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 冰凉的雾气沾在身上很快变得湿漉漉的, 阴森森的有些冰凉。

  这感觉不光让肖越宁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身边长了一身猫毛的小黑就更加难受了。

  沾在黑猫身上的雾气, 让它一身原本无比顺滑的猫毛变得有些蔫哒哒的。它不断在原地踱步,时不时的抬头冲肖越宁叫上两声, 那声音里也充满了烦恼和焦躁的意味。

  肖越宁弯下腰, 捋了捋了小黑身上潮湿的猫毛,低声安慰了两句。

  正在这时, 浓重无比的大雾里, 突然亮起了两道灯光, 似乎有一辆车正从雾气的另一头朝这边缓缓地开过来。

  因为雾气太大的关系,肖越宁看不到那辆车的具体形貌,但是从它的速度来判断,对方开得并不快, 车身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缓慢前进。

  被雾气笼罩的道路上,此时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车辆,只有这一辆车在独自朝前开着。

  安静的路面上, 甚至听不到它发出的任何声音, 只有一片诡异到极致的寂静。

  肖越宁看着那辆慢慢驶来的汽车, 看着它在浓雾中渐渐显露出了身形。

  那是一辆外形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巴士,车前亮着灯,灯光却惨白, 透过湿冷的雾气照到路面上,显不出半丝的暖意, 只有如霜般的幽冷。

  公交车前头贴着一个牌子,白色的牌子上面被人用猩红的颜料写着这辆车的路线编号,果然是肖越宁今晚的目标——444路公交车,它终于来了。

  肖越宁看着这辆车缓缓地驶来,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刚好显示是午夜十二点。

  公交车用极缓慢的速度破开深深迷雾,车轮停靠在站台的时候,仍旧安静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不是肖越宁两只眼睛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这辆车确实停靠在了自己跟前,他会以为自己眼前其实空无一物。

  公交车停在站台之后,它的车门缓缓向两边打开,沉默地等待着乘客踏入门内。

  肖越宁伸长了脖子往里一看,看到公交驾驶座上此时正静静地坐着一个司机。

  更里面的车厢内部则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乘客,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刻全都低垂着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身体僵直。

  肖越宁默默在心里数了一下,加上司机,这车上的人刚好七个,和传闻中死在五年前那场车祸里的人数正好相同。

  “喵呜……”

  小黑蹭到肖越宁的腿边,一双碧绿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汽车,神情有些严肃。看来,它应该也已经感受到了这辆车的诡异之处。

  肖越宁用力按了按被他提前插在腰后的鬼刃,一言不发的踏上了眼前的巴士。

  小黑见肖越宁居然往这辆奇怪的车上走去,神情立马变得有些焦急。

  “喵呜!”它甩着尾巴站在车门外团团转,不停地朝肖越宁大叫,想让他下来。

  可它这个脑子被门夹了的愚蠢仆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不光自己不下车,他还回过头来朝它招手,想叫它也上去。

  黑猫瞪着眼睛在车门外与自家仆人对峙数秒,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后,只能神情幽怨的跟着跳上这辆诡异的公交。

  一人一猫进入车内之后,车门缓缓地关上,重新起步。

  车厢里的空气阴冷无比,几乎是在踏进车门的同一时刻,肖越宁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就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好,欢迎乘坐444路公交车,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上车的乘客请往后门靠,请为有需要的老人,孕妇,儿童让座。下一站:滨江公园。”

  冰冷无机质的电子音此刻突然响起,在寂静无声的车厢内显得尤为突兀。

  车子开得很稳,窗户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半点颠簸。

  肖越宁站在车前头,黑猫跟在他的腿边,一人一猫用同样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车内的情形。

  位于驾驶座上的司机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默默开车,他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公交公司统一的制服。

  如果不是对方的脸色实在青白得可怕,衣领中露出的一小节脖子上甚至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尸斑的话,肖越宁几乎要以为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公交司机了。

  车内除了司机之外的剩余六个人,此刻全都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他一样。

  肖越宁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长相,只能从他们的衣着发型来分辨他们。

  这六个人中,坐在车厢最前面且距离肖越宁最近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此刻她正一动不动的缩在座位上,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个红色环保袋,环保袋一角露出几片菜叶,时隔太久,这几片菜叶早就腐烂发黑了,但老太太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仍旧紧紧的攥着这个袋子不肯松手。

