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陆铭不甘受冷落,“别玩手机了,陪我说说话。”
梁柯翘着二郎腿头也不抬,“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叫护工陪你去。”
“我要你陪。”
“爱去不去。”
陈森来医院看望陆铭,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俩小夫妻拌嘴,偷偷笑了一下,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了一声。
梁柯见他来了,立马起身走人,“陈森,你陪着他吧。”
陆铭给陈森使了个眼色,陈森一把拽住他,“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
“我回去有事。”
陈森硬把梁柯按回去坐下,“你能有啥事,待会儿再走。”
梁柯痛心疾首,自己十几年的兄弟一朝就成了叛徒,姓陆的蛊人有一套。
“陆神,腿好点了吗?”
“好点了。”
“明知道腿上有伤还敢这么玩命,你图啥啊。”
陆铭看着梁柯道:“不图什么,争口气。”
梁柯心想你看我干嘛。
“你的腿之前是怎么受的伤?”
梁柯脑中的弦猛地绷紧,突然发现一个华点。
贺铭的腿伤是他哥贺威造成的,但陆铭跟贺家毫无关系,那他的伤是哪来的?
“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
梁柯狐疑地盯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几年前了。”
“在哪?”
“以前初中的学校。”
“哪个初中?”
“国外的一所。”
“你初中在国外念的?”
“是的。”
梁柯和陈森都很意外,梁柯接着问:“你养父母,我是说之前领养你的人,他们是外国人吗?”
“他们是华裔。”
“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养父姓张,养母姓李,陆铭是我本来的名字。”
“他们什么时候弃养你的?”
陈森觉得这个问题会让陆铭不舒服,悄悄捅了捅梁柯,梁柯又换了个问法,“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上个月。”
“他们为什么弃养你?”
这不是揭人伤疤吗,陈森制止道:“够了梁柯。”
“因为我跟我养父不和,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弃养,因为当时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按照法律他们没有义务继续抚养我。”
梁柯没再接着问,但是也没有完全打消对他的怀疑。
两人一块陪着陆铭来到外面,陈森在前面推着轮椅,梁柯跟在后面,试探地小声叫了一声:“贺铭。”
陆铭的背影一动不动。
梁柯又提高音量叫了一遍,陈森纳闷地回过头来,“你叫谁呢?这儿只有陆铭没有贺铭。”
陆铭也回过头来,表情迷茫。
陈森想起来梁柯好像提过这个名字,“贺铭是谁?你之前是不是也提起过这个人?”
“没有,我想叫陆铭来着,不小心叫错了。”
陆铭表情无奈,“我的名字这么难记吗?”
过了一会儿,梁柯再次试探,“陆铭,去年世界杯你看了吗?”
“看了。”
“没想到西班牙队得了冠军。”
在原来的世界,这一届的冠军是西班牙,但是在现在这个世界,冠军是阿根廷,如果陆铭是贺铭穿越来的,那么他一定会答错。
陆铭毫不犹豫地说:“你记错了吧,冠军是阿根廷。”
“不是吧,我记得是西班牙。
陆铭语气很肯定,“不可能,决赛那晚我熬通宵看的,阿根廷三比一战胜了法国队。”
陈森道:“没错,我也看了,冠军就是阿根廷。梁柯,你是不是失忆症又犯了?”
“哦,可能我记混了吧。”
梁柯不甘心,又问了几个问题,陆铭全都回答得没有一点破绽。
难道只是巧合?
梁柯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逻辑错误,即使陆铭真是贺铭穿越过来的,但也只是灵魂穿越,身体还是陆铭的,所以即使他们身上有一样的伤,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所以这只是一个巧合。
一个星期后,陆铭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是伤还没好彻底,行动能力没有完全恢复,需要拄拐一段时间。
梁爸梁妈担心他一个人生活不能自理,要把他接到家里照顾,直到他完全康复,梁柯坚决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陆铭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梁柯的家里,就睡在他一墙之隔的房间。
而且梁柯还要像贴身丫鬟一样伺候他。
背包跑腿,端茶倒水这些就不用说了,洗澡还得在一边陪护,这是陆铭在浴室跌倒一次后,梁爸梁妈要求梁柯的。
晚上陆铭洗澡前,对隔壁房间喊了一声:“梁柯,我要洗澡了。”
喊了好几遍,梁柯才磨磨蹭蹭地过来,一看陆铭抱着要换的衣服,乖巧地坐在床边等他。
梁柯决定把这当做一个考验,如果他能经受住陆铭肉体的诱惑,以后他就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异性恋了。
梁柯,你行的!
