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家里早就换了瓦片,要是屋顶都是稻草,那情况就不乐观了。
这土坯房还是有优点的。
只是房梁不行。
眼见一跟柱子掉下里。
林商与推了一把踉踉跄跄走路的人。
后脚被砸到了。
随着柱子掉落,里面的瓦片一片片往下掉。
林商与试着推了推柱子不行。
背上背着的人往前摔了过去,头已经探出门外了。
林商与感到脚正一层一层的灼伤,咬着牙拿起门边留着的锄头抵着柱子。
杨勤和林宝宝抄小路找林商与,这人也不知道跑走作甚,平时不都一起吃饭,这次怎么还坚持起来了。
去到他家了,他奶奶却说没有回来。
只好原路返回。
谁想半路遇上林阿嫂说家里失火了。
赶回来的时候,看见徐城躺在地上,老大瘫软在门口,里面燃着熊熊大火。
杨勤吓得跑过来一把拉着老大出来,还有吨吨吨的声音。
顾不上老大背后的破烂的衬衫,他发现里还有傻子在挣扎。
没有一丝犹豫,杨勤一脚踢过去,该说不该说,那木柴竟让他一脚踢断了。
裤脚染星火,哪还有时间关注啊,拉着傻子的手,直接往门口跑。
林商与两眼冒星光,身体被他拖行着,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了,颤颤巍巍站起来,眼前一黑,身体往大水缸倒去。
这下彻底晕过去了。
杨勤气喘吁吁地收拾残局,还没缓过劲,瞧见傻子一头撞到了大水缸上,脑门鲜血直流。
这下他是真的六神无主了。
孩子的哭上,加上三个晕倒的人。
村长赶来的时候,房屋几乎燃烧个尽了。
还好这三年这里通了水,通了电力。
村长拿了几个水管过来,村里的人帮忙灭火。
地上躺着的人也让人送去医院了。
黄婶跟着去了,村长留下来处理这件事情。
等天黑下来的时候,火终于灭了。
“村长,这里有东西。”
一个人拿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过来,布料烧焦了附在上面,隐隐能看出是银镯子之类的。
应该是林商与的,村长帮忙收了起来。
村长自从上次徐城要住到这边不回家,要照顾林商与,两个人闹了不愉快。
他便没来过这里,院子里多出了几盆花,还有小兔子。
周围的树木却没了,光秃秃的。
往周围查看一圈,发现火就是从开垦的荒地传过来的。
“周边不是周漾家的地?怎么放火也不瞧着点,这下酿成大祸了。”
周漾吓得冷汗直冒,他就是偷了懒睡个觉,谁知道醒来那边屋子就烧起来了。
看着一片废墟的房子,要是赔钱,把他买了都不值这个钱啊。
“村...村长,这火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那了。”
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
“放你娘的狗屁,你也不看看那火怎么过来的。”
“房子那么近,你也敢往旁边放火。”
让人说得抬不起来头的人,心里也憋屈,早知道就不偷懒。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还想为直接辩解的人,让周遭的人瞪了回去。
“你小子啊,要是人来得慢点,你知道里面有几条命吗?三条啊,整整三个人在里面,这心黑得....”
村民一脸气愤,开垦荒地也要观察观察啊。
大夏天的,天干物燥,他们要放火还要观察观察风大不大,这人怎么就那么大胆。
“你说说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放这种错误。”
周漾脸涨红,他只是偷了一个懒而已。
“叔,这事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明明没来这边放火,谁知道怎么就到这了。”
见他还要为自己开口,他们哪还忍得了:“都这个时候,你嘴还硬着,你人不是在这里看着,瞧见风吹过来了,不会跑过来扑灭。”
放火的时候,谁手上没个大树枝,就防着火,到时候好扑灭。
“不是叔,我都离这很远放的火,我那时候去树林里了,真不知道好好的火跑到这里了。”
他们还想争辩的时候,村长听出一丝不对劲:“周漾,你说你是在很远的地方放的火是吧?”
