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听到霍骁的传召之后,脚都打颤了,全身一抖一抖地,跟着霍骁来到玄月殿。
“参见玄王殿下。”跪下之后,小六子整个身子趴下,完全不敢看墨玄。
“本王问你什么,答什么。”冰冷的男声响起。
“是。”小六子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手臂无力地撑在地上,不寒而栗。
“拿完花,你真是把她带回路上了?”墨玄不在场,却仿佛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太监。
“回王爷,一拿完花,我就嘱咐那姑娘一定跟紧我,莫要迷路了。谁知走着走着,就不见姑娘了,我以为是她对皇宫好奇,私自乱逛,但是百花宴更重要啊,我就先把花拿回去,再准备出来找那姑娘。”
小六子硬着头皮也得编下去,现场空无一人,他撒谎,还是有一定生机,要是认了,以玄王那耿正不阿的个性,他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是么?那你倒是能分得清轻重。”墨玄说的话没有一丝感情,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在称赞还是意有所指。
“今日是皇后娘娘寿辰,百花宴中宾客众多,奴才不敢耽误。”小六子心里放松了一些,玄王好像没责备他吧?
霍骁厉声道:“大胆奴才,玄王爷在此,还敢撒谎!”
小六子完全慌了:“玄王爷饶命,玄王爷饶命啊!”过低的心理素质,一下就暴露了他没有说真话。
霍骁继续说道:“玄王已经得知,杨姑娘回来的路上并无其他人,包括,你。”
下午的时候,祁连城跟墨玄说过,自己遇到杨思甜时的情景。
那偏僻小道上空无一人,而且无其他分岔路。祁连城走过去的时候,唯一见到的只有狼狈的杨思甜,脚上不知为何还受伤了。
“玄王爷饶命,奴才说,奴才不敢瞒您!”小六子吓得把自己如何把杨思甜关在库房,又坦白姚公公是如何怂恿他戏弄杨思甜的事实,希望玄王听了能减轻自己的惩罚。
“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扔出宫。”一个小小的太监,敢在宫内搞这些无聊的小动作,他不会姑息,这种人,不配再待在皇宫。
“宣王殿下,饶命啊,饶命啊。”小六子哭着喊着被拉下去了。
看着地毯上留下了小六子的汗水和泪水,霍骁知道,玄王今晚一定不在这里过夜。
果不其然,墨玄厌恶地捂着鼻子,走到了殿外的院子里。
“传姚公公。”
小的收拾完,轮到老的了。
姚公公到了的时候,反应跟小六子一样。
他方才在御花园待命,找了好久小六子都没找到,看着霍骁一脸严肃地走过来说玄王传召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姚公公哭丧着脸,抖如筛糠地跪在院子里:“参见玄王殿下。”
墨玄背对着他,正在欣赏院子里的一树红梅。
“你可知罪?”短短四个字,姚公公已经意识到,玄王什么都知道了,看来小六子已经没有好下场了。
“玄王殿下恕罪啊,奴才只是一时气不过,让那小丫头指指点点的,只是。只是想让小六子把她关在库房几个时辰,自然会放她出来啊。”
姚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差没抱墨玄大腿了。因为他知道,要是抱上去,他就直接被处死了。
“你在宫中多年,倚老卖老,在今日皇后娘娘的寿辰上,胡作非为,差点误了宴会,不治你的罪,我看你都要忘记谁才是主子了!”墨玄转身,如霜般的眼神射向姚公公。
姚公公擅自把杨思甜困住,要不是她逃了出来,这次百花宴上,凤凰花必定开放不了,误了墨玄的计划。
除了叩头认错,一直喊饶命,姚公公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最后还是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架下去的。
他的下场比小六子凄惨点,重打一百大板,再扔出宫。
霍骁召来宫女,打了盆热水给墨玄。
墨玄洗脸,洗手,再也没待在这玄月殿的心思了。
让霍骁交代下去,重新打扫玄月殿,全部换上新地毯,墨玄又回到了百花宴上。
这是母后的寿辰,他作为皇子,长时间离开不合礼数。
回御花园的一路上,都能看见盛开的鲜花,香气扑鼻,始终提醒着他,那个女孩的存在。
杨思甜坐在偏院的石凳,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
一手托着头,她心想:不知墨玄此刻在做什么呢?吃到鲜花饼了吗?皇上皇后喜欢吃吗?
数数手指,百花宴要两天一夜呢,想见到墨玄,还要等一天了。
雪早已停了,但是冬日的深夜极为寒冷,杨泽寒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披在妹妹身上:“甜甜,回房吧,天气冷,你会着凉的。”
拢了拢狐裘,杨思甜才想起这是墨玄命人为她准备的,心里溢过一丝温暖,问道:“哥,我们要回去了吗?”
“是啊,甜甜,你之前不是说,等玄王殿下结完酬金,我们就马上走吗?”杨泽寒感觉妹妹好像有一丝不舍。
想到回去之后,她跟墨玄之间,又变回两条不再交汇的平行线了,眼神不禁黯淡下去,对着哥哥强颜欢笑道:“是啊,我还挺想念家里的芦荟田呢。”
两天一夜的百花宴终于圆满结束,这次别开生面以“花”为主题的宴会,给应邀到场的人都留下深刻印象。其中凤凰花开,百花醉、鲜花料理最为人津津乐道。
第二天晚上,墨玄才风尘仆仆地回到玄王府里。
下午宴会结束后,父皇就让墨逸飞和他负责宾客的安置工作,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
这两天,他都没合过眼,泛着血丝的眼睛,透露出一丝疲惫。
一到府里,就让霍骁报告杨家人动向。
“王爷,杨家人已经收拾好行囊,等待王爷传召了。”霍骁拱手报告道。
墨玄皱了皱眉,这杨思甜,还挺急着离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