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按照孙老爷子教的劈好了竹条, 老爷子便教他们怎么将竹条给弯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竹子的韧性极好,秦霁怎么弯折都不会轻易断掉,这人就开始“不务正业”, 拿着竹条弯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卫瑜:“……”这还好意思说二十岁呢, 两岁就差不多了。

  “你是打算跟着根竹条培养一下感情?”卫瑜终于看不下去了, 再玩下去天都黑了,还等着人家一个老爷子请他们好几个人吃晚饭?

  “没有。”秦霁在把竹条玩来玩去的过程中已经对竹条很熟悉了, 很快就把竹条弯成了他们需要的形状。

  卫瑜拿好细线,将竹条的交接处绑好, 固定起来。

  陈玄文跟白鹭都是暗卫,身手好到还延伸到了做风筝上,根本就用不着互帮互助, 自己扎着风筝,高德觉得自己一把年龄了做什么风筝,当起了观众。

  只有秦霁和卫瑜是在一起做风筝。

  做风筝时两个人会靠得极近,近到可以嗅到彼此身上的香料味道,是熏衣服用过的。

  秦霁很喜欢和卫瑜这样。

  别人笑我能力差,我笑别人没对象。

  “这里得再固定一下。”卫瑜剪下一截细线,绕过了两根竹条, 绑在了一起。

  “好了, 可以往上面糊纸了。”秦霁拿着做好的框架,挂在手指上转了一圈。

  “这边有纸, 也有笔墨, 你们可以看着添。”孙老爷子乐呵呵地指了指一张古旧的木桌。

  秦霁对自己的三脚猫画技那可真是太有逼数了, 所以画大雁这个环节必然只能由卫瑜来完成。

  卫瑜是按照标准的皇子培养出来的,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治国理政亦不在话下。

  坐在桌前, 用笔蘸了墨,又过了一下水,将墨晕得淡一些,卫瑜落笔,画起了一只大雁。

  先是画了大雁的身体,黑色的墨勾勒出大雁椭圆状的肚子,往上延伸,画了细长的脖子和大雁的脑袋,往下是大雁的尾巴,用笔勾勒了一排大雁尾羽出来。

  翅膀的颜色卫瑜用了更淡的墨,颜色偏向于浅黛色,稳当的手提提落落,很快就画出了大雁的一只翅膀,紧接着又去画第二只。

  “公子这画技,用来画一只风筝,属实是浪费了啊。”孙老爷子看着柏年画下的大雁,感叹道,“公子在自己的家乡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年轻人吧?‘

  卫瑜笑道:“应当算是有名吧。”

  秦霁从来不吝于夸赞卫瑜,说到这个他可就不困了,一条一条地给老爷子细细数来。

  “他在他的家乡是最出挑的人,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没有同龄人能比得上他的,老爷子还只看到了他的画技,他下棋也是下得极好的,少有人能够下得过他,还有……”

  秦霁说着,孙老爷子就听着,一点都不耐烦,卫瑜见了都直摇头。

  孙老爷子也没有觉得秦霁烦人,真是奇了。

  秦霁絮叨间,卫瑜手下的大雁已经成型,用红色的颜料画上了嘴和脚掌,便成了一只完整的大雁。

  “画得真好看。”秦霁欣赏着卫瑜画的大雁,“你画的一定是最好的。”

  卫瑜哑然,秦霁逢自己就吹,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孙老爷子也点评道:“公子的大雁上天之后一定是最吸引人的。”

  卫瑜被他们吹得浑身直冷,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了,我们等着墨干吧,先去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

  于是秦霁兴致勃勃地就去看陈玄文和白鹭的成果。

  陈玄文和白鹭的风筝框架还没有搭好,用了不少的竹条。

  “你们这是要做个什么风筝?”秦霁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来那两个框架像什么。

  陈玄文:“我学着孙老爷子挂着的那个凤凰风筝在做呢!很快就要搭好框架了。”

  秦霁默默地去看了一眼挂在院子里的凤凰风筝,一时语塞。

  这么大一个风筝,比陈玄文都要高,可真够有野心的。

  白鹭:“您还是别折腾凤凰了,您的画技能画得出来凤凰么?”

