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ABO之过度标记>第二十七章 你不要这样说他

  付云行把勺子递给周且舒,“不要得寸进尺,自己吃饭。”

  周且舒手都没抬一下,“我没有,我只是手上没力气。”

  付云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端起了碗,“等你好了,我们好好谈谈。”

  “现在就可以谈。”

  “先吃饭。”

  周且舒只喝了小半碗粥和几口菜,粥碗还不大,付云行举起勺子,“再吃点?”

  周且舒摇摇头,他其实一口都吃不下,没有一点胃口,如果不是付云行喂,他什么都不想吃。

  付云行把粥碗放下,收拾了东西,本来想在床边坐下,又觉得距离太近,就直接站着了,“你不想问问自己是怎么了?”

  周且舒抬起手,“过敏了?”他的手上有一片明显的红痕,还有密集的疹子,手臂上也有。

  “坚果过敏,医生说了,分化之前都不能再吃,之后再做个检测。”

  “嗯。”周且舒应着,“我们回家?”

  “……回家。”

  周且舒身上还没什么力气,付云行扶着他,两人慢慢走着,司机跟在后面,拿着开好的内服外敷的药。

  周且舒把大半重量都靠在付云行身上,“昨天晚上我跟您说的话是认真的。”

  付云行脚步不停,让司机先去开车了,“你是我儿子,永远都是。”

  周且舒笑了下,“我当然不会否定这一点,我是您的儿子,永远都是,但是,我还可以有第二个身份,您说呢?”

  “不可能。”

  “为什么?”

  付云行一时间有点愣怔,为什么?他是周且舒的父亲,父子当然不能是爱人,还有什么为什么?“我是你的父亲,这还需要原因吗?”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付云行一滞,周且舒这句话让他心里堵得难受,“且舒,我一直以为我们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是你的父亲……”

  “当然是,”周且舒打断付云行的话,重复道,“我没有否认这一点。”

  付云行吸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车轱辘话,“你不该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你还太小,没有遇到什么人,等你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会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幼稚了。”

  周且舒停下来,“您看着我,您觉得这样的感情是幼稚的吗?”

  付云行跟着停下,看向周且舒,被人眼睛里烧灼的火焰吞了进去,尽管周且舒的面容还有些稚嫩,但是神色与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无一不像一个成熟的男人,文化祭那天晚上的感觉又回来了,这孩子……太过早熟了。

  付云行说不出否定的话。

  一路无话。

  回到家后,意外地看到了任宁远,任宁远看着两人,挑了挑眉,“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付云行解释,“过敏。”

  任宁远没多问,“没事了?”

  “嗯,休息休息就好了。”

  周且舒松开付云行的手臂,身边的佣人忙上前扶住他,“我先回房间了。”

  走过转角之后,周且舒就松开了佣人,自己慢慢走进房间,躺到床上。窗帘拉着,室内的光线昏暗,他看着墙壁上的银河,眸色幽微。

  任宁远伸手在付云行眼前晃了晃,“人都转过去了,还看呢?”

  换做平时,付云行一定会亲自送周且舒回房间,但是现在,他需要跟周且舒保持距离,付云行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你来做什么?”

  “新年头一天我就来找你了,怎么,不乐意?”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任宁远把坚果盒拉到自己这边,“咔咔嚓嚓”剥了两颗巴旦木,“也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有事。”

  “跟方霖有关。”

  “对,跟他有关。”

  “你们这段时间不是相处得挺好?”

  “是比以前好不少,最起码人现在肯跟我平心静气地说话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

  “阿霖跟我说,孙道友最近不安分,让你注意点儿,看好你家小崽子。”

  “孙道友的事情乔海应该也知道,他可以告诉我,方霖也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通过你?”付云行看着任宁远吃坚果,就觉得那盒子坚果看着不顺眼。

  任宁远好心情地笑笑,“当然是阿霖跟我关系更近啊。”

  付云行摇摇头,“等你追到人再说吧。”

  “好啊,到时候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任宁远拍了拍手上的果皮碎屑,接过身后女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手,“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

  “一桩旧事,你会感兴趣的。”

  “先别说我会不会感兴趣,什么事?”

