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让试探道:“这小子给你送过不少东西啊。”

  肖冉之不耐烦:“昂。”

  祁清让扶着酒杯在吧台上来回推磨,慢条斯理道:“哦嚯,怎么?人家现在不要那些东西了,也不要你了?”

  酒杯在吧台上摩擦的声音很吵。

  肖冉之扶住他的手臂,迫他停下来,冷然道:“......你有事没事?”

  祁清让跟她嬉皮笑脸,道:“我这是就不问问吗?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你这么爱生气赶紧去看看中医,问问看是不是自己内分泌失调。”

  肖冉之柳眉倒竖:“无语,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一般人哪有追求别人没成还往回要礼物的呢?这种事情,也就你做得出来。”

  祁清让含笑:“哦,原来不是你伸手跟他要的啊。”

  肖冉之用力把餐巾布在桌子上一甩:“别把我想象成你这样的人。起开,我要擦桌子了。”

  祁清让“哦”了一声,道:“原来他还是个小舔狗啊,所以现在舔不着你,就去舔我前妻了?”

  肖冉之正视他,故作严肃道:“他们什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们是正常朋友。”

  祁清让:道“他表白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们做不了什么正常朋友了。”

  肖冉之大为不解跟他争论:“人家有喜欢我的权利,我有拒绝他的权利,做不了爱人就做朋友呗,又没什么,怎么叫舔了?怎么就不正常了?你刚学了个新词,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别拿出来乱用。”

  祁清让耸耸肩:“你清高,你大度。”

  肖冉之回怼:“你仇富,你嫉妒!”

  被戳中心窝子,祁清让恼羞成怒,有些急了:“我嫉妒?嫉妒什么?嫉妒你小男朋友玩我玩剩下的玩意儿?”

  肖冉之看他脸色变了,哼笑一声:“明明是你让人家踹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别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

  祁清让咬牙道:“怎么?你不干演员,干狗仔了?”

  肖冉之戏谑道:“对对对,我专门扒你,你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吗?活该让人踹了,你之前跟人家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人家有钱,可以给你钱,让你干你想干的事,你得意什么?”

  此话一出,祁清让猛地一拍桌子,肖冉之也跟着他猛地一拍桌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周围嘈杂吵闹,喝酒的亲嘴的各干各的,并没有人往这边看。

  祁清让道:“她无缝衔接你看不出来?她那么有钱,不瞎勾搭,你信?赚钱不就是为了养汉子吗,不然还能是为了奉献社会?骗谁呢?指不定背着我早有猫腻了!”

  肖冉之“嗯嗯”地敷衍了两声,道:“那也是人家有资本,你呢?你活该让人踹了咯。”

  祁清让咬肌颤抖:“你别说我!五十步笑百步,你好到哪儿去了?你要是真不喜欢人家了,你把东西还给人家啊,你留着干什么?自我安慰吗?”

  肖冉之无语:“你有病是吗?”

  祁清让继续道:“人家给你送的什么?围巾,果茶,香水,书,这是送正常朋友的?”

  肖冉之反击:“怎么不是了?”

  祁清让嘲笑道:“看你那没出息样儿,急什么?人家就是随便追追,送你东西只是人家追你的必要路径,追谁都要送东西的,人家根本没把当回事,你呢?”

  肖冉之翻了个白眼:“笑了,我也没把你当回事。”

  祁清让道:“你才把那些九块九包邮的垃圾当宝贝似的呢!就沦陷了?放不下人家了?还有那本书,说是小说都扯淡,满篇子都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科幻小说吗?”

  肖冉之面色铁青:“我不跟你多说。你破你妈太奶碎的梦想值98,给钱。”

  “你糊弄糊弄别人就得了,少糊弄我,同行。百岁山我喝不出来?”祁清让道,“我是你哥,我又不会害你,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惦记人家呢?”

  肖冉之一字一句:“我。没。有。”

  祁清让脸上写着不信:“还嘴硬不承认呢,人家现在都要结婚了,你还收着人家礼物好吗?来,你自己说。”

  肖冉之眉头拧得很紧:“就是一本书而已,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干嘛揪着这个不放呢?”

  “是你就着这个不放,所以哥来劝你送回去!”祁清让道,“你也看到了,那女的是个烈货,眼里头融不进一粒沙子,别到时候让人家知道了你们这档子破事,把你的追求者也给踹了,他又会回来舔你咯。”

  “我们只是朋!友!你有完没完?”肖冉之怒道,“谁还没个过去吗?怎么你成天花花草草,人家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祁清让把那杯凿冰矿泉水推回肖冉之面前,道:“话到这儿了,你不听我的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就是想说,你放不下,也别害了人家。”

  说完,他面对着肖冉之慢慢后退两步,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肖冉之气得没话了:“你!”

  她不怎么会骂人,想骂,可不知道

  还能怎么骂。

  祁清让转过身子,临走还交代了一声:“还有,你要是想把礼物给人家送回去呢,你私底下偷着给他,别在台面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结婚呢。”

  肖冉之骂道:“滚!”

  祁清让向后摆了摆手:“那悍妇不好惹,让她知道了不弄死你也得揭层皮。好自为之,小屁孩。”

  肖冉之千年万语汇聚成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自证:“我成年了!”

  她今年正好十八岁,对成年这个概念非常在乎,因为那是她揭不开的疤。

  三年前,她十五岁,表白被拒绝,就是因为她未成年,而对方二十五,比她大十岁。

  在肖冉之看来,他是个绅士。

  虽然私底下烟酒都来,但只折腾自己,对待别人有原则有底线。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客人喝多了,整个人踉跄着摔到吧台前面。

  肖冉之眼睁睁地看着他,端起吧台的烟灰缸,往嘴里灌了一口,眼神迷离道:“这是,什么酒?泥煤味好重......!好像我吃了一个,一个,化着烟熏妆的,人脸......”

  “......”

  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吃的不是人脸,是烟屁股。

  看着他不省人事的样子,肖冉之有点嫌弃,噎了一下,道:“......这杯叫,巴菲特的烟蒂。”

  “有韵味!有啊!好......”话还没说完,客人蹲地狂吐。

  肖冉之扶额,无语道:“沃日啊,我日日日,又要擦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