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清看向封恒, 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现在还能笑出声,根本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祝寒清坐在封恒床边,抬起手探了下他的脉搏说道:“还好也就是我在, 不然你现在都要被这毒吃空了。”

  幻绮梦魇这个毒,就是要慢慢吞噬中毒人的生命力,若非祝寒清能够护住封恒的肺腑, 说不定封恒早就不行了。

  只是找解药的难度十分之高, 除了他能闻出其中的一味药材之外,也就剩黑沧这唯一的妖能够做到。

  就在祝寒清紧张的为封恒挑选药材的时候, 封恒已经在幻梦中有些无可自拔。

  “今日的灯会喜欢吗?”夜色下,封恒小心翼翼的拉起了祝寒清的手,见祝寒清没有拒绝,更是得寸进尺的十指紧扣。

  到这时, 想要忽视手上灼热温度的祝寒清, 也再也无法装傻, 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但是却被封恒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你在做什么?”两人此时已经距离集会一段距离,照亮前方的路的也只剩天上的月光,封恒转头看向祝寒清, 对方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一丝嗔怪。

  封恒佯装不知,拉着祝寒清继续向祝寒清家的方向走去,转移话题道:“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咱们两个去吃西街口的烧麦, 听说特好吃。”

  “松手!”祝寒清觉得自己的脸颊的温度已经能够将人灼伤, 就是无论他怎么挣扎, 封恒都紧紧握住不松手,到最后, 祝寒清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从封恒的手中挣脱开,便仿佛认了命一般,回握住了封恒的手。

  封恒胸中涌出一阵巨大的幸福感,他一边在路上慢慢走,一边和祝寒清说道:“以后咱们两个,晚上也出来遛遛弯吧。”

  祝寒清心知封恒心中的小算盘,但是他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垂下头,低声说了句“嗯”当做回应,封恒听到祝寒清这声仿佛带着勾丝一般的回应,立刻没有控制住心中的激动,搂住祝寒清,凑上前,眼底浓郁的欲望仿佛想要将祝寒清灼伤。

  祝寒清立刻意识到封恒想要做什么,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了封恒即将凑上来的脸,封恒感受到祝寒清的动作,意识回笼,有些懊恼的松开了手。

  祝寒清是个读过圣贤书的君子,和他这种在乡野之中长大的莽夫不一样,他自然是无法接受婚前就如此亲密的举措的。

  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的封恒,甚至连祝寒清的手都不敢再牵,他讪讪地抿了抿嘴唇,不敢看向祝寒清,只能小声说道:“我……我送你回去。”

  说完,便忐忑的等待着祝寒清的反应。

  祝寒清似乎并没有怪罪封恒的意思,他反而主动拉住了封恒的手,声音淡淡道:“快些走,再晚的话我父兄会很担忧。”

  感受到掌心带着些微凉的温度,封恒立刻高兴起来,他笑呵呵的将祝寒清的手放在自己怀中,两只手一起捂着:“手怎么这么凉,以后我……”

  “不要做多余的事。”祝寒清冷淡的声音从封恒的耳边传来,封恒立刻“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说话。

  到了祝寒清家门口,封恒敲了敲门,门内就传来了两道熟悉有陌生的声音,封恒想要进门打个招呼,但是却被祝寒清拦了下来,“别进来了,我父兄此时一定在讨论学问,必定不喜人打扰。”

  “哦哦。”封恒挠了挠头,有些手足无措,认识祝先生一家这么多年,他依旧没办法在祝先生面前行动自如。实不相瞒,刚刚阿清说不用进门,他还松了一口气呢。

  “那你进门吧。”封恒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然后抬起眼睛,将刚才就在肚子里打草稿的道歉说出了口,“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祝寒清清冷的脸上,在听到祝寒清的话之后,突然间浮现了一丝笑容,看着这样笑容的祝寒清,封恒的心里好似要开出花来。

