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轻舟到外面的时候天色也不过是全都黑下来而已。
他想了想，没有去周欢那里，打算还是先跟邹清源见上一面再说。
不过，这一次，石轻舟找上邹清源的时候对方有点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笑都难笑的出来石轻舟有点惊讶，问。“邹兄这是怎么了？”
邹清源苦笑了下，他看着石轻舟，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想要不要跟石轻舟说，或者怎么跟石轻舟说的样子。
但是最终，对方什么话都没出口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石轻舟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邹清源深呼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石轻舟，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道：“石兄弟应该知道皇城发生的那传说的吸血狂魔的案子吧？”
“就是昨天发生的，我当然知道。”石轻舟道，然后看着邹清源眯了眯眼。
“邹兄知道这个案子并不奇怪，天机楼的情报关系网我绝对是相信的，邹兄缘何这表情？
莫非是对这个案子知道什么内情？”
石轻舟的感觉很敏锐，几乎是在邹清源提出的时候就确定了对方肯定知道什么。
邹清源见状只得越发的苦笑了一声。
“嗯……如果那个算是内情的话，那么便是内情吧。”
“嗯？怎么说？ “石轻舟觉得这话好像很奇怪。
正当石轻舟这么觉得的时候，邹清源收起了脸上那苦笑的表情，然后道：“昨夜我们这边也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石轻舟立刻问道。
邹清源看了看外面，然后还用内力感觉了下周围，随后才缓缓道：“在昨夜的时候，大约是案子发生的后面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我们这边……也出了一点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 “石轻舟感觉到此事不寻常，连忙问道。
邹清源深呼吸了口气。”我们庄子里的两头牛全都被吸干了血。“
石轻舟闻言一愣。”牛？“
“是的，牛。”邹清源苦笑了下。“也许我还该庆幸出事的是牛不是人，但是，牛的死亡也是需要付律法责任的，你该知道，每一头牛的宰杀，死亡都需要去官府那边报备。”
石轻舟沉默了下，道：“你们去过官府了吗？”
邹清源摇头。“没有。”
光是牛的死亡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石轻舟没在这上边多做纠结。
看了眼邹清源，石轻舟道：“邹兄，牛的死亡不算什么大事，法不外乎人情，只是，看邹兄的表情，这两头牛，是否有其他的隐情？”
“石兄弟在这里，我就直说了，这里的那两头牛被吸干了血，但是，说来也巧，那时候我正好在院子里没有睡，听到动静过去的时候，牛已经被吸干了血了，可是，我却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不，应该说，根本没发现人。而那两头牛，在被吸干了血之后竟然站了起来，本该死的牛居然往我身上冲，若不是我武功算是不错，恐怕那冲撞之下都会交代了。”
石轻舟一愣，然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什么？牛被吸干了血却没有死？”
“是，不止没死，而且力气忽然变得非常大，要杀人的样子。我用剑结束了那两头疯牛才消停。”
石轻舟沉默了。
邹清源继续道：“在疯牛的事情后没过一会儿，我也收到了那吸血狂魔杀人的消息，也不知怎的，我很想看看那吸血狂魔所杀的人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偷偷的去了衙门一趟，在当晚，皇上没有将案子交给刑部的时候，那尸体，还只是在府尹那边的衙门里面，我偷偷的进了衙门里面，发现……手法，居然完全一模一样！”
石轻舟目光眯起。
邹清源苦笑了下。“可是，那什么吸血狂魔发生的时候，我这边的牛出事其实也就过了不到半柱香啊，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人怎么从那边来到我这里？就算他轻功卓绝，加起来有我们两个人加起来这么快，半柱香的时间也就勉强够到我这庄子里吧？凶手居然还用诡异的手法杀了两头牛……我就觉得，石兄弟，这事情真的是太邪门了！”
石轻舟没有立即说什么，他略微抿了抿嘴角，然后道：“那两头牛的尸体呢？”
“我没让任何人动，现在还在后院里。石兄弟今天就是不过来我也打算找石兄弟去的。”
石轻舟微微蹙眉。“那白日的时候怎么没让人联系我？”
“我犹豫啊。”邹清源苦笑的坦白。“这事情……我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天机楼，不知道那凶手到底想做什么……可是，我也想明白了，天机楼不能白白给人背黑锅！就算这凶手是对着天机楼来的，天机楼也不能怕了他！”
“这事情你可曾与楼主沟通过？”石轻舟问道。
“在事情发生后昨日深夜我就派人传讯给楼主了，不过楼主人在江南，还要两天才能收到消息。小姐正好在这里，我还跟小姐说了下。”
石轻舟顿了顿。“那牛的事情你们庄子里知道人的有多少？”
“知道牛死了的不少，但是知道这牛死前发狂的没有，知道牛也被吸干血的有一些，但是手法上跟那吸血狂魔一样的除了我，就只有小姐。我送信给楼主的那信上倒是也写着的。”
对于邹清源的话石轻舟没表达出自己信不信的任何情绪，只是让对方带着自己去那两头牛那里。
两头牛在后院的棚子里关着，石轻舟自己察看之后又让影卫去看了看。
那两头牛虽然被吸干了血，但是本身的架子很大，唯一让石轻舟觉得古怪的是，都被吸了血，理应死了才是，为什么在那会儿会爆发出那样强大的攻击力？
能让邹清源说出险些交代了的攻击力有多强？
邹清源的武功与自己应当是不相上下，在伯仲之间的，那么，如果是自己碰上这疯牛，估计也这样……
石轻舟来这里只想问一下对于皇城的那吸血狂魔天机楼这边是否有什么资料，却没有想到天机楼本身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不过，为什么死的不是人而是两头牛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皱了皱眉头，石轻舟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要离开的时候道：“我会刑部侍郎胡庆元带人到这边来一趟，你配合一下，不过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边的事情。”
邹清源点头。“我明白。”
