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面前这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要说古人就是迂回,有事直接说不行吗,非得绕个十万八千里,还说不到点子上去。
“嗯！嗯……所以呢？”沈萍踪选了句相对中肯的回答,“二位有何打算？”
他明明是虚心求教,结果也不知道在拓跋凌涛耳朵里发生了什么诡异的形变,令他当即捋着袖子朝他比划道:“别特么拦我,不揍死这孙子枉费陌荨喊我一声哥。”
卧槽？
“你明知故问。”好脾气如刘斯年也冷了脸色盯着他看,“你虽是西宁国皇族,但李兄弟怎么说也是梁国国君的侄儿,你这样做,不是挑起两国争端吗？镇北侯一世英名,能容得你如此胡来？”
沈萍踪真是超级无敌冤。
这连他老子都抬出来,估计事情真没那么简单,他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好贸贸然说什么,于是便故意做出一副烦人的德行,拿腔拿调地说道:“唔,有道理,但我今天有点累了,不如咱们改日再聊吧。”
说着,施施然站了起来,一脸蜜汁微笑地要往外走。
“司马胥端,你简直欺人太甚！”熟悉的爆喝自身后响起,“进了这个门,想这么容易离开,做你的春秋大梦——人走可以,把李陌荀给我放了！”
沈萍踪心里一讪,当即便说道:“拓跋兄这话说的有意思,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在我家门口,我便欺你又如何？你父兄让你来西宁学习汉人礼法,就学成了这德行？”
他心里非常失望——拓跋凌涛这样的人设都能活到最后,看来这本小说的剧情根本不行！
“系统,喂喂,别特么开小差了,赶紧的,是时候传授给我你的‘最强装逼绝学’了！”沈萍踪在心里哀愁地和系统说道,“狠话我都撂了,要是再让人打个口鼻蹿血那得多丢脸？”
系统冷笑道:“装逼遭雷劈,让你嘴贱。”
“卧槽？之前不是你说要给我点亮技能树让我装逼服人的吗？”沈萍踪要气吐血了,“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他的智障系统绝不可能这么傲娇！
系统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来表达自己对他的鄙视,然后说道:“那我数到三你就赶紧跑。”
“不,我要和他正面刚！”沈萍踪十分有脾气地说道,“到底谁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总这么坑我好吗？告诉你我也是有态度的。”
系统:“三……”
“你！……你行！”刚刚还誓死捍卫自己逼格的沈萍踪撒腿就跑,“论数学成绩,我就服你。”
系统蜜汁微笑地道:“承让了老铁,数到三,没毛病。”
沈萍踪愤愤地在心里给它竖中指,系统也没有当真,迅速将沈萍踪的速度加到最大。于是在拓跋凌涛眼里,沈萍踪就跟是瞬移了一样,虽然姿势不怎么好看,但速度确实非常快,眨眼就跑不见了。
“他娘的。”拓跋凌涛一脚将另一台桌案也给踹倒,怒目圆睁地要去找刘斯年算账,“这下你开心了？”
刘斯年不理他的咒骂,打开手里的折扇,将他的拳头挡回去,高深莫测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毕竟是西宁国皇族,现阶段还是不能把他得罪狠了。”
“不能得罪他,就能不管陌荨吗？司马胥端那么不是东西,暗地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他呢！陌荨身子本来就弱,万一……”拓跋凌涛不愿意往坏处想,只好转了话锋,恶狠狠地说道,“司马胥端这狗贼,迟早有一天,我让他跪下给我舔脚！”
刘斯年若有所思地摇了两下扇子,苦中作乐地笑道:“你那脚几年没洗过了吧？给你舔脚,当真算得上是顶级残忍的酷刑了。”
“你还笑的出来。”拓跋凌涛说道,“难道你当真不担心陌荨？”
刘斯年叹了口气,说道:“任何多余的担心都毫无用处,你不想处处掣肘,就不要暴露你的软肋,否则会死的很惨,懂吗？”
“你这伪君子。”拓跋凌涛不屑道,“我才不学你那一套——等我变成最强的那一个,软肋也会变成铠甲！”
刘斯年笑着摇了摇头,只说道:“你还是不懂。”
沈萍踪也不懂,一路上他都在猜这李陌荨到底是谁,书太长了他又不愿意看,于是就找系统问道:“这陌荨难道是个女哒？我抢了他们的红颜？”
“不,你霸占了他们的兄弟。”系统无情地说道,“你看上了别人美貌,把他关在你家密室里,囚禁play.”
