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霁带卫瑜去尝试过冰嬉之后又过了些时日, 才正式到了冰嬉表演的日子。

  这是秦霁登基之后,宫里第一回办这样热闹盛大的活动,所以排演节目的人们都拿出了十足十的心思来。

  秦霁给朝中重臣和一些勋贵都发了邀请函, 请他们入宫一起来观赏冰嬉表演。

  就连一道深居简出的诚王爷都从王府里出来了, 只是将秦昭给留在了王府内, 由乳母等人照料着。

  秦昭才一岁多,小小的一个, 走到哪里都得带上一堆人伺候的人,诚王爷也不好带着那么多的人进宫, 所以只好只身进宫去观赏冰嬉表演。

  诚王爷没在众人入宫的时间段进宫,这一日他早早地就换好了衣裳坐上了进宫的马车,到紫极殿去求见秦霁。

  秦霁自然是热情地招待了诚王爷, 将人请进了紫极殿,又是赐座也是叫人去端参茶的,很是热络。

  “叔公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不过也刚好,我们可以一道前往御花园。”秦霁道。

  “陛下,臣此次进宫,是想和陛下商议,将昭儿交予陛下照顾的事情。”诚王爷坦诚道。

  秦霁面色微讶:“叔公先前不是还跟朕说, 想将昭儿给带在身边, 等昭儿再长大些吗?”

  诚王爷苦笑:“臣也不瞒陛下,刚入冬那会儿, 臣受了一场风寒, 自那以后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也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去帮臣诊断过, 臣怕是时日无多了。”

  秦霁怔住:“怎么会如此?”

  要知道诚王爷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看着秦国太宗皇帝一手将秦国建立起来的, 也曾在朝廷效力过,身体也一直很健朗,怎么会受了一场风寒就不行了呢?

  “陛下,臣已经很老了。”诚王爷倒是看得开,“臣过了今年,便要七十岁去了,这个年龄,也活得差不多了。”

  秦霁不是很想和一个老人谈论他还能活多久的话题,便道:“朕吩咐太医们去叔公的府上多加照看,叔公也好好保养身体,会好起来的。”

  诚王爷谢了恩,不过还是和秦霁说起了他的想法:“陛下,等今年过完年,臣就把昭儿送进皇宫吧,臣相信,您和皇后殿下一定会善待他的。”

  秦霁抬手打断了诚王爷:“叔公,朕认为此事不妥。”

  秦昭一旦进了宫,那么就会以秦国太子的身份由秦霁和卫瑜抚养,日后名字也不再写在诚王爷这一脉上,而是写在秦霁之下。

  给秦霁当了儿子,那么等到诚王爷真的驾鹤西去之后,秦昭再以孙儿的身份去守孝、送葬,那便不妥了。

  “叔公,就让昭儿留在诚王府,多陪您一段时日吧。”秦霁直接拿定了主意,“这件事叔公不要再提,朕说了算。”

  诚王爷的内心也舍不得自己的亲孙子,只是等他死去之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要被人领着去给他守孝,去给他送葬,他心疼。

  可人们偏偏又对这种事情十分在意。

  “叔公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们待会一起去御花园。”秦霁叫高德在这里守着,诚王爷有什么需要的都满足他。

  “是。”诚王爷最终还是应下了秦霁的话。

  秦霁回了寝殿,去看卫瑜收拾好了没有,顺便也避开诚王爷将诚王爷的想法说给卫瑜听一听。

  卫瑜还在努力地穿秦霁叫尚衣局给他特制的加厚款冬衣,靴子不是很好穿,而他又不想叫人来帮忙。

  穿不进鞋子什么的,未免也太丢人了。

  秦霁进去时,卫瑜还在靠自己的倔强和鞋子作斗争。

  看见了害他穿个鞋子都困难的罪魁祸首,卫瑜抬起手就去掐秦霁那张俊脸。

  “我都说了袜子没有必要做得这么厚,靴子里面有毛很暖和的。”卫瑜的抱怨也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秦霁蹲下去,任由卫瑜掐住了自己的脸颊,上上下下,去帮卫瑜穿靴子。

  “不行,今天要在御花园坐很久,那是室外,冷着呢。”说话间秦霁便将卫瑜穿了许久没穿上的靴子给卫瑜拉了上去,包住了脚。

  卫瑜:“可不是摆了炭火了?”有炭火烧着,他能冷到哪里去?