  看这情况,肖越宁猜测在这辆车出事前,这位老太太应该是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

  国内有许多像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平时过日子习惯了精打细算,再加上他们不用上班,老年人乘车又免费的关系,所以经常会有老人为了省钱不去附近的超市,而是专门乘车跑到距离较近的菜市场买菜,就为了多省下几块钱的菜钱。

  对此,肖越宁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太太身后,坐在右边靠窗座位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身形矮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POLO衫 ,头上的头发秃了一半,也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着。

  与中年男子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坐着一个女学生。

  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长长的头发从脸颊垂下,遮住了她的五官。

  再往后看,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一对年轻情侣互相依偎着靠在一起,坐在窗边。

  在他们前面两排的座位上,则坐着一个身材严重走形,烫了一头泡面小卷发的中年妇女。

  肖越宁把这几个“人”逐一打量了一遍,面对他毫不避讳的打量视线,这几个人却仍旧低垂着自己的脑袋,默默无言,沉默得仿佛一尊尊人形雕像,把车厢内原本就阴郁的气氛衬托得越发阴森死寂。

  肖越宁原地站了片刻,随后一手悄悄按住自己腰后的鬼刃,一边慢慢的往后门接近。

  他要坐到星岗工业园,中间还有十个站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也无法确定这辆车上会发生什么事,总之,选择距离车门附近的位置总没有错。

  肖越宁在距离车门最近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的对面,是那个秃顶中年男人和女学生。左右则是与他还有隔了一段距离的情侣、卷发妇女,以及攥着环保袋的老太太。

  黑猫在肖越宁坐下之后,也迅速地蹿到他旁边的座位蹲下。

  它一双幽绿的猫瞳不住的在车厢内来回打量,一副时刻警惕的样子。

  肖越宁也在偷偷观察车厢内的情况,他的一只手悄悄按了按被他塞在外套口袋里的小黄,一边警惕,一边随着车辆的前进而默默计算着路程和时间。

  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太想和这车上的几个鬼魂起冲突,但前提是——这些鬼魂绝对不能主动来害他!

  肖越宁想起自己查到的说法,说是死在这辆公交车上的鬼魂必须找到替身才能解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他会被眼前这几个鬼魂当成替身对象吗?

  车厢内的空气非常压抑,安静得有些可怕。

  车上的那几个鬼魂明明全都低垂着脑袋,但肖越宁却奇异地感到有数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这些东西也在偷偷打量他一样。

  连小黑这只猫似乎也在被打量的范围之内,它被那些窥探过来的目光弄得无比烦躁,不安地在座位上来回动着,喉咙里更是不时发出受到威胁时的低吼。

  肖越宁用手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安抚它不安的情绪。

  等他顺着自己感觉到的视线一一回望过去,却什么把柄也抓不到,那些被他看到的“人”仍旧各自低垂着头,僵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就像他和小黑感受到的窥视,其实是他们自己的幻觉一样。

  公交车在空旷的夜色中飞驰。

  从窗户往外看去,完全看不到肖越宁上车前所见到的那些白雾,不知道是因为雾气散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又过了几分钟,这辆车终于抵达了下一个站点。

  444路公交车缓缓地驶入站台,与此同时,车厢内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滨江公园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带好您的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感谢您乘坐444路公交车。”

  汽车停了下来,前后门同时打开。

  车门外的空气从打开的车门涌入进来,让车厢内阴冷的气息得到了稍微的缓解。

  前门处,一个人瘦高的年轻身影突然走上车。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上车后往司机身旁的投币箱里投入了两枚硬币,就转身朝后走来,同时露出了一张在肖越宁看来无比眼熟的脸。

  肖越宁愕然:“王一舟?你怎么在这里!”

  王一舟原本漫不经心地边走边看手机,他在听到肖越宁的声音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这么巧?缘分啊。”

  他说着就朝肖越宁的方向走了过来,径自坐到了他身边的空位上,热络地道:“嘿,这么晚去哪儿?我刚下班,既然咱们碰上了,要不一起去喝一杯?”他边说,边朝着肖越宁眨了眨眼睛。

  肖越宁:“……”

  无语地看着满脸写着“我在撩你”表情的人民警察,肖越宁皱着眉头,开口问:“……你怎么会上这辆车,你知道这是一辆什么车吗?”

