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荣回去见到朱锦赋,也有些心情复杂。不过那时候的事又和他没关系,给自己宽宽心便对他说道:“虽然不敢确定,不过大皇子一派是要完蛋的。”

  朱锦赋呆楞一下冷笑,嘲讽道:“我们那个父皇,这是打算补偿我和梓月吗?”

  他也只有在季荣面前,才敢露出这副嘴脸。即使在陈逸面前,他也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敢表露一点仇恨。

  六年前,他在外习武的小舅舅回来京都,正赶上皇帝跟他们母妃来秦府探望。

  皇帝的一见钟情纠缠不休,让宁死不从的小舅舅对他拔刀相向。

  而皇帝身边,陈钺是安插的眼线的。他立刻便安排了一出“刺杀”。指使着他自己的黑衣卫冲进了秦家,却诬陷秦家养了私兵,还妄想刺杀皇帝。

  他们的小舅舅和黑衣卫打斗被打伤,他们的母妃也为了帮皇帝挡剑而惨死。

  最终,皇帝明明心知这一切,却纵容了陈家和满朝文武对秦家的污蔑。

  随着淑妃回秦家的朱锦赋,目睹了这一切并记在心里。此后六年,他不知多少次庆幸,那时候朱锦辞因为生病而没跟回去。

  季荣看他似乎又想起那时的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淑妃的死和秦家的灭门,大概也算在朱锦辞的气运之内。毕竟如果淑妃和秦家还在,这继位之人,妥妥的是二皇子朱锦赋。

  冬月中旬,皇帝下旨把四皇子指给季将军作续弦,腊月中旬举行婚礼。

  这难听的名头童未来是不在意,不过皇后倒是高兴坏了,毕竟自己儿子可是娶了季荣的女儿。这朱锦梓嫁过去,得有多尴尬。

  而这时,陈逸也从东北回了京都。

  虽然听了父亲说的那些事确实有些离谱,不过他倒是可以想象得到。

  陈逸还是聪明的,只担心,朱锦赋被立为太子,让他怎么办?毕竟继位之人不可娶男妻。

  赋卿会觉得他是障碍吗?

  朱锦赋却回答:“你真是傻瓜,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何况这皇位,我也不稀罕。”

  是啊,他母妃说过那不是他的。

  捂了他有些哀伤的眼睛,陈逸说道:“六年前的事……”

  “那和你没关系”朱锦赋拿开他的手说道,“和你没关系。”

  初雪过后,童未来更加不愿意起床。不过皇帝的赐婚倒让他很开心,也不用去上课了,整天被大宫女们拎着教导规矩。

  季荣还来看过他,说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只是朱锦赋对皇位还是有些抗拒。

  童未来便出宫见了他一次,跟朱锦赋说通了六年前的事。

  朱锦梓就算当时再小,也有十岁了,在这皇宫里也是懂事的年龄,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而他要童未来帮他哥哥坐上皇位,一定也是知道朱锦赋的心结。

  他的心结,也大约就是他们母妃了。

  到现在为止,皇帝都已经开始忌惮朱锦辞和陈家,那作为气运能量加持的能量聚合体,也就只有逼宫这一条路。

  而皇帝要陈曦年内不回京都,想来,是要在年内便砍去陈钺和皇后的势力了。

  冬月二十,季荣给苦思冥想的皇帝出了个主意。

  气色好了很多的人穿着明黄衣袍,大刀阔斧地坐在桌案后,问季荣道:“要撤了陈钺的官职?那文武百官还不得跟朕闹起来啊?”

  季荣悠闲地翘着腿,喝口茶说:“就是要他们闹啊,看谁闹得厉害就撤谁的官。你这么慢慢查,要查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党羽全清掉?”

  皇帝皱着眉思索片刻,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他真的相信季荣,说道:“那就先撤了他,以什么名目呢?”

  季荣起身,对他躬身道:“臣这就去查陈大人的小辫子!”

  他早之前便全都查出来了。

  现在不过是看这皇帝实在太笨,到现在也没个头绪,只能干脆一点给他指点一下。

  陈钺是户部尚书,相当于皇帝的大会计,这样一个职务,还不好炒他吗?

  趁着他和童未来结婚前,向皇帝递了陈钺克扣钱粮土地的单子。

  皇帝也算一改往日作风,在早朝上便将那厚厚一沓线装本子扔在陈钺脚边。

  看也不看陈钺惊恐的模样,说道:“陈大人是不是当了朕的岳父太多年,以至于忘了本分?还是朕的皇后让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