村长的话让周漾莫名其妙的紧张,磕磕巴巴地回答:“是啊,隔着老远了。”
村长想起大儿子三年前抱着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刚才紧紧抱着林商与的画面,心底的柔软还是被触动了。
林商与三番五次出事,不管是三年前还是如今,都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针对他。
要么就是有人针对徐城。
三年前给了林商与致命一击,如今又想再来一次。
“走,过去看看。”
这事情况严重,其他人也不敢耽搁,跟着村长走过。
事实还真跟周漾说的那样,他放火的地方离房子还有一定距离,除非风很大,才能把火吹过来。
可是,偏偏这火还隔着几个小草堆燃烧到了离房子最近的小草堆。
周漾越跟着他们越觉得他可以脱离嫌疑了,这火不是他放,又不是脑抽了,跟玩儿似的,跟着几个小草堆往房子那放火。
“村长,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火就不是我放的,我也太冤枉了。”
村长没理会他的叫唤,往四周走,企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早知道他真的就不去树林偷懒了,周漾泪眼汪汪,后悔莫及啊。
“早知道就不听周爹的话了,偷偷跑去偷懒,这下好日子到头了。”
心里流泪,滴血啊。
“你说谁?”
周漾冷不丁让他下了一跳,稳稳心神:“周爹啊,今天我们一起来放火的,今天太阳大,他让去休息会,他看着火的。”
谁知道他看火,还是出了这档事。
“这不是你家的地,为什么他会来这里。”
周漾慢吞吞说:“他,他那天说要来帮忙,我也就让他来了。”
其实是周爹拿了几个鸡蛋过来,他不小心都吃了,也不好拒绝他的请求。
村长返回了林商与家里:“去把他叫过来。”
叫谁不言而喻。
很快跑去叫人的人回来了。
“村长,他家人说他去镇上了?”
周漾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这都天黑了,怎么还去城里,他今天明明帮我看火来着。”
“去小路看看,应该走不远。”
这才出事,人就跑了。
要说没什么,不可能的。
做贼心虚了。
其他人各种猜想,是什么事让他做得那么绝。
林商与都瘫了那么多年,不会惹到他,徐老师更不可能了。
难道是村长得罪他了,想想也不可能,村长一心一意为大家着想。
大家都承了徐老师和林商与的福,村里有很多人日子都好过起来了。
周爹果真跑了没多久。
躲在废弃的烧窑洞睡觉,要不是有人好奇心重,往里面找了找,还真让他躲过去了。
让人找到的那一刻,周爹就知道他完了。
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淅淅沥沥地冲刷着地上的倒塌的房屋。
医院里,杨勤抱着林宝宝在走廊里等着。
徐城从外面回来了,他没什么大碍,有事的是里面那两个人。
“你抱着孩子去睡,这里有我。”
杨勤看着他乌黑的眼底,还是叹了一口气:“我先去歇会,等会过来跟你换。”
也不知道谁下的毒手,杨勤是真怕了,不敢跟林宝宝分开,就怕敌人趁虚而入。
徐城坐在凳子上等着。
脑海里闪过以前的种种画面。
林景池因为他遭遇了不幸,让他陷入了是不是只要跟他接触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明明他就要带着林商与是市里了,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能够继续保护着那个人吗?
徐城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嘎吱。
大门打开。
徐城立马凑上去:“医生,人没事吧。”
医生:“林景池没事了,他脑子里有血块,这次不小心撞到了,血块慢慢消散了,不过没有全部消散。”
“以后去省会医院查查具体情况,有条件可以做手术。”
徐城知道镇上的条件还不能够做这种手术。
医生知道他最关心的是另一位,也不瞒着他:“林商与他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了,是不是真的有,明天要是醒过来,那么就......”
医生说了什么,徐城已经听不进去了。
知道要是明天林商与醒过来了,那么他就真的醒来了。
医生看着抱着头在角落里抽泣的人,心疼地看着他。
当年林商与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在所有人都觉得这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只有他一直不相信。
带着人又走了。
辗转几个医院之后,以为他放弃了。
想不到他直接带着人回了村里。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明明林商与没了呼吸,为什么身体还好好的。
难道他回到家之后,又有呼吸了。
困扰这么多年的疑惑,也没有得到答案。
曾经的徐城也想过就这么放手,当他看到林宝宝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来到床上抱着林商与的时候,他知道不能放弃。
一个月过去了,林商与的身体还是没变,才让他坚持了那么多年。
如果林商与一直没有醒来,他还是会一直守着。
这次回市里,是听说了国外的专家来京市了,想着去寻医。
只是还没有动身就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