沈萍踪直接懵逼了:“不！这不是正剧吗？囚禁是什么梗啊？还play？！”
好不容易才从上个崩坏了的反派手里成功作死,换了一个世界难道还逃不掉搞基的命运吗？不要啊,他不想压男人也不想被男人压,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走个剧情好吗？！
“对啊,兴奋吗？”系统给他发了一个挑眉的表情。
沈萍踪顿时不淡定了,一脸蛋疼地说道:“不是,你们排行榜上怎么还有耽美小说？系统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对啊。”系统笑呵呵地答应了一句,丝毫心里负担也没有。
沈萍踪好悬没给气死:“你这渣渣！”
“放心吧老铁,我只是怕你延续上一本书的悲剧,所以试探你一下,不要紧张嘛……不过,你这是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点失望呢。”系统微笑,“你的金手指使用权还捏在我手里哦,你还想不想死了？”
沈萍踪敢怒不敢言,只好引开话题说:“想死,我想死还不行吗？所以李陌荀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我懒得看书了,你直接和我说吧。”
系统已经习惯了他的懒惰,也就没有说他,连下就用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和他解释道:“李陌荀是梁国质子。梁国与西宁国接壤,国土不大却是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梁国一破,匈奴鲜卑等外族必定来犯西宁,所以和西宁国算的上是合作共赢的关系。”
系统几句话概括了背景,又开始给他介绍人物:“一开始呢,李陌荀的父亲才是梁国太子,但后来被他叔父给害死了,全家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儿,算是被流放来西宁国的。”
沈萍踪心里有数了:“所以是个不受待见的麻烦？”
“算是吧。”系统说道,“他与拓跋凌涛和刘斯年是同盟军,因为他们在故国的人脉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只能借助对方有限的条件来暗中囤积势力,这次他被你抓走,他们两个自然要来解救。”
沈萍踪了然地点头,又问:“那我为什么要抓他？”
“你见人家长得好看啊。”系统配了一张贱兮兮的挑眉表情,说的煞有介事的。
沈萍踪对他简直没脾气了,只一脸蛋疼地让他好好说话。
系统便又说道:“好吧,其实因为男主发现了他联系旧部的书信,想要拿他立功,但这里面又涉及到朝中派系之争的问题,所以没有声张,只是给关了起来。”
沈萍踪觉得这个理由还像回事,便说道:“后来呢？”
“后来他就死了啊。”系统用一副卖安利的狂热口吻和他说道,“我跟你说啊,这部小说写的真不错的,作者就是利用了这件事,寥寥几百字就将当下朝廷势力划分直观地描写了出来,后面很大一部分剧情都是围绕这个派系之争来展开的。”
系统说道:“就比如你,和你爸,典型的两个阵营:你爸明里暗里向着太子,你帮的却是五皇子。所以你在发现了这个事情以后,谁也没告诉就只跟五皇子说了。”
“但五皇子又有他自己的考量——因为皇帝有意把皇位留给宅心仁厚的太子,并不喜欢锋芒毕露的五皇子,就总是派他出去打仗,打赢了就是天佑西宁,一句表扬都没有,打输了就是他用兵不利,削兵削权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不想把这个活儿往自己身上揽,但是呢,也不想让他落在别人手里。”
“还有这样的？”沈萍踪历史成绩菜的抠脚,所以根本不明白这些党羽斗争的基本方式,只问道,“男主明知道皇帝喜欢太子,他还去帮别的皇子,他脑子有坑？”
系统说道:“男主自己也有自己的考虑啊！你要是看了原著就能知道了,男主真的塑造得非常好,自私凉薄且心机深沉,冷血狠毒还深谋远虑,今年不过十三岁,就已经全然看透了当朝局势——太子虽然是大势所趋,但五皇子比他有能力的多,他瞧出来五皇子怀才不遇的野心,毅然决然地投靠了他。”
“与其说是投靠,不如说是扶持——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本质肯定是不一样的。”系统说道,“而且司马胥端这行为,表面上是和他爸作对,但实际上却是替他们家族拓展了另一条战线。”
系统一点一点地跟他分析:“他们毕竟是父子,如果到时候太子顺理成章地当了皇帝,镇北侯能让太子杀他儿子吗？同理,如果最后是五皇子获得了皇位,镇北侯毕竟是司马胥端的父亲,五皇子能上位靠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所谓‘为臣之道,中庸之道。’——你看人家一个小学生懂的比你多多了。”
“小说到底是小说,男主毕竟是男主。”沈萍踪心服口服地说道,“后来呢？”
系统这才把话题引回到李陌荀身上来,继续和他说道:“毕竟诛杀质子就等于宣战,目前的情况呢又不适合打仗,五皇子也不想打仗,所以就用了个计谋,让皇帝就把他给遣送回国了。”
沈萍踪当即了然——依李陌荀在梁国那尴尬的地位,回去可不就等于送死吗？
“那……他们用了什么计谋？”沈萍踪感觉自己脑袋都不够用了,知道这个“计谋”才是他现阶段的主要任务,于是就又说道,“听你的意思,李陌荀被抓,其实是五皇子和男主商量好了的？”
系统突然给他发了个坏笑的表情了,说道:“这个计谋怎么说呢？非常有趣哦……”
沈萍踪一见这贱嗖嗖的表情,立马浑身发毛,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才忍辱负重地闭上眼睛说道:“说吧,我撑得住,到底是什么计谋？”
系统立马露出了蜜汁微笑:“哈哈哈哈美人计！”
“啥玩儿？”沈萍踪一双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逗我呢吧？这特么到底算哪门子的正剧？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走的仿佛是假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