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歇多久,何瑜丽又抄着高跟鞋回来往老张头上砸,有了前车之鉴老张不信鞋是不行啊,吓得他赶紧两个胳膊抱头。

  见状,何瑜丽直接用高跟鞋根戳他的手,把他的手也戳破了皮碾出血肉来,趁他痛,要他命,抢过手机,只听“啪”一声,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了一条缝。

  老张难受得要死,心都在滴血,赶紧爬过来想抢回去看看摔坏了没有,谁知道何瑜丽还是心里别扭,又把他蹬回地上,捡起手机在手里掰。

  手机太硬了,两只手拧不动这一部手机,何瑜丽就把手机放到大腿上借力,可惜还是太硬了,没掰断,只掰弯了一点。

  之后,手机又被“啪”一声摔回地上,又用高跟鞋踩了几脚。

  手机屏幕已经完全快纤维化了,碎得那叫一个细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呲牙咧嘴的,都一脸惨不忍睹,不心疼老张也心疼手机,心疼买手机的钱。

  那个被何瑜丽在脑袋上开了花的人,服务员拿来纸巾和毛巾给他擦,但是没用,血还一直在流,胸前一大片鲜红血迹,最后没办法了,被送去了医院外科住院部包扎输液治疗。

  大家看何瑜丽的眼神,比见了鬼还害怕,充满着恐惧和不可置信,死死掐着手心,胸膛起伏剧烈,半条身子僵住了,脸上肌肉也都在发抖。

  礼尚往来,何瑜丽斜着眼睛回看他们,撞上目光的时候他们又猛地把头一扭,其中有个蠢点的一不小心还闪了脖子。

  在这里,打架斗殴太常见,何瑜丽脾气大他们也都知道,但就是时不时嘴毒一下,从来没真打过架,这还是第一次见何瑜丽打人。

  也是这个地方头一次女人打男人。

  前所未有啊!

  千言万语,汇聚到内心就六个字:

  “我靠,这么牛逼!”

  有个和事佬出来劝说道:“丽姐,他好歹是个男人,在外面吃饭,你给他个面子。”

  何瑜丽的嘲笑声忍不住一点。

  “是男人我就要捧他臭脚?凭什么我要为他廉价的面子买单?面子都是自己凭本事挣的,没本事就是没本事!”

  “你没用,你没法得到别人的认可,就要求别人顾及你,以此来找补你那可怜的面子吗?你这已经不光是没用了,这叫恶心人。”

  “你作为一个男人,习惯性地挥刀砍向身边的女人,要求她们为你、为你可怜的自尊心服务,你不觉得丢脸吗?”

  “大男子主义是顶天立地,而不是让男人对着女人吼,说我他妈可是个大男人。”

  “这句话,你他妈给老娘记到棺材里去!”

  “……”

  和事佬被喷了个狗血淋头,缩着脖子退了两步,心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他瞥了老张一眼,“只能帮到这儿了,自求多福吧兄弟!”

  后者还在地上痛得打滚。

  何瑜丽是靳利的白道上的贵人,两个人关系很好,所以平时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靳利都见怪不怪,大家也都跟着见怪不怪。

  这次何瑜丽的行为过分了点,不利于团结啊,才有这人出来指正她。不过看她这个反应,也就不敢往下说了。

  何况本来就是道上的兄弟手脚不干净,偷拍人家裙底,原就错在先了,付出一定代价也是要的。

  这时候靳利也不站出来说话,所以也就没人管了,剩下的都凭老张自己处理了,还有其他手欠的人,都活该挨揍,谁让他们手欠呢。

  因为这里过于嘈杂,所以靳利拽着洛荀盈的手臂,跟他一起去了隔壁房间,后来这些人又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靳利也就不得而知了。

  多死一个人、少死一个人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会添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出了门,靳利问洛荀盈:“刚才你就不害怕么。”

  洛荀盈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说:“谁敢动你的人?”

  “你这人倒是好玩。”

  靳利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眼神里却多出几分笑意。

  洛荀盈道:“又不是没玩过,你不该不知道。”

  他说的“玩”,跟靳利说的“玩”,又是两个意思。

  靳利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主动勾引我?

  诱惑我?

  那我就偏要吊你一下。

  他扬了扬唇:“我这人,比较健忘。”

  洛荀盈莞尔:“是,贵人向来多忘事。”

  靳利也一步步引着他,道:“那忘记了怎么办呢?”

  洛荀盈讲废话:“忘记了你就麻烦一下自己再想起来。”

  靳利又问:“那怎么让自己想起来呢?”

  洛荀盈扣捏住他领口第二颗扣子,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这还要我教吗?”

  靳利脸跟着凑过去:“要,那当然要你教了。”

  顿了顿,他笑了一下,又道:“不光要你教,还要你手把手,嘴把嘴,……,的教呢。”

  洛荀盈道:“你这不是麻烦自己,是麻烦我。”

  靳利道:“You are very professional(你很专业),upper-class bitch(上流表子)。”

  他故意把每一个单词都咬得很慢很清楚,好像生怕洛荀盈听不懂似的。

  但即便如此,洛荀盈也听不懂。

  他从来没有学过,语言不通。

  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气氛都到这个地步了,洛荀盈也能猜到聊天内容的大概走向。

  ……

  ……

  ……

  “光让我掂量着来可不行,”靳利拿湿巾擦了擦手,说,“以后要是疼呢,你就直说,不然流血了还要缝针做手术,术后遭罪的还是你。”

  靳利的话洛荀盈听得半懂不懂,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他学累了很困倦,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嘴唇湿润而惨白,满头大汗。

  靳利递给洛荀盈一瓶矿泉水:“没下药,可以喝。”

  洛荀盈被靳利送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小腹那还是一阵阵的疼,耳朵里也一直有什么东西似的嗡嗡鸣叫。

  过了一会儿,洛荀盈不再耳鸣了,但他发现身边也没有其他动静了,比如靳利的呼吸声。

  他先伸出手摸了摸,只触碰到了带一丝凉意的被褥,睁开眼,才确认靳利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