  陈玄文:“……你就是这么跟你的上司说话的?”好气啊!

  白鹭淡淡道:“奴婢现在跟着公子。”

  陈玄文:你说得对。

  “我还非要做个风筝出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陈玄文很是不服气。

  白鹭才不信陈玄文能做出来,继续做着自己的,还给秦霁和卫瑜介绍了起来。

  “奴婢做的是鲤鱼风筝,鲤鱼的寓意好。”白鹭说。

  卫瑜不禁笑了起来:“对,年年有余。”

  秦霁:“那今晚咱们就去吃鱼。”

  鲤鱼还是要比凤凰简单不少的,白鹭在陈玄文还在跟风筝框架作斗争时就已经去画鲤鱼了,她为了任务,也学过些方便混进风月场所的技能,所以画技还可以。

  正好画的大雁墨已经干了,秦霁跟卫瑜就去忙活他们自己的大雁风筝。

  “沿着边慢慢地剪下来,再糊到框架上,我们的风筝就做好了。”秦霁把剪刀给了卫瑜,他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剪坏了卫瑜亲手画的大雁。

  卫瑜的手很轻,而且心也很细,他握着剪刀,沿着大雁的边,一点一点的剪裁,竟然没有出半点差错,就将大雁完完整整地给裁了下来。

  “你的框架搭完了?”秦霁看了一眼陈玄文,那风筝大得都赶上被子了。

  他觉得陈玄文画凤凰时应当会十分痛苦。

  “主子你们就等着看我的凤凰风筝吧!”陈玄文自信满满地去画画了,纸张不够大,他还得叠得画。

  秦霁摇了摇头,还是他和卫瑜的大雁风筝靠谱。

  浆糊一点点涂抹上竹条,再将大雁轻轻地贴上去,按压紧实。

  “再晾一晾,明天就能拿着风筝去放了。”孙老爷子帮他们看了看,风筝没有问题。

  秦霁和卫瑜相视一笑。

  他们做好了,便坐下来看着陈玄文和白鹭继续做风筝。

  陈玄文果然是高估了他自己的水平,非要做一个大号的,现在困在了画图这一步。

  白鹭适时地用自己已经放干的鲤鱼晃过陈玄文的眼前,刺激了陈玄文一圈,然后拿着剪刀慢慢地剪。

  “你瞧瞧他,就是贪心。”秦霁指指点点,“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陈玄文哭丧着脸:“主子您能不能不要说风凉话?”

  白鹭补刀:“明明是实话。”

  陈玄文气得想把白鹭给揍一顿。

  最终还是卫瑜看不下去陈玄文浪费笔墨,出手帮陈玄文画了他的凤凰。

  “还是公子心地善良。”陈玄文道。

  卫瑜否认:“这倒不全是,你耽误大家去吃晚饭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玄文:只有我一个人受伤?

  “要不你就先把未完工的风筝放在我这里?”孙老爷子看着天色快黑了,便道,“我帮你润色一下,你明日再过来取?”

  陈玄文:“那就多谢老爷子了。”

  他立马放弃了自己那还没有晾干的凤凰。

  风筝哪有用晚饭重要?还是先去用晚饭吧。

  “主子,咱晚上吃什么?”陈玄文搓了搓手。

  秦霁笑:“想吃什么就吃。”

  不过红烧鱼必须要安排一道。

  大船停在码头,他们回去明天又下来很容易引起注意,秦霁干脆就让高德在望县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三间上房。

  先是去望县最好的酒楼用晚饭,用了晚饭之后再回客栈去休息。

  客栈跟皇宫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要沐浴只能由店里的小二烧了热水一桶一桶地提到房间里,给搭个浴桶沐浴。

  秦霁担心外边的浴桶不干净,还特意给了银子,让老板去买了一个新浴桶来,反复擦拭过后才给卫瑜用。

  “水温应该是可以的。”等浴桶里添满了热水,秦霁手探进去试了试,“你快来沐浴,待会水冷了。”

  卫瑜:“那你呢?”