  秦霁去给卫瑜穿第二只靴子。

  “阿瑜,听我的话,不然冻着了,就又要让太医给你开苦方子喝药了。”秦霁道。

  卫瑜没什么力道地瞪了秦霁一眼:“秦明彻,你这是在威胁我。”

  秦霁抬起头:“嗯,就是威胁。”

  卫瑜:“……”这家伙当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秦霁笑着站起来,拉起卫瑜左看看右瞧瞧:“嗯,裹得很厚实,应该不会出岔子。”

  卫瑜猛地从秦霁的背后将秦霁的肩膀给抓住,跳了上去,秦霁手疾眼快托住了卫瑜的两条腿。

  “沉不沉?”卫瑜歪着头,“你给我选的这一身衣服,重不死你。”

  秦霁托住卫瑜颠了颠:“不沉。”

  卫瑜轻哼了两下。

  没在秦霁的背上待多久,压了秦霁一会卫瑜就下来了,催促着秦霁出门。

  “你把叔公一个人给晾着,亏你干得出来。”卫瑜谴责道。

  “哦,对了,我得先跟你说个事儿。”秦霁把诚王爷刚才与他的一番谈话说给了卫瑜听。

  卫瑜听完,也颇感唏嘘。

  “人的年纪一旦上去了,能活到何年何月,那便由不得自己。”

  秦霁握住了卫瑜的手:“所以得珍惜眼前。”

  他希望他不要走在卫瑜的前面,要是他先行一步,那以后卫瑜该由谁去照顾?

  再尽兴的下人也不会像他这样逼着卫瑜在冬天将自己给裹成一个球。

  他得努力活久一点,再久一点,多养生多锻炼,一定要熬住。

  “去将诚王爷给请来。”秦霁吩咐高环去请人。

  高环领命而去。

  秦霁把新进的大氅给卫瑜披好,才牵着卫瑜出了门。

  最近几日都没有下雪,路面是干的,走路倒是不容易打滑了。

  两人上了龙撵,诚王爷乘坐的撵轿跟在后面不远处。

  帝王仪仗威仪万千,前前后后的人都不少,一路上龙撵还走得慢,得有好一阵才能到御花园。

  卫瑜下令在冰场的东边搭了棚子,三面都是有加厚了的绒布挡住的,只有面向冰面的那个方向敞开着。

  每个棚子都准备了充足的炭火,而且还备了小炉子,可以煮茶也可以烧酒,而面前是架的羊肉汤锅。

  这寒冬腊月的,什么菜热腾腾的从锅里端出来不温着,到外边来转悠一圈,都得冻成冰坨子,没有办法下口,还是羊肉汤锅实在,又能下菜又能喝汤。

  “叔公不想昭儿小小年纪就去吃那守孝的苦,而这份苦,昭儿不得不吃。”在龙撵上,卫瑜才谈起了这件事情。

  “昭儿是秦国的太子,身处在这个位置,什么都有人盯着,再小的年龄也逃不掉。”卫瑜心生怜惜,对于一个连事情都记不住的小孩子来说,要他去做那些繁复的程序,着实太难。

  秦国并不禁止民间谈论皇室,只要不是胡编乱造地污蔑皇室,怎么谈都不会有人去管,只是难免有些议论的话传了出来不好听。

  “别的都还好说,只是叔公一手将昭儿带大,爷孙之间感情深厚,他自己内心也舍不得。”秦霁道。

  “总之你已经驳回了叔公的提议,别的也用不着现在去操持。”卫瑜说着,打了个哈欠。

  昨晚叫了高德他们一起玩扑克牌,几个人玩得太晚,而卫瑜又是个冬天本来就爱犯困的人,这下就更加犯困了。

  秦霁抬手揽过卫瑜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枕着我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见尼”

