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利的电话又响了。

  傅宥仪打来的。

  “宝宝,你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你怎么没回我呀,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怎么会知道我这个私用手机号的,也不是什么广告推销,我一看,他电话号码还跟你很像……”

  傅宥仪貌似想要把这几天没跟靳利说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出来,滔滔不绝,说话又激动又急促。

  “刚在忙,现在看。”靳利心里已经了然,还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

  看了看消息,傅宥仪给他发的果然是洛荀盈刚刚给她打的那通电话的截图。

  “是不是很像?应该差不了一二三个数字吧,因为我每天都要对着你的电话看好多遍,想给你打电话又不敢打,怕打扰你,你最近好忙啊,刚刚看到这个也……”

  靳利打断了她:“你看什么都跟我很像……”

  听靳利这语气,洛荀盈还以为他要开始挑事了,装作没听见似的,又挖了一勺饭菜放嘴里。

  洛荀盈嚼得很轻,怕听不清傅宥仪说话。

  “因为你心里有我啊,小傻子,”靳利宠溺地笑了一下,又说,“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宝宝,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宝宝,你也要注意好身体,一定不要太累了,照顾好自己呀,等你不忙了我带你去吃我最近新发现的一个甜品店,里面的气氛真的真的超级好!”

  “好。”

  洛荀盈把筷子放下,还剩下半碗饭没吃。

  “诶对了宝,最近……”

  靳利果断地把电话挂断了。

  那边傅宥仪连半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迫消声了,这边还剩下半句话没听到。

  靳利若无其事地瞥了洛荀盈一眼,“不吃还等着我喂么?”

  洛荀盈打蛇随棍上,端起了大少爷架子:“不喂难道让我自己吃么?”

  要是之前,靳利肯定会对他大打出手的,可这次竟然出奇的没有,反而真的坐在洛荀盈身边的椅子上,端起饭菜来一口一口地喂他。

  喜怒无常,伴他如伴虎,而此时,猛虎嗅蔷薇。

  吃过饭以后,靳利就离开了。

  他最近好像真的很忙,连着几天都只是午饭的时候才回家,也不打电话。每天都是给洛荀盈带回一顿饭来,吃完就走,后者被迫从一天三顿变成一天一顿。

  一直到家里来了一个没见过的陌生女人,洛荀盈这样的窘迫日子才得以缓解。

  她稍微有点胖,笑起来眼睛变成一弯月亮,非常亲和,穿得深色的,看起来十分宽松舒适,不算白皙漂亮,但是非常干净。

  “洛少好,我是新来的保姆,我姓郑。”郑阿姨自我介绍说。

  她手里提了两个很大的包,发黄的脸上冒出一丝丝汗来。

  洛荀盈非常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郑妈妈好。”

  “哎别别别,我受不起受不起,”郑阿姨笑了,“您跟我叫声阿姨我都高兴坏了。”

  “好的,小郑阿姨。”说着,见郑阿姨提了提自己那两个很大的包,很费力似的,洛荀盈客气一下,作势要把她的包接过来。

  “哎行行,您别管我啦,”郑阿姨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我这个,”她有些彷徨,“应该放哪里呀?”

  “您想放哪里都可以,没人会介意的,你就放地上也行,看得出来您很累了。”

  “哎好好,那个……”郑阿姨把包放地上,轻轻扶了一把腰,笑着说,“靳总说他最近挺忙的,他们生意人,是吧,最近没什么时间陪您,所以让我过来照顾一下,您午饭吃了没呀?”

  “我……”洛荀盈接到一个电话,靳利打来的,“没吃,恕我诳驾,请稍等下。”

  “哎,行!”

  郑阿姨听到后两个字,利落地点了点头同意,等洛荀盈去接电话了,她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刚才这位少爷说什么框架?”

  “算了算了,不管了!”郑阿姨是个没心没肺的实在人,放弃解读。

  她私处寻找了一下,找到靳利给她安排的房间,便把自己的带来的行李安置过去,然后就披上围裙直接进了厨房。

  那边洛荀盈匆忙接起电话,迎来的靳利第一句话就是质问:“铃响三声才接,你想干什么?”

  想?

  干?

  什么?

  那当然是……

  “想干……”洛荀盈勾起嘴角,道,“你。”

  靳利说话语调没有一点起伏:“别跟我扯骚,这是第一次,以后铃响三声不接就证明你离死不远了,手机是我给你买的,等着接我的电话是你的义务。”

  冰冷的屏幕对面是冰冷的话语。

  “还有,你只能被干。”

  “……”洛荀盈道,“是吗?”

  声音娇慵,尾音上扬。

  靳利不答他,斥责道:“那个女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谁找你你都信是吗?”

  “你看,”洛荀盈丝毫不慌,“就连我信对了人,你都会打电话来告诉我,何况哪天我信错了人呢。”

  “我天天盯着你?万一我没看到呢?”靳利的语气有些许凶狠,“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验证一下,长脑子干嘛?”

  洛荀盈说:“我要是长了脑子,还要你干嘛?”

  “要啊!”

  靳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开黄腔,“你只能被干,也只能被我。”

  洛荀盈不再说话,只听对面又突然传来一句别人的声音,“利哥……”

  靳利猛地挂断了电话。

  那说话的是个男人。

  洛荀盈心道,无爱者偷欢。

  他在心里偷偷揣摩,靳利不是另有其人了,就是有了另外的事。

  照靳利的浪荡心性老说,洛荀盈大体上默认了是前者。

  他感觉心里被沾上了一粒沙子,倒不是吃靳利的醋,而是替自己觉得不甘心。

  如果他之于傅宥仪,如同其他的偷腥者之于他的话,就没意思了。

  因为如果靳利对别人和对他都一样,他将感受不到偏爱的疯狂和获胜的成就感。

  与其反思自己,不如反噬别人。

  这份疯狂和成就感,洛荀盈要定了!

  被恶意揣摩的那边,表情严肃认真,眼神犀利果断,无数文件在手里和电脑之间传来传去。

  “利哥,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综艺都推掉了?这几天有个节目还挺火的,也要推?”

  “丽姐,我档期满了,都推。”

  “可是我看你……”

  “都推。”

  后面的话洛荀盈没听到,因为一声“利哥”,靳利就挂断了电话,毕竟有事先办事,钱途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