石轻舟带着影卫离开，觉得天机楼这发生的事情也蛮奇怪的，他在出去后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就立即赶往了周欢那里。
周欢已经醒来，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似乎意识清楚了些，但是又似乎不是那么清楚。
她还是不会说话，“啊，啊”这样的叫，不过目光好像有些急切，但是没人听的懂她说什么。
张远曾经找来了纸和笔，让对方写在纸上。
周欢不太能动，不能抓笔，张远就让对方手指直接写。但是，也没有成功。
周欢好像有点急切，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
张远在早上的时候让下人熬药给对方喝了，那药喝了后对方开始昏昏欲睡，张远觉得很奇怪，他的药里面也没放什么让人安眠的东西啊！怎么周欢吃了就昏昏欲睡的呢？张远怀疑是不是药被动了手脚，好在药还有剩下的，所以他立即检验了。
可是检验出来的结果却是没有被动手脚！
张远对此非常的纳闷，到了下午的时候，周欢就一直在睡觉了。一直到石轻舟过去的前半个时辰，对方终于醒来。
不过，再次醒来的周欢却好像比之前更古怪一点。原先的周欢非常的急躁，现在的周欢……
……则好像是了无生趣一样，她的眼神非常的死寂。而且，有点空洞。
张远，还有底下的小厮和丫鬟几次跟对方对话，但是对方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远给对方把脉，可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这让张远愁的差点抓坏了自己的头发。
石轻舟到后，张远立刻把这边的情况原原本本的禀报给了对方，包括昨天晚上的那什么吸血狂魔的事情。
石轻舟听完后眉头皱了皱。“去看看。”
石轻舟和张远以及影卫到了周欢的房间，小厮还有丫鬟都没有进去。
石轻舟看着半躺着的周欢，眉头再次皱了皱，周欢这状态，只要是正常人都觉得对方不好“周夫人，你还认识我吗？”石轻舟开口。
周欢没有说话，她似乎是看见了石轻舟进来了，但是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眼睛里映着石轻舟的样子，但是本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石轻舟看向了张远。“她的脉象没有问题？”
“除了伤势之外，没有问题。微臣对脑不精，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脑后的伤势引起……”张远说着，猛的想到了个人，道：“在泉州微臣认识一人，对奇异之症颇有研究。说不定那人知道周夫人是怎么回事。”
“哦？泉州？ “石轻舟挑眉，泉州现在在那里的是右相，右相到后，对于那里的民风建设倒是颇有贡献，右相当初的策略偏向野蛮，但是，那些人没有野蛮的炉子根本搞不通。
至少现在的话，那些人没有再聚集闹事过，可见右相的策略还是成功的。
现在那边的情况算是良性发展吧。
“是，早年微臣去那里认识的人，他对一些奇异症状非常有兴趣，并且常年研究，微臣和他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那人性格比较古怪，不过对新奇的病情很有兴趣，本身能力很强，虽时常剑走偏锋，倒是真正医治好了一些百姓，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被称为怪医。”
张远详细的解释着那个人的情况，石轻舟点了点头。“既然张太医如此推崇，本宫便派人去将那位怪医寻来。张太医出去和影卫说一下那人的详细情况。”
张远低头应是。
张太医出去后，石轻舟看着床上的周欢，再次道：“周夫人，你当真不记得人了？”
周欢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石轻舟瞧着对方这模样怎么都觉得不对。
可是，却又偏偏说不出什么其他的所以然来，而且石轻舟本人对医也没有研究，也不懂，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最终，石轻舟离开了房间。
石轻舟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床上那本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周欢眼珠子却是动了动，虽然不太明显，但是，确实是动了。
只是，石轻舟和出去的影卫却没有发现。
石轻舟到了外面，让等在外面的丫鬟进来继续服侍。
然后，等到丫鬟进来之后，周欢已经又是那动都不动的表情了……
张远在外面吩咐小厮去熬另外一副药，打算今天晚上再换种治疗方式试试。
石轻舟出来后，他便立刻道：“已经交代好了。”
石轻舟点了点头，“你忙你的吧。”
张远便退下了。
石轻舟在这宅院里转了转，想着这吸血狂魔的事情。
又想到了天机楼，天机楼的那两头牛是怎么回事？
凶手有这样的本事，不该只对两头牛下手吧？这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还有周欢……周欢这病情也很奇怪。
南山……石轻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去那边看看，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他出来本来就是为了以防那吸血狂魔再杀人的事情，此时要做的应该是留在皇城之内，而不是去那南山。
可是，心中有一个念头，好像南山上藏了什么秘密一样。
石轻舟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些直觉，那些直觉往往会令他改变一些本来的计划，而几次的结果都证明自己那本能的直觉都很灵验，不是没有道理。
想了想，石轻舟决定再相信自己一次。
“去南山。”石轻舟和影卫淡声道。
说着这话的石轻舟人在宅院里的一处假山跟前，他跟影卫说了一声，然后便带着十多名影卫直接轻功离开了。
石轻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假山的地底下忽然冒出一个洞穴，然后，一人从那洞穴里缓步走了出来。
那人的眉头轻轻挑了挑。“深夜去南山？石轻舟……果然聪明。”
那人缓缓往其中一间房间走去，这时，一名小厮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周姑娘，你晚上的时候吃了一点点，需要厨房给你留一些点心吗？”
那人回头，轻浅的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周姑娘不用客气，不过现在晚上不太太平，周姑娘晚上的时候不要外出，要是有什么状况就叫，我们院子里守着人的。”
“好的，谢谢你的关心啊。”
“呵呵，周姑娘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