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如墨轻轻地哼了一声, 从沉睡中醒来，他甩了甩尾巴，睁开眼睛, 对上一片漆黑, 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稍微一动, 尾巴就碰上另外一条尾巴, 他一个激灵，往旁边让了一下, 无奈身体太过虚弱，使不上力气。
“你别挣扎了, 到了这里，我们只能认命。”一双微凉的手从旁边探过来, 将沈如墨从水里捞上来, 语气中带着几分心如死灰的意味, 他压低了声音, “要是动静太大，惹得那些人下来，又是一顿毒打，不合算。”
“啊？”沈如墨有些不解，“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你也是他们抓过来的吧？”说话的那人苦笑一声, 等沈如墨站稳了，才松手，“这里是黑市, 我们应该在烈风雇佣兵的人手里，他们经常贩卖人鱼。”
“黑市？贩卖人鱼？”沈如墨更加茫然，他不是渡劫成功了，怎么没有成仙，反而到了这个地方？
传说中的仙界竟然如此不堪？
人鱼这东西，他听过，似乎是西方的一个物种，据说，西方的人鱼经常用歌声诱惑水手沉入海底淹死，特别可怕。
东方的鲛人却是勤劳善良的代名词，沈如墨就是一个鲛人。
他机缘巧合进入仙途，因为心志坚定，加上没造杀孽，修炼之途十分顺畅。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鲛人到渡劫，不过一千年。
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驱散，沈如墨皱着眉看着所处环境。
他们在一个黑黢黢的房间里面，没有窗户，池子里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鱼，散发出一阵恶臭。
沈如墨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死死地抿着嘴唇。
那个人鱼愣了一下，可能把沈如墨当成那种圈养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小人鱼，他仔仔细细的跟沈如墨解释了一遍黑市和贩卖人鱼的事情。
从他口中，沈如墨了解到一个信息：这里已经不是他所在的地方，而是一个奇怪的时代，人类不需要御剑就能飞行，甚至能够用一些东西进入什么宇宙外太空，到其他星球上。
这里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器物，联系其他人也不需要传音符，特别方便。
听的越多，他对这个时代的兴趣越大，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门开了。
几个大汉骂骂咧咧地进来，手里拎着几个脏兮兮的大铁桶，他们走到池子边上，手一翻，将铁桶里的东西倒进池子里。
沈如墨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洁癖特别严重。
以前就算有法术，轻轻松松一个除尘诀就能保持干净，他还是坚持每天洗澡。
一天不洗澡就难受。
现在到了这里，跟一群鲛人、不是、人鱼呆在一个池子里也就罢了，这些人，竟然还往池子里倒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如墨气得眼前发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我们快过去，晚了就没得吃了！”刚刚跟沈如墨说话的那条人鱼急急忙忙的扯着他过去，池子边已经聚集了一堆饥肠辘辘的人鱼。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看管的大汉们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时不时地用脚将凑得近的人鱼踩下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让人不爽。
沈如墨内心是拒绝的，无奈身体退化到幼年期，十分虚弱，只能被人鱼扯过去。
然后手里多了一条死鱼，“......”