  “你亲爱的叔叔手上的股份,不对,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股份怎么了?”付云行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付浩西的股份来路不正。当年,你爷爷是没有给他留股份的,他之所以有百分之六,是因为他以你母亲的命相威胁,想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最后以百分之六达成了和解。现在也算物归原主。”

  付云行倒是一点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些渊源,“你怎么知道这些?”

  “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朋友?”

  “嗯,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查,当年的老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付云行点点头,他自然会去核实,不是出于怀疑,而是出于严谨。

  任宁远的话点到为止,问起别的事情,“且舒是什么过敏?”

  付云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任宁远跟前的那盒子坚果。

  任宁远拿了个夏威夷果在手里抛了抛,“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过敏原呢。”

  “他以前也不过敏,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快该分化了,身体状况比较特殊。”

  任宁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你家小孩会分化成哪一性别?”

  “一天没有分化,就都有可能。”付云行不是很在意第二性征,周且舒很优秀,不管是哪一性别,将来的成就都不可限量。

  “我跟你打赌,绝对是alpha。”

  “这么确定?”

  “对,他要不是alpha……”任宁远顿了顿,“将来追到阿霖,我二话不说,当……bottom.”

  付云行笑着摇了摇头,“话不要说得这么满,到时候不后悔?你可不是把自己的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

  “你儿子不简单。”

  付云行一直都知道别人对周且舒的评价各种各样,好坏参半,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个少年不简单,“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周且舒是很聪明,早慧、早熟,小时候就懂事得过分,现在也是……太过了,不过,他家小孩他知道,聪明是聪明了些,但还是乖巧的。

  任宁远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斟酌了半天,“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很矛盾,你觉得他单纯内敛吧,但是有些时候他身上表现出来的特质又像一只攻击力十足的孤狼,很有存在感和侵略性。也只有你会觉得他是真的毫无心机城府。”

  付云行皱起眉,“你不要这样说他……”

  “你看,我才说两句,你就不乐意听,我的话还是夸人的,难听的话多了去了。对且舒这种人来说,他对你怎么样是建立在你对他怎么样的基础上的,所以,好好想想你怎么对他的就明白了。”

  付云行的眉头没有松开,“你是意有所指?”

  任宁远摊了摊手,“你看人看事一向通透,怎么看你儿子就跟戴着有色眼镜一样?滤镜也太厚了好不好?”

  “说人话。”

  任宁远的视线往楼上瞄了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我不信,你们之间的气氛可不对。”

  “哪里不对?”

  “别扭。”

  付云行叹了口气,他这两天是叹不完的气,“小孩子犯错很正常,但是作为大人,作为家长,不能任由孩子错下去。”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是你、别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付云行不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复杂了,现在,他不太想跟任宁远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聊下去了,他跟周且舒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中午了,留下来一起吃饭?”

  “不了,我约了阿霖。”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任宁远走后,付云行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然而他还是没想明白任宁远到底想说什么,索性暂时不想了,他还记挂着周且舒。

  付云行进房间的时候,周且舒正在睡觉,呼吸平稳,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尽数褪了下去,付云行看着熟睡的周且舒,心里是一团解不开的乱麻,而他手里,没有那一把快刀。

  付云行虽然一向处事温和,但是该果断的时候也不是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的人,但是,事情涉及到周且舒,他不由得多想了一点,而这一次,还不是简单多想想就能解决的,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因为这一次,问题不是出在别人身上,也不是能够通过他妥协退步就能解决的。

  直到现在,付云行都没办法接受周且舒喜欢自己这件事。

  付云行站在床边,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来,还是转醒的周且舒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付云行拉开遮光性极好的窗帘,留下外面一层纱,免得光线一下太亮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周且舒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红痕和疹子都消下去很多,也不太痒了,“嗯,好多了。”

  “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了粥和小菜,这两天你先吃点清淡的食物。”

  周且舒点了下头,没说话,只看着付云行,直到付云行先移开了视线。

  周且舒垂下眼,他知道他对坚果不过敏,只是在分化前的一段时间里沾不得,前些天出过一小片,他很清楚吃什么,吃多少会在第二天早上出现症状,看起来严重又不会真的出事——过了起床的时间,付云行肯定会来叫他,就是自己不来,也会叫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