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宥仪没来趟这潭浑水。

  有人把直播截图给她私信发过去了,会话列表是清一色的危机感。

  “傅娘娘!后宫失火了!!!”

  “正主吃瓜!!!”

  “再不管就舞到姐面前了!!!快揍他!!!”

  “姐姐什么时候跟利哥同台啊,想磕糖!”

  但是傅宥仪不在的时候,账号一般是由工作室管理,她也就根本无从知道这个事情。

  洛荀盈的直播变成了他和靳利目中无他人的安静喂吃播,还有许斯轩和范嘉丞的甜到拉丝十米的打情骂俏。

  终于这碗粥喂完,靳利给洛荀盈倒好的热水也晾成了温水。

  靳利手背贴了贴杯子,水温显然让他很满意,他拿出一板迈之灵,剥下两片,伸手勾洛荀盈的下巴。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调戏挺难为情的,洛荀盈躲了一下,靳利却不肯罢休,摸着掰正他的下脸,正色道:“张嘴。”

  语毕,靳利把水杯也给他端到面前,让他自己拿着喝,因为他知道自己亲手喂他喝水容易呛到他。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他留点颜面。

  药吃下去了,靳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想用糖的甜味中和药的苦。

  靳利撕开糖的包装,在洛荀盈眼前晃,可洛荀盈刚要咬棒棒糖的时候,他又故意把棒棒糖拿远了。

  如此反复几次,他也没把棒棒糖送到洛荀盈嘴里。

  洛荀盈佯装恼怒:“不吃了。”

  “你们在聊什么?”靳利问他,又补充道,“刚刚我来的时候。”

  许斯轩一张嘴闲不住,抢着答道:“对了利哥!你评评理。我刚给他取网名,我说叫露馅羊,叫流星雨吧,多好听啊,他非不听!你快点管管吧,别让他骑到你头上去了!他今天敢不听我的话,明天就敢不听你的话!明天敢不听你的话,后天就敢……!”

  范嘉丞看不下去了,嫌弃地打断他,道:“死鬼你控制一下你自己!别今天可兴奋,跟个大傻子是的。”

  许斯轩忙笑道:“好好好!禁欲!禁欲!先禁欲一个星期的吧?”

  范嘉丞拍桌而起:“?不行!谁同意了!!!”

  “这还不好说?”

  靳利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脸突然就怼到屏幕面前了。

  他拿起手机,对着屏幕对面的两个直播间死亡角度凝视。

  紧接着,弹出系统提示。

  【默认乱码】已下播。

  许斯轩和范嘉丞看着那边屏幕突然一黑,俩人都懵了。

  范嘉丞呆呆地问道:“怎么了?”

  许斯轩也呆了一下,不知所措:“话题敏感被抬走了?”

  顿了顿,他又在直播间冲范嘉丞飞吻啵啵两下,道:“我下一会儿先哦毛毛,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又对着屏幕亲了一口。

  “别亲了,又不是真的,”范嘉丞伸出一只手把屏幕挡起来,“明天我去找你。”

  “???”

  听到这话,许斯轩耳朵根和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人找不找无所谓,最起码礼得到吧,”他仓促地笑着告别,道,“行了行了,住口,可别贫嘴了!我下了。”

  说完,他就赶紧关了直播,急着去外太空找自己的嘴角,和洛荀盈。

  许斯轩从关注列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洛荀盈那个乱码网名,百思不得其解:“我去,别是号没了啊!不至于啊,我跟毛毛也没聊什么吧……”

  直到他从列表翻到最近两天的聊天记录,才认出来哪个是洛荀盈。

  原来找不到他是因为他的网名被改了。

  改成了……

  靳利的小娇妻。

  许斯轩咬着下嘴唇,咂了咂嘴:“评价是不如楚雨荀。”

  另一边,靳利自己对“靳利的小娇妻”这个名字那是相当满意。

  他这才把棒棒糖放到洛荀盈嘴里,但没有放开棒棒糖的小棍子:“今天不许播了,也不许改名字。”

  洛荀盈没有说话。

  靳利轻轻往外拽那个小棍子,洛荀盈故意跟他作对,用牙齿挡住咬着棒棒糖不放。

  腮帮子也鼓起一个球,靳利就又拽,一点一点的越来越用力,洛荀盈怕他把自己牙硌碎,这才松了口。

  但是洛荀盈松口以后,靳利反而不再往外拽了,而是用手指搓撵着棍子,让糖果在他的嘴巴里跟着棍子转。

  糖果和洛荀盈的牙齿不停地碰撞,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

  很好听,ASMR人狂喜。

  靳利把棒棒糖从洛荀盈嘴里拿出来的时候,糖球已经很湿润,就又把糖球贴他的嘴唇上。

  他看着洛荀盈,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名牌化妆师在给艺人进行口红试色。

  洛荀盈突然站起来,不老实,又被靳利摁回凳子上,但洛荀盈不肯坐下,又站起来,还搂着靳利的脖子踮脚亲了他一口。

  这个吻来得骤不及防,杀了靳利一个措手不及。

  得逞了,洛荀盈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甜不甜?”

  靳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道:“甜。”

  洛荀盈握住靳利手腕抬起来,把他手里的棒棒糖放到他嘴里:“你可以和棒棒糖谈恋爱。”

  靳利叼着棒棒糖,问:“我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原来你一直都以为自己没有在跟我谈恋爱吗?”

  洛荀盈眸中闪过一丝犀利,又在瞬间消失,变成了调侃,道,“那到现在为止,你对我做的都算是什么?知法犯法吗?”

  “是啊,你就别明知故问了,”靳利伸出两只手腕,转了转,一起搭到他单薄的肩膀上,道,“明明你现在都已经把我拘到手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都溢出糖果的清香。

  是草莓味的。

  ……

  枕着靳利的手臂,洛荀盈心里却在想怎么搞死他。

  捋了捋现在的局势。

  靳利之前聚众电脑端是违法的,但是这东西六个月就不追究刑事责任了,现在距离靳利上次电脑端已经三年多,这笔帐算是已经购销了。

  怪当时自己还不懂法律,已经错过了良机。

  自己是男的,就算被靳利怎么样了,那在刑法上也只算侮辱罪处理,论故意伤害罪连刑法的轻伤标准都没达到,他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这条路也被堵死。

  目前来说,祁清让于他而言的利用价值并不高,如果能让靳利杀了祁清让,让他身上背上人命,这应该是祁清让这个废物的利用最大化。

  可靳利不会,甚至他在让小弟教训祁清让的前提都是“别弄死他”。

  洛荀盈知道,靳利让手下的人把那几个小混混带走,是因为虽然那个巷子是监控死角,但出了巷子就不是监控死角了。

  又让手下的人给那几个小混混留活口,是因为到时候要是出了事,车牌号就在那儿摆着呢,想逮证据贼容易逮。

  如果闹出人命,靳利虽然门路多,但是还要去白道上买通各种关系,也是麻烦,不值当,有这钱这时间和这精力,都不如花在更必要的刀刃上,所以把他们拉上车教训一顿再扔下去就好。

  然而,如果把那几个小混混一起从车上扔下去又会显得目标太大,很容易惹上嫌疑,所以应该会分时间分地点掐着点,再扔监控死角里,这样的话,那就彻底神不知鬼不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