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自当年他们在小城镇发现魔物之后,宗主下令明镜宗弟子出门特别留意,此后又发现几处魔物藏匿点,派人剿灭之后竟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

  由于李晋渊头一个发现异常,他便被委任了找出魔物源头的重任,数年奔波主要是为了此事,给徒弟找灵药倒是次要。这回受到紧急召唤也还是因为魔物,但李晋渊话里的意思绝不是要带上林涵。

  “可自行去接点任务,于历练中寻得机缘筑基。另外,这些丹药你都收着,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启用。”

  丹毒累积到体内的危害,打从他修炼一开始就听过无数遍,自然不必强调过多,只是这宗门任务,确定要他自己挑?

  早些时候,景修也曾对宗门任务产生好奇,想接几个无关痛痒任务做了玩玩。不想李晋渊听闻后说这是在浪费时间与精力,不让他接。

  现在怎么又改了态度?

  李晋渊神情怅然,“近日我一直在反省,你资质并未差别人许多,为何进境如此缓慢?想来,我头回做人师父便没把握好尺度,一味让你在门内修炼不见得是好事,出去走走或许更好。”

  景修:为啥他有种过度保护孩子的家长,终于准备把孩子放出去学着独立的感觉?

  做任务也好,免得他待着等考试,啊不,等筑基难受。机缘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知道,想来应该类似一种机会吧。既然在顺境中他进步缓慢,偶尔来点惊险刺激,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师父走后第二日,他便踏入任务大殿,循着修为等级寻找适合自己的任务。照他习惯,应该更倾向于选距离宗门近的,没别的原因,图个方便。这回他改变主意,从中选了最远一个任务。

  北地屠苏城,妖兽肆虐,急需三到五名练气五层以上弟子去捕杀妖兽。

  后面有清晰备注,妖兽是低级牙象,有些蛮力而已,不难对付,但因为数目略多,足有二十头以上,才会显得棘手。

  他接下任务后就是回去等待人齐了,自会有专人联系他去做任务。他想这类没啥生命危险,只需付出点体力就能获取宗门贡献点的任务从来不会缺人,肯定很快就会凑齐人数。

  然而他足足等了十多天也没收到消息,不信邪地去任务大殿再看了一次,赫然发现任务单子上依旧只显示有一人接下,这么多天过去竟没有一人肯接这任务。

  他心中纳闷,找来在大殿工作的师兄询问,师兄听后看了一眼任务,指着‘屠苏城’这三个字说:“屠苏城的任务你也敢接?那里地处两国边界,常年战乱,就是筑基修士过去都难保全自身!”

  景修:……

  所以说,牙象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地域!可为什么这点不在任务里标明?任务大殿的规矩,一旦接下任务,除非发布任务的人撤销,否则不许退出。这不是坑人嘛!?

  “屠苏城的情况大家早就清楚,事实上这条任务挂了几个月都没人接,我们还赌它什么时候被撤掉来着。”

  景修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咬牙谢过师兄,只觉自己牙疼地厉害。不管了,反正是没人搭理的任务,他且先去大殿里寻个其他任务,没道理在这里被浪费时间。

  奇迹很快找上了他,还没找到心仪任务,就突然收到通知说屠苏城的任务刚好够三个,几人汇合后便可出发。那么问题来了,他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做我伴侣6

  接任务的两炼气期弟子属于同门师兄弟,一个是炼气九层的高复,一个是炼气八层的乔琳。启程前,另有乔琳的亲妹,才炼气五层的乔雪要加入,如此他们一行便是四人。

  高复和乔琳都是屠苏城附近的人,接任务多是图着顺道回老家的想法,景修夹杂其中,必然有着说不出的尴尬。且因为亲疏远近关系,他同这三人有些距离感。

  他们一起从宗门出发,三人都是没有根基的散修,有幸拜入明镜宗也都没积累下什么财富,准备花上十天半个月慢慢走过去。

  景修却没耐心耗在路上,提出用传送阵到屠苏城最近一个城市,剩下一小段路走过去。自然,路费由他出。他算是初出茅庐,竟没留神他毫不在意拿出灵石时眼中异色。

  出门在外,财不露白的道理他并非不知,只是过太久安逸日子,早让他丢了警惕心。

  他们从传送阵中走出,眼前便已是北地边陲小镇,没有人流如织的繁华,自有一番粗犷豪放的风情。

  经过高复等半个当地人提醒,在北地夜间危险重重,如非必要,夜间不该赶路。此时时间不早,旅舍寻不到,就寻了一户农家,谈好价钱,几人勉强住下。

  农家性子实诚,几口人努力挪挪,加上柴房,硬挪出三间房,景修和乔雪各一间,其余人两间。不待他们说话,景修就挑了条件最次的柴房,明镜宗的硬床板都睡得,何况柴房?他们一方是妹子,一方是两人,睡柴房都不像样。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夜半时分睡不着起来打坐,勉强打坐了半个时辰始终进不去状态,无奈只能顶着浓浓睡意出来溜达,不料随心之举带给他巨大收获。

  同样深夜不休息的几人,居然聚集在屋内商讨如何对景修下手,无非是眼馋他手中的灵石以及未曾露出的法宝等等。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实,有李晋渊那个极宠徒弟的金丹师尊,景修身上定然少不了好东西!

  对此,景修也是呵呵了,万万没想到萍水相逢,你不害人,人就打起他主意了!他身上法宝灵石多又如何,自己起贪念,还要扯大义的旗帜,说他如何高冷如何一意孤行,肯定不是好人等等。

  他们三人中也就乔雪年纪小,觉得景修很有风度地让出条件较好的房间,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很快又被高复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堵了回去。说起来,她修为低,又是妹子,着实没啥话语权。

  景修面无表情地听他们商量出大概章程,敲定动手时间和方法,终是绷着面皮走了。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还省去跟人争斗的麻烦,转念一想,觉得留下乐子会更大。

  天明时分,景修走出柴房活动筋骨,乔雪正端着几人饭食经过,忽然面皮一白,匆匆把饭食搁在木桌上,把景修拉到柴房。

  “你快走,别问为什么!用完早点……不,现在就走,趁兄长他们还未起来!” 

  景修怔愣之后便温声说:“多谢提醒,放心,我都知道。”妹子瞧着胆子不大,却能偷偷过来让他走,和她兄长是迥然不同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