  秦霁道:“你先沐浴,我等你沐浴完了再洗就是。”

  卫瑜不同意:“那水都凉了,不可。”

  秦霁拍着胸脯保证:“我的身体好着呢,不会着凉的。”

  “不如我们一起沐浴好了,我瞧着这浴桶还是挺大的。”卫瑜提议道。

  他虽与秦霁心意相通,可二人都是男子,比起男女之间,还是少了一份相处时的距离,因而卫瑜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哪里不对。

  而秦霁一向在面对卫瑜时都是个脑子不在线的,就更没有意识到了,还觉得卫瑜说得甚是有理。

  当二人脱去了衣服,赤身裸.体地同坐一个浴桶中,热气蒸腾,他们方才发觉,好像有什么过了界。

  秦霁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为了防止自己又一次不争气地流鼻血。

  这不能怪他,活色生香,谁能不血脉偾张?

  卫瑜自小养尊处优,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就连皮肤都跟羊脂玉似的,连男人们都丑陋的地方也是好看的。

  秦霁深呼吸,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要不还是等你洗完了我再洗吧。”秦霁说着就要从浴桶里出去,再看他就真的要流鼻血了啊啊啊啊!

  卫瑜抿着唇,拉住了秦霁:“进都进来了,别瞎折腾,不然真要着凉。”

  秦霁只好坐了回来。

  不止是秦霁不好意思,眼神躲闪得都要抽筋了,卫瑜也羞得不行。

  他往上面看,能看见秦霁滚动的喉结和胸肌,往下面看,是秦霁经过不懈努力,已经有了雏形的六块腹肌,再往下……

  卫瑜被烫得闭上了眼。

  “阿瑜……我好像,真的扛不住了。”秦霁握拳,只想一巴掌抽下去。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啊啊啊啊!

  卫瑜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那要不,你解决一下?”

  秦霁惊恐:“我对着你……”

  他慌乱得语言中枢直接烧短路。

  对着卫瑜,这是何等的玷污?!

  卫瑜:“那……我帮你?”

  秦霁虎躯一震,感觉自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不行。

  再拖拉下去水冷了就真的没得洗了,秦霁心一横,火速给自己还有卫瑜洗好,用他的外袍裹着卫瑜就上了床。

  在浴桶里还是不行,那待会给人家店小二看见了那还得了?

  他必定得找个不会被人瞧见的法子。

  卫瑜缩在了秦霁的怀里,秦霁给他飞快地套上了寝衣。

  然后他成功地被秦霁给蹭得火起。

  两个同岁的年轻人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不同于别的男子,他们是最亲密的人。

  最终卫瑜还是软在了秦霁的身上,被秦霁给哄着睡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有过这种感受,卫瑜险些被烫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秦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卫瑜的声音很软,软得他骨头都要酥了。

  这么软的人,是他的老婆。

  秦霁望着卫瑜的睡颜一个劲地傻笑。

  老婆,嘿嘿嘿。

  他最最最喜欢老婆了。

  第二日卫瑜起身时,身边早已经没人了,连点余温都摸不着。

  他这是睡了多久?

  卫瑜慢慢起来,刚换好衣服,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公子,您起了吗?”是白鹭。

  “嗯,你进来吧。”卫瑜正用发带在给自己束发。

  白鹭端了一盆热水进来,供卫瑜洗漱。

  “他人去哪里了?我怎么一起来就没看见他?”卫瑜问。

  白鹭如实回禀:“陛下天刚蒙蒙亮就带着陈统领和高公公出去了,只是吩咐奴婢好好照顾殿下。”

  卫瑜心里清楚,秦霁自然不是将自己给扔在客栈不管了,多半又是去琢磨什么要送给他的惊喜去了。

  罢了,等秦霁回来他就知道了,不急。

  卫瑜洗漱完毕,决定去楼下用早饭。

  当然,主要是想蹲秦霁。

  客栈的早饭远远比不上皇宫里的精致,样式繁多,就是常见的包子馒头白粥,或者是要一碗小面。

  卫瑜一向不喜欢在早上吃得太重口,容易渴,便只要了白粥和包子,白鹭跟他坐在一张桌前一道用早饭。

  秦霁是在卫瑜用过早膳之后才回到客栈的,回来时手里还拎了一个饭盒,有三层。

  卫瑜:他该不会是去给自己买早饭去了吧?