  祝寒清什么话都不用说,封恒便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那我走了,明早来接你。”封恒目送着祝寒清的背影进了门,看到祝家的门关上之后,他才乐呵呵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丝毫不知真正的祝寒清,正在寝殿中为他找解药找到焦头烂额。

  已经过去三天了,祝寒清依旧没有从范围如同汪洋一般的药瓶中找到解药,他这些天不眠不休,但是依旧是只翻看了三分之一。

  时间不等人,祝寒清心中焦急,但是却没有办法加快速度,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

  而就在这时,祝寒清的联络法宝就响了起来,祝寒清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接听,果不其然,熟悉的声音从玉珏中传了出来。

  “阿清,抱歉,由于之前在修炼关卡处,所以没有接通,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祝寒清也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我虽说有上万个药瓶,但是也并不能确定那幻绮梦魇的解药就在其中,师兄,有什么快速地解决方法吗?”

  对面人沉默了半晌,并没有立刻回答,只问了一句,“是什么人需要解毒?”

  祝寒清立刻哑了声,接着师兄的声音从玉珏中再次传来:“这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施以这样的毒手,阿清,师兄劝你不要插手这其中的事情。”

  祝寒清听着师兄的话,又看了看床上的封恒,此时的封恒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总之脸上的笑容正显现出他现在的快乐。

  “抱歉,师兄,这个人是我的朋友,我是一定要救的。”

  见祝寒清这样讲,了解他性格的师兄便也没有了脾气,于是他缓缓说道:“这毒虽说是一种奇毒,但是解药的炼制并不难,只是主药比较难找。”

  “既然你手中可能有解药,那便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判断哪一瓶是真的解药。”

  祝寒清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不断地分出灵识记录着师兄说的每一句话,这个时候他连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都不相信,生怕自己错漏了某一个重要的细节。

  而这个时候还在梦境中的封恒,已经进行到了大婚前三天。

  “你今天还不去铺子?”封芸一边喂着家里的鸡,一边和正在洗衣服的封恒说道,“成亲之前总要去看一眼吧。”

  “不去。”封恒毫不犹豫的回绝,不知怎么,这些天来他一点都不想离开家,除了去见祝寒清之外,他都想在家里陪着姐姐和弟弟,以往一直都很关心赚钱的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封恒想不明白,只能将这种行为归结于对于婚礼的紧张。

  “又不是成亲之后就分开了,你家就在隔壁。”封芸一边从封恒手中接过了盆,一边说道。

  两人一人一边,抓紧了床单的两侧,然后默契的向着床单的两侧用力,原本附着在床单上的水也“哗啦啦”地落到了地上,然后迅速地渗入土中。

  “以后你在家,也要多干活,阿清是做不得这些的。”封芸嘱咐道,“你要是忙不过来,来我家找我。”

  “得了吧,我都成亲了还回家找姐姐干活啊。”封恒笑着和封芸一起将床单挂在了晾衣绳上,“你放心,就算是成了亲,我也有富余的力气回家和你一起干活。”

  封芸被逗得合不拢嘴,这个时候出门找大夫给鸟复诊的封安也回来了。

  那鸟似乎知道是谁救了他一般,即便是没有束缚,也乖巧的立在封安肩头,时不时地还会蹭蹭封安的脖颈以示亲昵。

  “成精了吧这鸟。”封恒感叹,“看他也不走,就以后养着吧,取个名字?”

  “行啊。”封芸摩拳擦掌,“就叫小黑吧,俗名好养活,这鸟说不定能活个十几年。”

  “那不是和隔壁李大爷家的骡子撞名了,难听,换一个。”封安宝贝的摸了摸鸟的尾羽,有些珍惜的反驳道。

  “那你取吧,本来就是你救回来的,你也出力最多。”

  “那就叫黑沧吧,希望他能飞向苍天,但是是在水边捡到的,就用三点水的沧,你们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