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利:“每一个时代都充满了机遇,怎么你抓不住机遇?”

  私人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正在抓,但你看你这意思,不就是不让我抓吗?

  靳利:“因为你不知道变通,你只知道拘泥于这种琐碎的小想法上。”

  私人医生:“......”啊对对对,我现在就应该去看看我海边的百层大别墅,看看它有没有被别人当成美人鱼大使馆。我的UFO正在这里辛辛苦苦地KFC我,那么与此同时有没有外来物种开着CEO飞到我那栋美人鱼大使馆,而我忙着被UFO所以有失远迎呢?这个想法够大了吧?

  靳利:“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在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上下功夫,没有必要。”

  私人医生:“......”怎么个事儿?我也妹觉得跟你谈这个工资有多么的不费吹灰之力啊!

  靳利:“简单的事情你会了就是会了,难的事情你怕难所以不做,那你就永远不会。”

  私人医生:“......”跟你谈工资挺难的啊,我这不是做了吗?这老半天也没见谈成啊!

  靳利:“比如都快高考了,你还在猛刷数学前五道选择题,一个五分,你保证高考的时候一定能拿到那二十五分,有什么用吗?你后面那一百二十五分不要了吗?”

  私人医生:“......”你打小不读书做生意的人你跟我说这?我只能说这是你的知识盲区,但你的行为是我的知识盲区。

  靳利:“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轻松,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工资也不是你说两句就能提上去的,我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私人医生:“......”那你自己学会做人了吗?

  靳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照他的脾气,到现在,私人医生这条命还能让他留着,都是在是不容易。

  靳利少不了都得找机会,替他自己举办一个开恩大典。

  没办法,过来谈工资的人太多了,靳利总不能全杀了吧,只能合法画饼。

  这是资本家的无奈。

  靳利战术扶额。

  可能,资本家也有烦恼吧。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私人医生这次就非常老实诚恳了,好像真的顿悟了靳利饼中的内涵,甚至连一个“钱”字都没跟靳利提。

  他秉持着医者仁心的观点理念,操着救死扶伤的职业本能,给洛荀盈进行着一个全方位的检查。

  洛荀盈紧闭着的双眼,眉心时而微动。

  每次看着他拧眉、皱眉,靳利心里就一阵莫名的担忧,他猜不到他到底怎么了。

  相比之下,谭信乐倒是不甚在意,显得很悠闲。

  果然真爱和不爱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其实一开始,靳利也觉得没什么大碍,三年来洛荀盈受尽自己凌辱,什么苦没吃过?哪有那么胆小!

  现在自己又没骂他,又没打他的。只是有个拿刀的歹徒,随便用刀子在他跟前晃荡两下,而洛荀盈自己又可能多少沾点水土不服而已。他就吓得失去意识了?就晕过去了?就失忆了?

  未免太草率了。

  整这一出给谁看?

  再不济,在飞机上也该醒了!怎么能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靳利走到床边,一整个身影都笼罩在洛荀盈面前,说道:“还不醒,真坐得住啊你。”

  虽然声音微小,但语气阴冷,里面压抑着薄凉的愠怒。

  “你他妈是不是有点毛病?”谭信乐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要能醒还不醒吗?他要能醒为什么不醒?”

  靳利伸手一指私人医生:“那你也能跟他上床啊,你为什么不跟他上床呢?”

  谭信乐摊手,无奈道:“你他妈的......能做和做是两个概念!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嚼碎了喂给你吗?”

  “那能醒和醒不是吗?”靳利道,“你能做你不想做,所以你没有跟他上床;他能醒他不想醒,所以他一直装睡沉默。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嚼碎了喂给你吗?”

  谭信乐推了他一下,鼻孔朝天:“你少他妈犯浑了行不行?”

  “嘘......”

  宾馆重地,私人医生叫他们保持安静。

  过了一会儿,洛荀盈还是一点要醒过来的征兆都没有。

  “他怎么还没醒?”靳利冷漠地看了私人医生一眼,接下来压力给到后者。

  靳利还在酝酿,没说第二句话,谭信乐倒是已经听烦了,捂着耳朵:“别他妈逼逼叨叨了,不是说了保持安静吗?”

