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我不是大佬的金丝雀【娱乐圈】>第64章 上辈子的意外……

  轰然的撞击声袭来,霎时山崩地裂。

  周轻扶起摔倒的巫西陵,二人回头望去——纪闵在悬崖边上,还没有过来。以万丈深渊为界,另一头开始以飞快的速度崩塌起来。

  连绵山脉接连碎裂,热岩浆翻涌而起,将身后的世界整个吞没。他的身形是何其渺小,漫天滚落的碎石随时都能把他吞没。

  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周围景致,一切如前。仿佛过往种种,不过自己的错觉,做了个漫长的梦境。

  但...不是这样的。

  死在这里的人,会被从原世界抹杀,他曾经存在过的事实,不会再被任何人记得。

  走不出去的那个人,是纪闵。

  他的身体,连同年轻的生命,所有一切,都留在了那间狭小阴暗的密室里。

  从前的纪闵,是个不会轻易让感情失控的人,目标明确、计日程功。但他讶异地发现,自己的指尖居然在发着抖。

  原来...他也是会怕的。

  他不再去管眼底的酸涩,面朝周轻、巫西陵,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快走。”

  身后熊熊烈焰吐着火信,灼烫可怖。纪闵看着对面巫西陵惨白的脸色,倏地回想起了那日在密室中的情景。

  手下的温度愈来愈热,突然自己的手被拿开,露出了巫西陵一张不耐烦的脸:“你少装模作样。平日里可没见纪学长关心我们这种问题学生,在你心里,我们这种人活着,不过是累赘。”

  “每个人生命的分量都是平等的。”他想起刚才异常的景象,心底已经有了不安的预感,没心情陪对方辩驳,“如果你活下来,是你自己命硬,与我无关。”

  巫西陵不自在地别过头,终于冷哼一声。

  “随便,不过别指望我会感激你。我从来不欠谁的人情。”

  知道。

  出去以后,你不会记得。

  纪闵闭上眼帘,迎着身后滚滚的热浪,倒了下去。

  一丝鱼肚白从灰蒙蒙了许多天的云层中透出来,天光乍亮,既象征着开始,也是终点。

  ……

  拍摄场地,细雨纷纷。这场雨从开拍后才落下来,恰好符合剧情需要的感觉,导演干脆就拍了下去。

  因为单逍失误NG了一次的缘故,这已经是秦淮第二次倒下去了。

  他摔在泥泞的雨地里,雨水斜织成帘幕,遮住了视线,也堵住了呼吸的顺畅。冰冷的水倒灌进衣领里,白衬衫又湿了一次,紧贴在脊背上,愈显得单薄狼狈。

  尽管镜头只拍倒下去的那一幕,他还是等到摄像机停了,才慢慢把自己从水坑中拨出来。

  这时还是冬天,秦淮的头发也全部湿透,都软软地垂落下来,凉水不断从面庞上滑落,身体也微微颤着,他却神色如常。

  两次表演,不仅没有因为第一次被打断而影响状态,反而对情绪的把控更准确了,把人物的层次感更清晰地剥离出来。

  看到他起身,单逍下意识地往前跟几步。

  秦淮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拿着毛巾,边认真看着摄像机里的镜头,边擦着头发——看那神色,似乎是又有新的感悟。

  他侧着身子坐着,看起来比戏里的样子更瘦弱许多,却没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脆弱感。

  很难想象,那样喷薄欲出的张力,是从这样一副身体里流露出来的。

  单逍突然意识到,其实对方平日里,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之所以觉得他娘炮,是自己先入为主戴上了有色眼镜。

  但实际上,迟迟进不入情绪,影响到其他人拍摄进程的是自己。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第二次演得格外自然,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演技还能超常发挥到这个地步,是得益于秦淮的引导。

  不知不觉,就被带入戏了。

  单逍心里一时很复杂,难以接受这样的局面。秦淮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在表演上的把握却远胜自己。

  以单逍的性格,即使对别人服气,也不会承认天赋或者灵气的作用

  所以,一定是自己还不够用功。

  秦淮正看着刚才的片段,还没反应过来,身边骤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

  “对不起!”

  他错愕地转过头,单逍已涨红了脸,跑得不见人影了。

  如果情绪可以从外在显示出来的话,此刻秦淮头上一定插满了小问号,瑟缩着在冷风中摇摇摆摆。

  不就是NG一次吗?

  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自责吧。

  为了拍这场戏,昨晚也没歇几个钟头。他吹了一早上的风,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秦淮迟滞地用毛巾蹭着头发,才走到拐角处,就被一个高大的阴影包裹着,拽进怀抱里。

  他眯着眼睛蹭了下,果然很温暖。

  “好软啊。”秦淮舒服地喟叹一声,“像我以前的一个玩具熊,抱着睡觉,特别舒服。”

  段忱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触过细软的发稍,都已吸足了水汽,有些清寒。

  他声音中难掩心疼:“冷不冷?”

  “不冷。就是有点儿困。”秦淮被拉到室内的椅子上,按着坐下,又被塞了杯冒着热气的姜汤——安排得明明白白。

  男朋友真粘人啊,他垂着眼帘,暗想。

  正在喝姜汤的时候,段忱绕到秦淮身后,右手还握着个吹风机。他挑起被雨水沾湿的头发,把它们妥帖地烘干,然后再用毛巾把同样遭殃的脖颈拭去水分。

  段忱看着身前的人裹着毯子,身体被拢在柔软的毛毯中,越发显得清瘦,让人生出疼爱的心思来。

  “下次不要这样了。”

  “啊?”秦淮从低头小口嘬饮的动作中清醒过来,神色中有几分茫然。

  段忱蹲下来,斟酌着词句:“不要再像从前那样了。那样...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秦淮心虚地应了声,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平视着对方。

  良久,他先泄了气,叹道:“我知道。可是上辈子,我不是因病死亡的啊。顶多...算个谋杀。”

  虽然他那时的时日,本就无多。

  段忱再料想不到这个回答,神色一冷,显出平日绝不会轻易出现的阴鸷来:“是谁?”

  空气中瞬时弥漫开一点浓重的血腥气,像咬破了舌尖的前端,带着生锈般的滞涩,慢吞吞在周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