  王一舟一脸茫然,有些迟疑地说:“这是一辆……公交车?”

  肖越宁沉默了,谁TM不知道这是一辆公交车吗?

  王一舟见肖越宁忽然不说话了,他伸长了脖子看了看蹲坐在肖越宁另一边的黑猫,表情有些惊奇:“这是你那只黑猫?怎么长这么大,吃了激素吗?”

  肖越宁没心情理他,在王一舟上了车之后,他可以感觉到车上那些东西打量他们的目光越来越明显了。

  肖越宁之前独自一人待在鬼车上的时候,虽然感觉紧张,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因为他觉得自己哪怕无法同时对付七只鬼,但二星级的任务要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偏偏现在多了一个王一舟……

  想来想去,想办法说服对方现在就下车,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肖越宁:“等会儿到了下一站,你直接下车,打车回家吧。”

  王一舟:“为什么?我还得好几个站才到。”

  肖越宁:“你们当警察的,都是唯物主义者吧?”

  王一舟:“对啊,怎么了?”

  肖越宁:“没怎么,你如果在下一站下车,也许还能保住你的信仰。不然,你下半辈子就得改信别的了。”

  王一舟:“……”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王一舟没有再开口说话。

  警察的敏锐直觉让他同样感觉到了四周传来的窥探视线,等他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乘客身上时,很快就发现了这辆公交车上让人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

  王一舟的目光悄悄地打量着车厢内的其他人,脸色渐渐有些变了。

  他靠近了肖越宁,压低声音说道:“喂……你有没有觉得这辆车上的人有些不对劲儿?”

  肖越宁看了他一眼,同样压低了声音:“……这是一辆鬼车,他们是死人。”

  王一舟:“……”

  肖越宁:“我说真的。”

  看着王一舟脸上露出的一脸“你是不是恐怖小说看多了”的表情,肖越宁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想要说服一个人民警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是一件极其艰难且不可能的事。

  于是他干脆放弃了说服对方,而是再次强调:“总之你在下一站赶紧下车就对了。”

  王一舟有些无语,他眼睛瞥向四周,观察着那些低垂着脑袋的乘客们。

  这些人的表现在他眼中全都显得古怪至极,每一个人都是一动不动的垂首僵坐着,乍一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个逼真的蜡像,而不是真人。

  尤其是坐在车厢最后一排的那对情侣,从他上车到现在,两个人就一直紧紧的依靠在一起,半秒钟都没有分开过。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可以解释说是热量中的年轻人,感情比较炙热。但现在这都过了起码五分钟了,这两人仍旧一动不动的抱着。

  尤其是那个男的,他女朋友几乎把自己大半个身体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肩膀不酸吗?手臂不累吗?怎么纹丝不动的连换个姿势都没有?

  王一舟一遍观察,一边默默在心里盘算。

  还别说,坐在这样的一群人中间,的确挺容易让人发毛。普通人的话说不定还真就往灵异方面想了,但王一舟想得却是另一个方向:“……这些人难道是搞行为艺术的吗?”

  肖越宁:“……”

  正在肖越宁思考着该怎么回答他的时候,公交车却再次停了下来,这回的站台居然又有人要上来。

  怎么回事?幽灵车也这么热闹的吗?这种鬼车难度不应该是活人避让,生人勿进?普通人平常估计连看都看不到才对,怎么今天晚上先是上来一个王一舟不够,现在又有人要上来?

  肖越宁微微眯起眼睛朝打开的车门看去,却见这回上来的,居然是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全身似乎都湿透了,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露出窈窕的曲线,她的头也同样低垂着,看不到脸,但光从身形看,就让人觉得她的容貌必定也是极美的。

  这个女人上了车之后,并没有往后面的车厢走,而是沉默地站在车厢最前面,默不作声。

  肖越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距离她最近的公交司机身上的时候,却不由地有些吃惊。

  只见司机的脸上此刻正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表情,他原本就青白一片的脸上此时变得越发可怕,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滑落,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能让一只鬼吓成这样?

