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漆黑长发上水珠不断滚落,有几滴沿着湿发滑过喉结,快要流进胸前半透的红色衣领时,被一只纤长嫩白的手轻轻抹去。

  那人裸着身子,被沈薄单手握住脖颈抵在寒潭边,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反而眼尾上挑,嘴部微张,牙齿咬住半露在外的肉粉色舌头,眼波流转间全是引诱。

  沈薄冷冽的眉眼间一片冰寒气息,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望着卫相诃:

  “你疯了?”

  沈薄吞咽了一下口水,尽力忽视右手心细腻滑嫩的触感,放软语气规劝道:“我是你师尊,你不该把对为师的依恋错认成情爱。”

  “师尊也想的,不是吗?”

  那人却当作没听懂沈薄的话,抬手抚摸沈薄吞咽口水时滚动的喉结,温热柔软的指腹在喉结处不停画圈。

  “师尊的身体说想要我。”

  卫相诃像是赢了一场比斗,语气里全是骄傲,不去管被沈薄握在手里的脆弱脖颈,整个人向沈薄贴过去。

  沈薄体内涌动的欲望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他的黑眸染上一片血色,整个人邪气四溢,握住脖颈的右手向上,抬起卫相诃的下巴,把他的脸部朝上翻。

  沈薄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卫相诃的额头,血红色的邪异双眼直视卫相诃黑润无辜的圆眼,两人鼻息相闻,沈薄的嘴唇几乎是擦着卫相诃的嘴唇,他声线像平日里教学时那般温和低沉: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不等卫相诃回答,沈薄便咬破了卫相诃的嘴唇,腥甜的血气从卫相诃的伤口处蔓延开。

  两人唇舌交缠,沈博陶醉在卫相诃血液的芬芳中,无法自拔。

  蕴含道意的血液仿佛美酒佳酿,一入口就化作精纯灵气,沈薄忍不住用力吮吸。

  卫相诃看到师尊失了往常稳重自持的模样,饥渴索求着自己,浑身情热不已。在寒潭缥缈白雾的笼罩下,修长美好的身体贴着沈薄痴缠扭动。

  “别乱动。”

  短暂放开卫相诃,沈薄嘴角处黏连着血丝,湿热吐息声中含着不满。

  沈薄重新伸手锢住卫相诃细软的腰肢,将乱动的人固定在怀里,方便自己追逐唇舌间的美妙味道。

  血液流失的刺痛终于拉回了卫相诃的神智。眩晕感刺激着大脑,他的视线模糊起来,恍惚中看到师尊的头发眼瞳都变成了暗红色。

  失去意识前,卫相诃只来得及念叨一句:“魔修——”

  体内充盈的灵气让沈薄大感饱足。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沈薄与卫相诃拉开距离。理智逐步回到沈薄的身体里。

  “我吸了主角的血?”

  沈薄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怀中昏迷的卫相诃,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无措极了。

  “你那叫吸血吗?”556的小身体在系统空间蹦了蹦,充满正义感的指责道:“那叫少儿不宜!”

  或许是因为修练了邪异魔功的缘故,沈博不仅头发和眼瞳染上暗红色,连白暂的脸颊都晕开一层薄红。

  “都怪这功法古怪,我又不是故意的。”

  几不可闻的微弱辩解声被涉水离开的声响掩盖,月夜下的寒潭重归平静。浮动的白雾散开又聚合,像是从未被任何事物惊动过。

  第二日清晨,沈薄换回了素色的衣裳,并在眉心佩戴了一枚冰蓝色的水滴形法器。此物唤作“醒”,是具有平心静气作用的天阶灵宝,更难得的是,它还有隐匿修士气息的功能。

  按往常云阳真人的作息,沈薄卯时就起身了,只是今日他并未去屋外挥剑三千次,而是进了藏在书房里的一条密道。

  昨夜回来后,沈薄将卫相诃抱进他的卧房,妥当安置好人,才回去自己屋里。但是一躺到床上,沈薄便想起自己刚才被血液味道蛊惑,进而失去理智,做出了那种事,有些羞恼。

  还没想到血魔功法对神智的侵蚀会这么深,沈薄单凭自身根本无法克制对血液的欲望,只能借助法器帮自己静心。但这股欲望是随着功法的修炼一起增长的,修为高到云阳真人这种程度,纵使天阶灵宝,也很难克制住欲望。