  卫瑜“嗯”了一声,靠着秦霁闭上了眼睛。

  龙撵的速度慢,卫瑜在龙撵上能合眼歇息好一阵。

  反正要到也得是臣子们到,皇帝和皇后晚到,那嫩叫晚到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龙撵虽然平稳,可到底撵轿悬空,还是会有摇晃的感觉,这么晃着还真是有些催人发困。

  秦霁也打了个哈欠,排遣了一下困意。

  等到龙撵慢慢悠悠地行至御花园里的冰场,秦霁轻轻地拍了拍卫瑜的后背:“阿瑜,到了,醒醒。”

  卫瑜没有睡得很深,秦霁一叫他就醒了过来。

  “这似乎是你下了立后的圣旨以来,我们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合出现。”卫瑜说。

  秦霁得意地说道:“我得让他们这些没有见过你有多好的人今天好生长长见识。”

  我有大美人当老婆你有吗?我老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治国理政不在话下,你羡慕吗?

  卫瑜大约明白了秦霁那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颇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快下去。”卫瑜催他。

  秦霁麻溜地下了龙撵,伸手去将卫瑜也给扶了起来。

  比起上一个冬天,卫瑜身体还病恹恹时,卫瑜如今的状态要好上不少,白肤似雪,然而又不像雪那样一味的白,而是带着健康的红晕,唇色浅淡,却不是生病那种苍白的感觉。

  卫瑜这不到一年的时光,容颜更胜从前。

  皇帝和皇后到了,高德高声宣明,已经抵达了冰场落座的众人便齐刷刷地跪下行参拜大礼。

  “参见陛下、参见殿下。”

  秦霁听着那声“殿下”,不可不谓舒心。

  “都平身。”连语气都透露着昂扬劲儿。

  秦霁携卫瑜坐在了最中间的棚子里,也是最大的一个棚子,两旁光是侍立的宫人都好些。

  等到帝后落座,其余人才纷纷坐下,也不似秦霁和卫瑜还不曾到时那么放得开,要拘谨许多。

  来的都是朝中重臣和高门显贵,朝中那些臣子还好,每次上早朝时总是要和秦霁见面的,有时候秦霁也会单独把人叫去紫极殿的书房谈事情,再加上秦霁隔三差五地就往这些人的府上赏赐东西,所以当着秦霁的面也不会太过拘束。

  然而那些空有爵位而无官职的勋贵们,还有没有和秦霁打过交道的家中女眷们,便要紧张很多。

  特别是女眷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和皇后相处。

  本来卫瑜被册立为皇后,他们这些女眷也该进宫拜见的,只是卫瑜是个男子,叫女眷们去拜见也不像话,总不能叫人一个男子,和女子们聊胭脂水粉吧?

  所以直到现在,女眷们对与皇后交流这个问题,还是很迷茫。

  纵观全场,最淡定的也就是坐在帝后左边棚子里的诚王爷和坐在帝后右边棚子里的帝师胥子业了。

  “请诸位今天进宫来,为的是大家一道热闹热闹,都不必拘束。”虽然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大部分人都做不到不拘束,秦霁还是这么说了一下。

  卫瑜偏头,看了一眼高环,高环会意,去后边传话。

  可以将煮羊肉汤锅的肉菜都给呈上来了。

  羊肉汤锅已经用铁炉煮了起来,冒着白色的雾气,飘飘袅袅的倒是有几分仙气。

  冰嬉的节目也开始了,第一个节目是一个群舞。

  宫中的教坊司的舞姬们穿着红色的衣裳,不是舞衣,而是骑装,显得十分有精气神。

  舞姬们的衣服上固定着红色的绸子,可以挥舞出去,以此来表演。

  冰面上作舞要比在地面上作舞难上不止一个度,更何况还是群舞,众人的动作和节奏都要一模一样。

  而这些舞姬就是做到了在冰面上整齐起舞,就连挥舞出去的绸子弧度都是相近的,炫技炫得令人目不转睛。

  只是这些目不转睛的人里面缺了一个秦霁。

  宫人们将烫羊肉汤锅用的肉菜端了上来,秦霁正在给卫瑜烫羊肉片。

  羊肉片切得很薄,只下锅涮一涮就能捞起来吃,煮得久了反而会影响到口感。

  秦霁还给卫瑜打了一份灵魂蘸料,他吩咐御膳房一定要将调料给准备好,就是为了方便他在卫瑜的面前展示他的蘸料。

  特别是他加的芝麻酱,口感简直一绝。

  “来,尝尝看。”秦霁一筷子就精准地将所有丢进锅里的羊肉片给夹进了卫瑜的碗里。

  卫瑜悄悄地看了看周围坐着的人,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都在欣赏教坊司精心编排的节目。