沈如墨拿着死鱼，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吃啊！”人鱼催促了一声，将更多的鱼往怀里划拉。
沈如墨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
瞬间，眼泪汪汪。
这条鱼不知道死了多久，腐烂的味道十分明显，饶是如此，这些人鱼还是抢疯了。
沈如墨皱了皱眉，借着门边微弱的光线，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面的图腾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图腾是他的随身洞府，里面有一个小天地，这些年陆陆续续积攒了不少东西，要是没了，他得肉疼死。
沈如墨小心翼翼地调用灵力，发现体内灵力储备特别稀薄，莫约回到了练气一期，刚进入仙途的时候。
触碰了一下图腾，图腾隐隐冒出一层蓝光，沈如墨这才放心。
有反应就好，说明里面东西应该还在，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然后好好修炼，实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离开这里。
沈如墨看了一眼池子里的其他人鱼，皱了皱眉，纠结这些人鱼的归宿。
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了。
一张网突然出现，沈如墨猝不及防，被网兜住，池子边上的人一用力从池子里捞出来，拖行出去，他唬了一跳，条件反射朝着池子里的人鱼看去。
见沈如墨被带走，这些人鱼们露出或惊恐或侥幸的表情，刚刚跟他说话的那条人鱼焦急地摆着鱼尾，想要上前，看了一眼那些大汉手中的却是不敢。
沈如墨很快就知道下面会事情。
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身上，疼得厉害，上面应该沾了盐水。
那些人还特别残忍的将他尾巴上的鳞片一片片拔下来，任凭沈如墨怎么哀嚎，都不停手，反而哈哈大笑，享受着他的痛苦。
沈如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楚？
他的眼泪噗唰唰地直往下掉，化作一颗颗蓝色的珍珠，落到地上。
这些大汉看着地上的珍珠，愣住了。
这个时代的人鱼是基因融合的产物，并不是天生的，因此人鱼哭泣会掉珍珠只是神话中的故事。
他们见过不少人鱼哭嚎，眼前的这条，却是第一条眼泪变成珍珠的。
沈如墨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却控制不了眼泪。
“这次......发达了！”一个壮汉双眼冒光，他蹲到地上，将蓝色的珍珠捡起来，“不要打了！这条人鱼还有价值，不能弄死！”
他们留了两个人看守沈如墨，其他人过去汇报这件事。
一个带着肥胖的中年男人一路跑过来，他狐疑地打量着沈如墨，“你们确定这条人鱼的眼泪能变成珍珠？”
“千真万确。”一个大汉将蓝色珍珠拿出来，肥胖男子看了一眼，双眼冒光。
“赶紧！让他哭！”肥胖男子激动地脸都红了。
沈如墨倔强地看着肥胖男子，就是不哭。
一个壮汉举起鞭子，沈如墨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酷刑。
“谁让你动手了！”肥胖男子一巴掌抽在壮汉脸上，将他踹到地上，他搓了搓手，掐了一把沈如墨的胳膊。
沈如墨没忍住，两滴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化成蓝色珍珠，落到地上，还弹了两下。
肥胖男人颤抖着将蓝色的珍珠捡起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竟然......竟然是真的！哈哈，我发达了！”
他狂笑了好一会儿，让人将沈如墨带到另一个地方，这里的条件比之前的好了许多，人鱼们的脸上不全是惊惧，也有一些带着笑容。
沈如墨身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了两下，然后安置下来。
见自己安全了，沈如墨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要不是临时有人过来，沈如墨毫不怀疑，他会死在这里。
中年男人本来想将这件事上报，转念一想，这样自己得到的钱不过是九牛一毛，还不如偷偷找一个雇主，将这条小人鱼卖出去，这样得到的钱多。
沈如墨被人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脖子上多了一个追踪器。
一进池子，血立刻蔓延开来，其他人鱼都用那种怜悯或者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只有刚刚跟他说话的那条人鱼过来扶了一把，“你没事吧？”
那条人鱼关切地问道。
“不太好。”沈如墨苦笑一声，将好不容易储存的一丢丢灵力覆盖在伤口上，然后晕了过去。
那条人鱼战战兢兢的守着沈如墨，生怕他熬不过去，就这样走了，眼睛红红的，都哭肿了。
接下来几天，沈如墨都在努力修炼，运转灵力恢复伤势，他发现这个世界的灵气特别浓郁，没多久，就到了炼气期顶峰。
又一天，这些看管的大汉准备对另一条人鱼动手，沈如墨借着黑暗，从水下潜入到池子边缘，他在掌心聚集了一丝灵力，准备重伤撒网的人，救下那条人鱼。
这时，变故突生，爆破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人冲了过来，他们绷着脸，穿着黑色的制服，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全副武装，身上满是血煞之气。
沈如墨瞪着一双漂亮的猫儿瞳看着这些人动作，非但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为首的男人一脸冷肃，他目光锐利，动作干净利落，一出手，就有一个人倒下。
“他长得真帅！”沈如墨舔了舔唇，目光灼灼的看着男人强壮有力的胳膊、劲瘦的腰肢和笔直修长的腿，暗下决心，“我要他当我的道侣！”
这些人手里的武器很厉害，突突突几下，就把人打趴下了。
场面也得到控制。
不知不觉，沈如墨上半身探出了池子，悄咪咪地朝着男人腰间的光能枪摸去。
作者有话要说：阿临：摸了我的枪，就是我的鱼了~
小奶鱼：？？？
某夏：换了一个世界，小奶鱼还是一样的......颜狗，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