  留给沈薄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赶在自己变成一个渴血的怪物之前,完成身败名裂的任务。

  踏过干燥平整的石板,沈薄沿着狭小昏暗的密道一路向下,来到剑阳峰底部。

  身周的墙壁上燃着火把,入眼是空旷无边的巨大空间,有数不清的巨形土石柱子立在空间中。这些柱子是沈初以前挖凌云仙门底部时,特意留下的,每一个柱子的方位都按照血祭大阵所需刻画。

  也就是说,这处空间之上是整个凌云仙门,沈薄只需在此建成神魔化血飞升大阵,然后血祭仙门,就可成神。

  可惜沈初花费几百年时间,构筑了刻阵的地方,找全了阵法材料,终不能成。

  查看过地底空间没有任何塌陷和损坏后,沈薄又在墙边摆上各种隔绝气息的法器,以防自己刻画阵法时被别人发现。

  但上次渚城之行,沈薄也不过是领略到阵法一道的皮毛,想要完整建成大阵还需要一边学习,一边摸索。

  今日来此,主要是做刻阵前的准备工作。

  沈薄查探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便转身返回。

  刚回到书房,沈薄就瞧见有一个人影立在门前。看那修长挺拔的身形,沈薄心知此人是卫相诃。他立时停住脚,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沈薄不知道怎么面对卫相诃,干脆就用“醒”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站立良久,沈薄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抽泣声,神识一扫,发现卫相诃在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沈薄并不是不想为昨夜那一吻负责,只是自己如今是个邪修。

  想来谁家徒弟也接受不了一直尊敬爱戴的正道师尊,突然间变成了邪恶残暴的魔道中人。沈薄只是担心与卫相诃想见后,看到他眼神中的嫌恶和厌弃,恐怕最好的结局就是卫相诃背身离去。

  卫相诃低低的呜咽声透过门窗传进屋里,沈薄最受不了这一套。卫相诃小时候一见到冰糖葫芦就不哭了,可越长大越难哄,不知花了沈薄多少心思才能哄得眉开眼笑。但这一次,该如何收场?

  该面对的,终究得面对。沈薄缓步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没等他说出正邪不两立、断绝师徒情的话,怀中就扑进一个人。

  卫相诃紧紧抱住沈薄,语无伦次的求沈薄不要丢下自己,不要不见自己。等卫相诃慌乱心情终于平复,沈薄胸前的衣裳已经晕开一片水渍。

  卫相诃抬起头,他圆润的眼眶哭得通红,整个人看起来绝望又可怜。他小心翼翼地问沈薄:“师尊不见我,是因为嫌弃我吗?嫌弃我与师尊不同?嫌弃我是个仙修?”

  沈薄无奈地抬手擦去卫相诃脸上的泪水,略过了卫相诃的问题,只温声问道:“怎么这般爱哭?”

  这句话一如既往,仿佛回到无数个师尊哄自己开心的昨日,卫相诃一听便放松下来。

  “因为有师尊在啊。”因为师尊会哄啊,没人哄的话,谁会轻易哭呢?

  卫相诃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说破,他黏黏呼呼的赖在沈薄怀里,语气轻快的问:“师尊以后要去杀人吗?”

  “你从何处听说为师要去杀人?”沈薄疑惑问起。

  “成了魔修,若不杀人便会受心魔之苦。怎能教师尊难受呢?”卫相诃答得理所当然,仿佛世间一切皆是尘埃,众生皆为了得沈薄欢喜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