  “我自己来就是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的人看着呢。”卫瑜还是压低了声音,让秦霁收敛着点儿。

  秦霁才不收敛,他巴不得秀恩爱秀死这些人。

  “我给你夹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秦霁催促道,“快吃快吃,待会就凉掉了。”

  卫瑜只好先把碗里的羊肉片蘸了调料吃掉。

  秦霁又下了一盘羊肉片进汤锅里。

  御膳房出品的饭菜都要讲究个摆盘,这盘子摆出来是好看,可是一盘也没有几片肉。

  秦霁之前和卫瑜两个人吃羊肉汤锅时便不会讲究这些,这不是宴请群臣,该有的讲究还是得有。

  “你自己也吃,别光顾着给我夹菜。”卫瑜趁着无人注意,将一片羊肉裹了蘸料,喂进了秦霁的嘴里。

  喂完之后卫瑜便火速地垂下了头,自己蒙蔽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他刚才的行为当真可以说得上是在调情了。

  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只是卫瑜以为无人瞧见,却还是有人瞧见了的。

  怀化大将军一家也进宫赴宴,卫瑜方才的动作便是被怀化大将军家的姑娘给瞧见了。

  那姑娘看见皇后殿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陛下喂吃的,攥紧了拳,激动得呲牙裂组。

  怀化大将军唐靖听见女儿的嘴里发出“嘶嘶”声,疑惑转头:“丫头,你嘴巴怎么漏风?”

  唐月瑶:“……”

  “父亲您听错了。”唐月瑶默默地将自己父亲的头给推回去,“看歌舞看歌舞。”

  好好的氛围,就这么硬生生地被破坏掉了。

  唐月瑶就差咬着手绢哭了。

  很快第一个节目便在众人雷动般的掌声当中结束了,舞姬们行礼退场。

  第二个节目立即便接上,不过这一次要表演的不再是舞,而是武。

  获得了今年冰嬉表演机会的禁军将士们排了一个在冰面上滑行时射箭的节目。

  一边滑行一边射箭,难度相当之高,要是射中了还好说,要是没射中,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陈玄武为了这一个冰嬉节目,选的都是禁军将士里准头一等一好的那些人,又加以长时间的练习,才再今日进行表演。

  秦霁在烫菜时还听到了诱人在讨论,说陈玄武这次赌得太大了,万一节目没有成功,那就是颜面扫地的事情。

  虽然陈玄武选择的节目确实很冒险,但是只要表演能够成功,又何尝不是一种威慑?

  陈玄武统率的禁军主要职责是护卫皇帝的人身安全,巡逻的范围是皇宫和都城,和外面那些真正打过仗的将士在战斗力方面定然是有差距的。

  而陈玄武手底下的禁军只要这次表演成功了,那么人们就会意识到,禁军并非吃干饭的,难对付得很,对于心思不正的宵小也有震慑的作用。

  同时,禁军作为天子卫率,越是强悍,才越是能显示出他们所拱卫的君主强大。

  禁军所要表演的这一场节目,象征意义远大于节目本身。

  秦霁在这个节目正式上场之后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看着禁军的表现。

  这次的表演陈玄武从禁军将士里选出了二十个人,二十个人要同时上冰射箭,不光是要瞄准靶子,还要错开同伴,要是一个不小心一箭射穿了同伴,那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上冰之后会有一段在冰面上的集体表演,加了一定的舞蹈动作进行编排,等到这些动作都做完之后,冰面上的二十个人才分散开来,按照练习过无数次的顺序,在冰场上面绕了一圈,紧接着,排在最前面的那一名军士,从背后背着的箭筒里抽出来一支羽箭,搭弓上弦,对准箭靶拉开了手中的长弓。

  那名军士脚上的动作不停,仍旧在向前滑行着。

  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着这第一箭。

  “咻!”

