可惜国会任免大权都在国王手里,重要事务的决断权也在国王手里,摄政王只处理些繁琐小事,再如何投机都无法得逞。

  以城堡为□□,诸多政务上的分歧也暴露出来,国王和摄政王的矛盾日益尖锐。奥拓王子第一次夹在哥哥与叔叔之间,为两人的沟通来回奔波,却毫无效果。

  战争突然而至,因哥哥与叔叔的矛盾而倍感苦闷的奥拓王子主动向哥哥请示,离开了这座压抑的宫殿,慨然奔赴战场。

  从外地赶回的摄政王得知此消息,几欲疯狂,换上军装连夜赶往战场。

  背景换到战场上,摄政王的到来令力不从心的奥拓王子欣喜若狂,表示要跟随叔叔左右,却被摄政王独断专行地拒绝。

  年轻的王子心怀热血,执意要上前线。摄政王不可能再让奥拓王子以身涉嫌,命令亲卫将他软禁在后方。

  摄政王指挥有方,令战势回转,军士们都对他极为拥护。

  战争结束后,摄政王去看望已经被他软禁月余的奥拓王子,却被对方冷脸相待,甚至质问他不但要夺揽政权,还要抢占军功,是何居心。

  摄政王始终未发一言,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势,看向奥拓王子的眼神带了难懂的含义。

  他走出那间软禁奥若王子的房间,吩咐手下将王子每日的户外散步取消,所有饮食和用水都送进房间,不准再将人放出来半步。

  属下告诉他,奥拓王子收到过国王寄来的信件。摄政王拿过信件读完,随手抛进炉火里。

  第二次考核后,最终演员名单便确定下来。

  付萧表现稳定,顺利拿到国王的位置,因为选手里没有合适人选,将由外面请来的一名演员做候补B角。

  音乐家由性格活泼、但气质优雅的Aren扮演,被淘汰的一人做他的候补B角。

  奥拓王子自然由Lanny扮演,他的候补B角也是外面请来的演员。

  摄政王由亦能气场全开、亦能用眼神传达柔情的萧陟扮演。Ken失了斗志,连候补都没有竞争上,由另一对情侣中那个高个子男生做B角。

  国王忠实的仆人由小林扮演,另一名选手做候补B角。

  人员定下来后,节目组照例又在院里举行了一次小party,这次参加的人数变少,被淘汰的选手也被要求留了下来。

  Ken心灰意冷,和大家一起向几位老师敬过酒后,就借口感冒头疼要走。

  Lila老师心细,提醒了一句:“喝了酒就不要吃感冒药了。”

  “啪”一声脆响,付萧手里的酒杯跌落,在铺了石砖的地上碎了一大片。

  他颇为失态地站起身,连话都没说,比Ken还要着急地回了别墅。

  Lanny状似随意地问Lila:“为什么喝了酒就不能吃感冒药了?”

  Lila的视线还望着付萧离开的方向,她本不欲回答,但对上Lanny清澈的眼神,实在难以拒绝,不由惆怅地叹了口气,“有的人喝了酒再吃感冒药,就跟吃了大剂量安眠药一样。我一个朋友就是这样,喝了酒又吃感冒药,结果昏睡不醒。他当时炉子上还做着饭,不知怎么的火灭了,他睡得沉,没闻到异味,结果就……煤气中毒了。”

  萧陟和Lanny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难道是单纯的意外吗?付萧于此无关?

  萧陟朝他摇了下头,意思是都过去了,无需多想。不管付萧与品夕笙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他都是一个负心人,辜负了他的一生。

  第二天,节目组向所有演员发布了后面的剧本。萧陟领回本子,跟Lanny一起在卧室里读,看了几眼,萧陟突然勃然大怒地把本子摔到桌上,回手将Lanny紧紧搂在怀里。

  Lanny深吸了几口气,把本子又拿回来,后面有这样的情节:摄政王为了让奥拓王子断了上战场的念想,亲手砍断了他的两根拇指。之后为了编造他患有精神疾病的谎言,给他服了失声的药物,令他有口难言。

  拇指……失声……萧陟气得浑身发抖。

  品夕笙是故意的!他看过兰猗的噩梦,知晓他们的过往,故意设计了这种情节!没想到那个鬼死到临头还摆了他们一道!

  Lanny拿着他的手轻轻触上自己的喉咙,让他感受自己说话时声带的震颤:“你看,好着的。”

  又让他握住自己的手,修长白皙的拇指弯曲自如,小巧的关节泛着健康的红润,“也是好着的。”

  他抚摸着萧陟紧绷的下颌,为他抚平嘴角边因隐忍着愤怒而微微抖动的纹路,温柔地亲吻他,“不要生气,只是戏剧而已。”

  萧陟紧紧握住他的手,与他额头相抵,嗓音喑哑:“对不起。”

  Lanny轻笑一声,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傻子,又不是你的错,我早就不怪你了。”

  之后又训练了两天,剧组公布了正式演出的时间,在三个月后。导演话音刚落,萧陟系统里的倒计时开始了,倒计时的终点正好是演出结束后的一小时。

  他出于谨慎看了眼系统商城里的延时道具是否还是那么便宜,却意外地发现它们都是灰色被锁的状态,无法购买。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萧先生,看来您这次的任务是限时任务,只有积分达到一万分才能解锁这些延迟道具。”

  萧陟皱了眉,“也就是说我只有一次机会?”

  “可以这么理解。”

  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已经去除,付萧虽然与他们不合,但他是极看中这次扬名的机会的,不会故意捣乱。整个节目组也都极为上心,有各种应对意外的补救措施。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为这场音乐会在努力,想到这些,萧陟便也释然了。

  第二次考核淘汰后,直播节目便对他们上课练习的内容进行了技巧性的筛选,只放出一部分歌舞和剧情,而关于人物最终的命运、还有那些最吸引人的剧情转折,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经过这三个多月的网络直播,萧陟他们俨然成为当红明星,网络上对于这部音乐剧的期待已经超过了同期所有的电影、话剧。

  正式演出那天,所有选手们坐着同一辆保姆车。从别墅一出来,沿路就一直遇到夹道欢迎的粉丝,尤其到了剧院门口,没抢到票的粉丝们聚集在此,举着五彩斑斓的应援牌欢呼雀跃,高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萧陟跟Lanny都觉得颇为新奇,从前他们都有过被万人拥戴的经历,却似乎都不如粉丝对偶像的感情这般纯粹可爱。而萧陟这次任务更是多亏了这些粉丝的投票,不由觉得当个明星其实也挺有意思。

  四个主角中,Aren是人气最低的,此时他显得极为紧张,手脚一直微微打颤。

  付萧也显得极为紧张,这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看着Aren状态极差,付萧罕见地在人前失了礼仪,低声训斥道:“一会儿在台上别给我丢脸!”

  这无疑给Aren增加了更多的压力。

  Lanny拍拍Aren的肩膀,柔声安慰:“别担心,已经练了这么久,你一直表现很好,没问题的。”

  Aren感激地朝他点点头,可看上去还是紧张,脸色白得都不用擦粉了。

  几人在后台准备好,B角们也都换好衣服、上好妆,等在后台的休息室,以防哪个主角突然身体不适,以做替换。

  万事具备,现场演奏的背景音乐响起,身穿武士服装的伴舞们登台,观众席上立刻响起震耳的掌声与欢呼。

  萧陟在后台扫视着台下热情的观众、以及混在观众席中的安保人员,一切看起来都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