  秦霁还没有进客栈的门,卫瑜就迎了上去:“你不好好地睡觉,上哪里去了?又折腾什么了?”

  “好东西。”秦霁握住卫瑜的手腕,拉着卫瑜回了客栈打大堂坐下。

  “望县的糕点很有名气,特别是三春糕,三春糕是三个糕点,分别用了春日里的三种花做的,我今个早起是去学艺了。”秦霁把饭盒打开,一层层端出来,有白的、粉的,红的,很亮眼。

  卫瑜看着每一种只有四块的糕点,一时之间找不出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秦霁总是能给他最好的惊喜。

  “白色的这个是用梨花做的馅,外面的酥皮是滚了羊奶烤的,既有梨花的甜香也有奶香。”

  “粉色的这个是桃花和火腿一起做的馅,不过面团是用桃花汁水揉的,所以就是粉色的。”

  “红色的呢是用山茶花揉出来的颜色,又添加了碧螺春,所以茶香味很浓。”

  秦霁介绍完了自己一大清早就去学做的三种糕点:“都是做给你的。”

  卫瑜眼底溢出光。

  “早知你去做糕点了,那我就不吃早饭了,现在肚子都被占得满满当当,我是一块也吃不下去。”卫瑜遗憾道。

  “给你当零嘴的,谁让你非得当早饭了?”秦霁好笑道。

  他把饭盒给收起来,封得严严实实,交给了白鹭:“白鹭,你拿好,公子想吃时你就拿出来。”

  白鹭:“奴婢记下了。”

  卫瑜:“那我们今日又要做些什么?”

  秦霁神秘一笑:“不告诉你,你只管跟我走就是。”

  卫瑜眨眼:“又是惊喜?”

  秦霁:“不可说,真的不可说。”

  卫瑜只好作罢,让秦霁领着自己出门去。

  “停一下。”卫瑜掀开帘子往外看时,刚好看见了一家书铺。

  马车停下,陈玄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子,您是想去买什么吗?您告诉我,我去替您买?”

  卫瑜将秦霁给按在了马车里:“你不要跟着我,我去去就来。”

  秦霁:“?”

  虽然他很好奇卫瑜要去做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爱人,他肯定是选择听卫瑜的话啦!

  “好的,我等你。”秦霁乖乖保证道。

  卫瑜也不许陈玄文去帮自己买,他连白鹭都不带,独自一人进了书铺。

  “客官想要什么书?我这店啊大着呢,您想要的一定有!”掌柜的见卫瑜穿着不俗,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卫瑜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神色不怎么自然:“咳,掌柜的,您的书铺里,可有不正经的书?”

  掌柜:“啊?”

  “哦哦哦,我懂,我懂。”掌柜的一脸揶揄,跑去柜台后抽了几本封面看起来还是挺正经的画册,就是取的书名都比较文艺。

  “客官,您要的可是这个?”掌柜问道。

  卫瑜目光飘忽:“掌柜,您店里可有,男子与男子之间的?”

  他还在卫国时就听说过民间书铺会印售春宫图,虽说这东西在明面上是禁的,可是大家用得着,不可能完全禁掉,不然人家嫁姑娘时往嫁妆箱子底下塞的是哪里来的?

  卫瑜是知晓男女之间的图册的,可他并不清楚男子和男子之间是否也能有图册作为参考。

  男子和男子若是结为夫妻,该如何相处呢?

