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再出发

  “你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杨琴点头,双眼无神地看着高空,“嗯。我本来是来采灵芝的,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以为自己运气逆天,可以来湖泊边寻宝。以为守得够久,就能发现这里的宝物。哎……”

  “你来的时候,那里是什么?”韩青玄指向那处新水潭处。

  杨琴回头望了一眼,“就那样啊。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这两个多月,除了时常有动物在湖泊边打架,没别的了。”

  韩青玄还想再问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如果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再问也是白问的。

  这一趟寻宝之旅无功而返,还牺牲了五十多个兄弟,残了十多个,损失太大了。

  韩青玄返回的路上一言不发,全身都在往外施加低气压。

  陆伏手下的十几个人也只剩下五个,但韩青玄没得到宝物,他就开心,一路上哼着歌儿,“你就是那天边的红霞儿,咳咳……”

  韩青玄留了人暗中监视杨琴的一举一动,赫连鸿祯对此一清二楚。

  赫连鸿祯:“丫头,如今正是锻体的好时候,相当于负重训练。加紧吧,结合云中漫步,相信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如正常人一样行走。”

  杨琴锻体已经突破六层,趴地上两个多月也不是白趴的。

  两个月后,锻体突破八层,云中漫步初显成效,终于可以只留下很浅很浅的脚印了。

  收拾一新,换上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麻布衣裳,杨琴摸着长了些肉的脸颊,在一个月夜敲响了自家的院子门。

  赫连鸿祯看着紧随其后的暗卫,没说话。

  “二叔,是我,杨琴。”

  杨老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门,看着瘦瘦小小的杨琴,揉了揉眼睛,捏了捏她的手,热的?

  不是鬼?慌忙将门关上,拉了她去敲陈菊的房门,“大嫂,大嫂,快开门。”又去敲杨老太的门,“娘,快开门。”

  陈菊和杨老太看着瘦得不成样子的杨琴,心疼得不行,抱着她就哭,“琴娃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奶奶,娘亲,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摘灵芝的,我……”

  杨老太拍着杨琴的背,红着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道,“那些都不说了。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再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嫁到上东去,那边有个老鳏夫前些天还在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女娃子……”

  杨琴回抱杨老太和陈菊,“奶奶,不会的。我再也不去了。我都晓得了。”

  回房后,杨琴拉着陈菊的手道,“娘亲,对不起,我没有按时回来,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对不起。”

  陈菊抱着杨琴,哽咽道,“都过去了,女儿,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躺床上,杨琴半晌睡不着,“娘亲,过几天我们就去找爹吧。”

  “嗯……”

  赫连鸿祯:“盯梢那个暗卫走了。”

  几天后,天还没亮,杨老太仔细检查了陈菊和杨琴的包袱,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挥了挥手,“每个月报平安啊。”

  “知道的,奶奶。”

  杨琴没有一分钱,为保险起见,陈菊将一百两银子放了一半在她身上。

  赶牛车的老刘知道陈菊母女的意图后,坚决不收两人的坐车钱,苦涩的脸上露出希冀来,将一个很脏的小荷包塞陈菊手里,“杨家媳妇,我家小路你也见过的,当年跟你家男人建国一起去参军,这些年也没个音信,劳烦你也帮忙打听一下。是生是死,总要有个说法。”

  陈菊推辞不过,收下荷包,捏了捏,荷包里应该有一两银子的铜钱。“刘大叔,我知道了。”

  县城,陈菊是去过的。

  到处都很陌生,杨琴努力记着标志性建筑,拉住陈菊的衣袖一角,“娘,你知道到哪里去找爹?”

  陈菊也有些茫然,“我记得当年征兵的将军说,泽州在和高原人打仗,急需兵员补充。我们先去泽州问问。”

  “那你知道怎么去?”

  陈菊嘴角微微上扬,“娘这些年早就打听好了,往泽州,要坐马车往北,大概一天时间就到了。”

  赫连鸿祯:“她这是蓄谋已久啊。”

  陈菊常年做活,皮肤紧致,杨琴没回来之前,心情阴郁做活也不得劲儿,整天闷在屋里,少晒了些太阳,变白了一些。

  如令,走在去寻夫的路上,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好几岁。有了半老徐娘之姿。

  杨琴肤白人瘦,是个小姑娘。

  两母女一到车马市,就被盯上了。

  几个空闲的车夫围了上来,看了眼两母女的包袱,“夫人,你们要出远门吗?我这马车今年才安的车厢,换的轮子,跑起来又快又舒服……”

  “夫人,不论你去哪里,我老周不说其他的,安全有保障。”说着,握拳蹲了个马步,“老周我打跑的强盗不说十个,也有三个了,经验老道,马也是好马,夫人,你看……”

  杨琴环视一圈,车辆乱停,没个秩序,和以前学校周边的电动三轮车一样,很可能存在不良竞争。选哪一家都不大好的感觉。

  一个胖大娘走了过来,“妹子来看车啊,我家马车宽敞又舒适,过来看看啊,赶车的是我家男人,敦厚老实,从不欺瞒客人……”

  最终还是坐了大娘的车,但大娘并不跟车。大娘的男人姓李,闷声不语,车赶得很稳。

  杨琴放下车窗帘,听陈菊悄声道,“我们晚上在小阑干河边上的叶子镇休息,明天中午就能到泽州了。”

  “嗯……”

  叶子镇属于边境城镇,巡逻的士兵很多,进镇子便被盘问了。陈菊拿了路引出来,又点头哈腰地说了些好话,才给放了行。

  客栈里掌柜还要盘问,“夫人,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见谅啊。你们去泽州是……”

  话还没说完,一声女人惨叫从客栈外面传来,紧接着兵荒马乱的声音响遍整个街道。

  杨琴和陈菊警惕地望着周围,和掌柜缩到柜台后,“娘……”

  待外面的声音远去后,掌柜淡定地拿了登记册子站起来继续问陈菊,“你们去泽州是干什么……”

  掌柜话音刚落,客栈的门被一脚踢开,一个手握长刀的刀疤脸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掌柜手中的毛笔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