  肖越宁看着司机仿佛惊惧到了极点的表情,目光又依次扫过车厢里的其他“人”,惊讶地发现除了自己和王一舟外,所有被困在车上无法离开的鬼魂们,也全都害怕地浑身颤抖。

  尤其是前排那个老太太,她此刻惊恐地抓着自己的环保袋,浑身不停地打着摆子,肖越宁怀疑如果不是她现在已经死了,她可能早就已经吓得原地晕了过去。

  “怎么了?”王一舟也发现了车厢内的异常,他忍不住皱眉往驾驶座看去,刚好看到那个古怪的司机也在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目光似乎是在求救的意思。

  对方喉结滚动,满脸惊恐,似乎极度的恐惧和害怕,却又仿佛受到某种威胁一样,丝毫不敢直接开口。

  他在害怕什么?

  王一舟眼皮直跳,心中有些不安。

  肖越宁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目光忍不住顺着司机的视线,缓缓地落到了那个一直沉默地站在车厢最前端的红衣女身上。

  对方的身影仍旧安静,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曼妙的身体上,显得无比的诱人。

  只是这一回,肖越宁终于看清楚了,她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是他以为的被水打湿了,而是被鲜血浸透的……

  甚至她身上的衣服原本可能根本就不是红色的,而是被鲜血浸透了,所以才会变成红色!

  此时,红衣女身上那件精致的连衣裙正往下不断滴答着猩红的血液,那些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慢慢地汇了一道浅浅的溪流,正在地上缓缓地蔓延。

  她的身体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但周身却开始散发出一股瘆人的阴冷寒气。

  “卧槽!”

  王一舟也看明白了那女人身上的异常,他震惊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得是杀了多少人才能把衣服染成这样啊?”

  肖越宁:“……”

  你只能想到这个吗?

  肖越宁不清楚这个女鬼究竟是什么情况,她究竟只是单纯地想搭一趟公交,还是跟这辆车上的其他鬼魂有什么纠葛来寻仇?

  就在他思考自己究竟是该继续静观其变,还是要有所行动的时候,身边的王一舟却突然有了动作。

  “别动!警察,举起手来!”王一舟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直指站在车厢最前方的女鬼,向对方大声喝道:“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开枪了!”

  肖越宁:“……”

  肖越宁直接被王一舟的神操作给惊呆了,一时没有说话,结果就见王一舟对着一只鬼亮出自己的手枪还不够,居然还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手铐,想要上前给女鬼拷上,吓得他连忙上前拽住了对方的手臂把他拉住了。

  肖越宁:“你傻了吗?那就不是个人!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她是鬼!”

  他这话音刚落,站在前方一直一动不动的女鬼居然突然动了。

  肖越宁还以为对方是想要来攻击他和王一舟,刚要防备,却见女鬼如瀑一般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潮水般冲向开车的司机,用头发一层一层地把正在开车的司机的头和眼睛紧紧的裹住,不让他看见任何东西。

  见到这一幕,车厢里原本就害怕得发抖的鬼魂们,突然集体发出了无比凄厉的哭喊声。

  那声音里饱含着无数的冤屈、恐惧和不得解脱的怨恨,如一把钢刀一般扎入肖越宁和王一舟的耳朵,让两人的脑袋都晕了两秒。

  小黑被这凄厉的鬼哭声惊到,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着周围俯低了身子,龇牙咧嘴的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肖越宁被这鬼哭狼嚎弄得头晕目眩,等他缓过来之后,就见被女鬼用头发遮蔽了视线的司机,在惊慌之中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整辆车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平衡,朝着路边的护栏撞了过去。

  此时此刻,公交车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座立交桥,如果这一撞撞破了护栏,那么整辆公交车就会直接翻下桥面,车上的人只怕顷刻间就会全部毙命。

  想到这里,肖越宁脑子电光石火地想到了自己在网络上查到的,关于这辆444公交车五年前发生的那次事故。

  据说当时这辆车就是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司机猛打了方向盘,这才让车身冲破了围栏坠下桥面,使得车上的人全部当场死亡。

  难道,眼前的一切,其实是五年前事件的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