  “啊,有,有的!”这掌柜大抵不是个什么太正经的人,带着一脸深深的笑意把手上的放了回去,另外又找了几册出来。

  “客官,您看看?”掌柜的把图册送上来。

  看、看看?

  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使得?

  卫瑜连忙道:“不用看了,掌柜的你帮我包起来就好。”

  掌柜遗憾,他本来还想好好地跟这位客人推荐推荐呢。

  几本图册都用了布袋包好交给卫瑜,卫瑜付了钱就火速地回了马车。

  “你去买书做什么?”秦霁没有跟着卫瑜一起下马车,却一直支棱着下巴放在车窗上看着书铺的店门。

  卫瑜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书打发时间。”

  秦霁:“那你不拿出来看?”

  卫瑜:“……”就很想捂住秦霁的嘴。

  “马车太晃了,摇着不舒服。”卫瑜接着胡说八道。

  秦霁信了:“也是,这马车肯定不行。”

  他揽过卫瑜,让人靠着自己:“这样应该会舒服一点儿。”

  卫瑜打死也不说话了,他不想再继续胡说了,迟早会露馅。

  要是让秦霁知道了他居然是去买那种东西,那对他的印象不知道得颠覆成什么模样。

  秦霁是个心大的,再加上心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待会要给卫瑜看的惊喜,根本就没有功夫想别的。

  马车缓慢前进,一路出了城,行至一片绿茵茵的草地。

  草地上已经有人布置了起来,都是秦霁从都城带来的人。

  “下车吧。”秦霁轻声唤起了还在装鸵鸟的卫瑜。

  卫瑜佯装平静,叫秦霁给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两人一起下了车。

  他下车后,看见了一排起飞的风筝,都是大雁,不过有一只大雁风筝比别的风筝都要大,而且还长得十分眼熟。

  “那些手里拿着风筝的禁军将士,都是已经成婚了的,我让陈玄武调查过,他们和自己夫人的关系都非常好,是恩爱夫妻,所以我便请他们一起来放这个风筝。”秦霁说道。

  卫瑜怔怔的,连高环把属于他和秦霁的那只大雁风筝扯着线拉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去接。

  秦霁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向自己做出承诺。

  再多的花言巧语,海誓山盟,都比不上切实的行动。

  秦霁无法将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在此刻呈现给他,便有了这一场,带着祝福性质的风筝宴。

  “阿瑜,线永远都会在你的手里。”秦霁把风筝拿了过来,挥手让高环退下。

  “之前在猎场,只有我跟你一起放风筝,今天人多,我们一起放风筝,赢过他们怎么样?”秦霁笑问。

  卫瑜拉住了风筝线:“好啊。”

  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是能赢得过这些体力远超他们的禁军将士。

  不过输赢本就不重要。

  因为他们早就将自己输给了彼此,以心换心的方式。

  望县不愧是适合放风筝的地方,风一吹,风筝就轻易地飞上了天,与白云共天光。

  高德倚靠着马车,一脸欣慰。

  先帝若是看见了这一幕,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

  他们终究是等回了那个真正的陛下。

  “瞧着陛下,感觉真好啊。”陈玄文薅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含糊道。

  陈玄武瞥他一眼:“大哥感觉好,那就成个婚,这样对父亲母亲也好。”

  陈玄文:“……你可真是我的亲弟弟,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玄武:“不客气。”

  秦霁护着卫瑜在草地上疯跑着,跑到后面,卫瑜跑不动了,主动认输,喊秦霁付输了的赌注,秦霁便每个人都赏了银子,好让他们拿回家去。

  “卫瑜,跑饿了吗?”白鹭适时送上了装在饭盒里的三春糕,秦霁拿了过来,“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

  卫瑜看着秦霁,偏头躲开了那块糕点,吻在了秦霁的侧脸上。

  “不必,这个就足矣。”

  长柳迎风,春日生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先度蜜月后结婚,除了秦狗也没有第二人了

  婚礼蠢作者还在想要怎么写,总之给大家安排小孩那桌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