  羽箭离开弓弦,破空而去,直直地没入了箭靶正中央的红心。

  “好!”秦霁激动地站了起来,带头鼓掌。

  紧接着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掌声。

  射出了第一支羽箭的军士滑行到了靠近秦霁的这一面,忽然跃起在空中转了两圈,又安然落地,然后潇洒地滑了出去。

  “看来陛下今日,要好好赏赐这些军士了。”卫瑜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个炫技的动作,惊讶过后展颜而笑。

  “赏!当赏!”秦霁兴奋得不行,那兴奋劲儿,压根就停不下来。

  第一名军士开了个好头,后面的军士一个接一个的,将背后的羽箭射到箭靶之上。

  直到二十个人全部轮过了一遍,以那名军士为首,开始了第二轮。

  箭靶上的羽箭被人给拔了下来,方便第二轮的展示。

  令人吃惊的是,第二轮那名军士从箭筒里抽出来的羽箭是两支。

  “他竟然要尝试同时将两支箭都给射到箭靶上去!”

  “这真的能够做得到吗?滑行时的速度可不慢啊!”

  “都不说别的,那箭靶离冰面可远着呢!”

  秦霁也在担心这两支羽箭能否像刚才一支羽箭时那么顺利。

  他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卫瑜给秦霁倒了一杯酒备着,用得上。

  在众人瞩目之下,那名军士将弓弦拉到了最开的位置,松了手。

  两支羽箭一前一后没入了同一个箭靶,都在靶心附近。

  “好!”秦霁这下更激动了。

  卫瑜将酒杯给递了过去:“陛下,此时当敬那名军士一杯。”

  秦霁端起酒杯:“皇后说得对。”

  卫瑜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帝后都起来了,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能饮酒的喝酒,不能饮酒的以茶代酒。

  “敬这位壮士一杯!”

  秦霁抬手,爽快地饮下了酒。

  那名军士又一次滑到了秦霁的跟前来,这一次他给秦霁表演了一个三周跳。

  秦霁鼓掌大笑。

  不过能拽到同时将两支羽箭给射到靶心上的人也就这么一个,剩下的十九个人还是中规中矩地用一支羽箭。

  等第二轮射箭结束,这二十名军士又聚到了一起来,齐齐整整地表演了一套军队里常见的拳法,才在掌声中谢幕退场。

  “高德,把人给朕叫过来瞧瞧。”秦霁还挺舍不得那名军士的。

  高德过去叫人,等人把冰鞋换下之后便能过来觐见皇帝。

  很快那名军事就到了秦霁跟前觐见。

  “臣田绍,参见陛下。”那名军士行礼道。

  “田绍,你在禁军之中是什么职务?”秦霁问道。

  田绍:“回陛下,臣是一名校尉。”

  秦国禁军校尉,正六品下。

  “那朕加封你为骁骑尉,望你日后在禁军中也更加勤勉。”秦霁大手一挥就赐下了一个勋爵。

  田绍立即叩谢圣恩。

  “陛下,秦国上下,皆有能臣,乃是陛下之幸、秦国之幸、万民之幸,不如大家共同举杯,为秦国饮一杯。”卫瑜提议道。

  卫瑜这么一说,两边的宫人便将酒水给倒进了杯中。

  “是该为秦国举杯。”秦霁高举酒杯。

  群臣山呼:“陛下万岁!秦国万岁!”

  饮了这一杯酒,又让人将田绍给带了下去,才上第三个节目。

  秦霁压低了声音和卫瑜说话:“阿瑜,你少饮酒,免得醉了。”

  不仅是担心卫瑜喝醉了难受,还担心卫瑜喝醉了之后不知死活的撩拨自己。

  要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吃的,可是羊肉汤锅,羊肉!

  卫瑜浅浅一笑:“我这一壶酒是今年春天才酿的桃花酒,不醉人的。”

  毕竟他也很难面对喝醉了之后意识不清醒的自己,旁的也就罢了,要是在群臣面前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那还得了?

  秦霁这才放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