  私人医生基本地回答了一下,问:“嗯,洛先生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意识可能有些痛苦,是不是受到什么情绪之类上的重创了?”

  “没有。”靳利斩钉截铁,那种事,怎么能说呢。把这种把柄交给一个恨你的人,不就是相当于把自己送进去了?

  “没有吗?奇怪,”私人医生想了想,道,“可我试了好几次想把他叫醒,都没叫醒

  呢,病人求生欲望很低,我就是......可能有点有心无力。”

  靳利摆了摆手:“你就说他死得了还是死不了吧。死得了什么时候死,死不了又得了什么爱睡觉的怪病?”

  私人医生:“......”真想说一句劳动者过劳死呵呵。

  靳利又补充了一个问题:“他脑袋之类的受伤了吗?”

  “他应该暂时死不了,但如果求生欲望一直这么低的话,死不死就不好说了。”私人医生垂下眼睛,“他的头......没有受伤吧,什么事都没有。”

  靳利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哦?”

  说完诊断结果以后,私人医生跟谭信乐一对视,就立马感觉到后者剜了他一眼,汗毛耸立,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发抖了。

  他忙道:“但是!他只是头没有受伤而已,身上,身上......反正一时半会醒不了。”

  靳利道:“要记住你的工资不是按刷时长结算的。”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也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在有限的时间里,你最好说点做点有用的。

  “他好像失忆了,”私人医生严肃地点了点头,“现在他的年龄相当于三五岁的小孩。”

  靳利皱了一下眉。

  又来这一套?

  连话术都不变一下的话,真的很假。

  “那他是暂时性失忆,还是永久性失忆呢?”靳利拉过一把折叠椅,稳稳坐下,“是局部性失忆症?选择性失忆症?全盘性失忆症?还是连续性失忆症呢?”

  私人医生愣了愣:“选择性失忆......”吧。

  这也没人在事前交代自己啊,所以他最后选择了一个最保险的,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选择性失忆......”靳利审视着他的话,道,“那是失忆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失忆呢?”

  私人医生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问题?

  他一时语塞。

  靳利挑眉冷笑,又道:“选择性失忆,你倒是圆滑。你当我跟你闹着玩呢?选择局部就是局部,选择全盘就是全盘?”

  选择性失忆可不是字面意思的选择性忘记,想忘就忘不想忘就记着,而是指对某个时期发生的事件失去记忆。

  私人医生完全懵了,这种领域居然都不是靳利的知识盲区。

  靳利说话跟戳人刀子一样,谭信乐就来跟他兵刃相接:“你说什么鬼话呢?你他妈有没有人性,你不说自己把他怎么了,还把锅甩给他自己?他难道还想自己失忆吗?”

  靳利轻飘飘道:“我可没这么说过,我也什么都没做。”

  谭信乐骂道:“那你刚才问的什么呢?你的意思是,你什么也没干他平白无故失忆了。怎么,他刚一出国就失忆了吗?还是自己想失忆才才失忆的!你他妈糊弄傻子呢?”

  靳利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就按我说的做,”谭信乐道,“不然他现在三五岁你还他妈指望什么?”

  “那你要杀了我吗?”

  “我杀你干什么?我留着你呗!”谭信乐道,“你指望呗,你最好指望他三五岁就能给你当个爹。”

  私人医生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他们讲话,原来资本家吵架也都是这么幼稚的吗。

  搞不懂他们想干什么,但私人医生现在立场明确,那就是站谭信乐站到死。

  因为这老板能处,他有钱是真给。

  在来之前,私人医生就被临时通知过了,要到这边来陪演一场戏,也不用别的,就是依靠自己的学历和任职时间经验以为依据,充当人体医疗证明,佐证患者拥有不存在的虚假病情。

  谭老板给了三个关键词。

  创伤,失忆,三五岁。

  一个关键词值一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