梁柯扶着陆铭进了卫生间,陆铭刚要脱衣服,他又退出去了,他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你怎么走了?”
“我在外面守着。”
“我万一摔倒怎么办?”
“摔就摔呗,又摔不死人。”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都是男人有什么害羞的。”
梁柯心想正因为都是男人我才防着你。
“你到底洗不洗,不洗我走了。”
“我洗,你别走啊。”
“动作快点,我困了。”
“知道了。”
很快哗哗的水声响起,梁柯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旖旎的画面。
在喜欢上贺铭之前,他对男性的身体是毫无兴趣的,甚至在跟他上、床之前,他对贺铭的身体都没有过遐想,对他的喜欢只是一种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强烈渴望。
但是赤、裸、相见之后,他就对他的、肉、体着迷了。
他以前以为贺铭是清瘦型,脱了衣服傻眼了。无论从男女角度来看,贺铭的身材都属于极品,宽肩细腰大长腿就不说了,那一身肌肉简直不要太漂亮,胸肌腹肌,连很难练的前锯肌都应有尽有,而且肌肉结实而匀称,用力的时候摸起来硬邦邦的,性感的要命……
梁柯用力甩了甩头,把画面从脑子里赶走。
“梁柯,帮我搓下背。”
“没这项业务。”
过了一会儿,“梁柯,洗发水进眼睛了。”
“瞎了最好。”
突然浴室里传来哐当一声,梁柯条件反射地就冲了进去。
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中,陆铭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妈哒,身材一点没变,而且胯、下、那玩意儿还是那么有存在感。
梁柯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几秒才移开,然后看到地上一堆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原来是他把置物架打翻了。
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梁柯转身就走,陆铭叫住他,“能不能帮我把东西捡一下,我弯不了腰。”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梁柯深吸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走过去,蹲下挨个捡。
最后一个瓶子在他和墙壁之间,位置有点尴尬,“你往边上挪一下。”
“哦。”
陆铭扶着墙上的瓷砖小心翼翼地挪动,突然手上打滑,重心不稳身体后仰,梁柯迅速站起来想拉住他,结果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
陆铭充当了肉垫,梁柯几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陆铭灼热的体温和肌肉坚实的触感清晰地传达给他。
梁柯瞬间头昏脑涨,浑身燥热,浴室里温度高,空气又潮湿,他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他把手撑在地上想爬起来,但是地上都是泡沫打滑的厉害,越着急越起不来,反而跟陆铭贴得更紧,紧到他都能感到他、胯、下、那玩意的形状。
再这么下去要擦枪走火了!
梁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贺铭却不慌不忙地调侃:“梁柯,你故意压着我不起来,是想占我便宜吗?”
还恶人先告状!梁柯真想压死他得了,“地上太滑了,你倒是动一下!”
头顶传来陆铭低沉的笑声,紧贴在一起的胸腔同频率震动,然后梁柯感到腰上缠了一双手臂,陆铭抱着他一个仰卧起坐就起来了。
陆铭的腰力有多可怕梁柯在床上早就领教过了,所以一点不奇怪。
倒下去的时候梁柯怕压到他的腿,下意识地两腿岔开,现在这个姿势下,就成了他跨坐在陆铭身上,而且这么一折腾他身上也几乎湿透了,气氛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梁柯一把推开他从地上站起来,掉头就跑。
“你先扶我起来啊。”
狗东西身体倍儿棒根本不需要人扶!梁柯怀疑刚才那一连串意外都是他设计好的,这个心机屌!
梁柯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凉水,身上那股燥热劲儿还下不去,又去冲了个凉水澡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