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明明祭祀完了以后,就可以去参加期待已久的灯会了,但是季子柒却有一点点不开心。
原因是——萧妄安那个不靠谱的任务对象竟然差点忘记要带上柒柒虫的这件事了!
要不是柒柒虫难得的起早了一回,他就错过了!
碎玉看着拦住殿下也要去的季子柒微微有些头疼,公子啊,要是平时也就算了,陛下每次到了祭祀的时候心情都很不好的,你怎么这时候去招惹陛下啊!
谁知萧妄安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嘱咐季子柒:“你去可以,但别和不三不四的人说话。”
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朕。”
一旁的碎玉听得面无表情,陛下,季公子不去折磨别人就不错了,哪还会被其他人给欺负了?您这滤镜是不是开得有点过大了。
而季子柒却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甚至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哦。”
一行人就坐上了马车前往祭祀的地方。
这次的祭祀,其实就是祭拜先皇的祭祀。季子柒如今的身份说白了还是户部尚书家的庶子,而萧妄安也无意让季子柒去给他死去的爹跪拜,于是吩咐碎玉将季子柒的马车赶得慢些,到时候给他找个角落站着等祭祀结束了就行。
但谁知季子柒明明去的晚,却还是撞上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就是贤王,明明上一次走时还一脸阴沉的萧瑜轩,这次竟然看上去心情颇好的给季子柒打招呼:“这不是季公子吗?上次还真是我说错了,你还当真是受宠,我的那个皇兄竟然连祭祀都肯带你来。”
而季子柒牢记萧妄安的嘱咐,不跟不三不四的人说话。
被季子柒忽略了个彻底,萧瑜轩也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的留下了一句:“那就让本王祝季公子能永远这么好运吧。”
说完,他就先进去了。
季子柒等他走后,眨了眨眼,然后慢吞吞的问碎玉:“他是什么意思哦?”
碎玉表示:“不知道,估计今天是先皇忌日,贤王太过伤心所致吧。”
等季子柒进去后,果然有萧妄安先安排好的人将他领到屏风不招眼的地方站着。
钟声嗡嗡作响,祭祀就开始了。
臣子们身着素稿密密麻麻的跪在殿后,寥寥的香火一点一点燃起,飘起一片白色的烟雾,又很快散在了有些潮湿的空气中。
而萧妄安也不跪下,就这样站在最前面,神色不明。
但是也无人敢指责于他,毕竟谁都知道——先皇生前与新帝的关系可算不上好,谁都不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不是。
片刻后,左相先起来主持大局,他微微笑着朝殿内还跪着的人说道:“诸位请起吧,今日的祭祀就到此为止了。”
于是诸位臣子包括季子柒在内的人都先离开了。
然后左相微微叹了一口气,朝萧妄安行了一礼:“陛下,给我吧。”
萧妄安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将手里燃着的三根香递给了顾相远就也回去了。
顾相远盯着先皇的牌位看了片刻,心里微微感慨,也不知道这先皇有没有想到最后帮他上最后一炷香的竟是自己这个曾经因被猜疑而被贬道边疆的人呢。
不过,他心下微哂,将香随意的插入鼎炉之内,想到,估计先皇也没有想过他晚年荒淫无道、猜疑有加,最后落得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吧。
沉重的大门阖上,那过于浓重的香气终于不再萦绕人身边,使人厌烦了。
萧妄安是有些心情不好,毕竟......每次看到自己已经死去的父皇,他就会想起那段令人厌烦的、不断杀戮的日子。
从有些阴暗的大殿走出,外面的阳光还有些晃眼,而等这阳光变得柔和下来后,萧妄安前面就出现了一只手,那个手的主人对他说——
“陛下,要和我去灯会玩吗?”
其实在前几天时,季子柒也能模模糊糊的察觉到任务对象萧妄安的心情不好,然后他试图去哄一下任务对象,毕竟心情也是保障生命的一大要素:
“这个分给你。”柒柒虫大方的分享自己的点心。
“你自己吃吧,朕不喜甜食。”惨遭拒绝。
本来他以为祭祀过去以后萧妄安的心情会好一些,但是看上去任务对象的脸色更差了哎。
没办法,柒柒虫叹了口气,算了,看在萧妄安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带他一起去灯会玩吧。
萧妄安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要朕......我和你一起去?”
“对哦,”季子柒眨眨眼告诉他:“我都听公主殿下告诉过我了,灯会很好玩的。”
萧妄安怔了一下,然后握住了面前的那只手:“好。”
若是要去灯会,就不适宜大张旗鼓的出行,萧妄安命人准备了两套常服,晚间出发。
灯会是萧国素来有的传统,相恋的男女在这一天互诉思慕之情,远方的游子聊表思乡之意。总之,在这一天,人们会换上好看的衣服,制好好看的花灯将那些美好的情感放到河里,祈求这一份情感能够上达天意。
可以说灯会是萧国百姓比较重要的节日之一了,而萧妄安上位之后,也没有因为先皇忌日的原因而把灯会给改了日子,故今日的灯会还是一样举行。
“准备好了?”萧妄安扭头一看,就看见了已经换上常服的季子柒。
碎玉帮忙准备的衣服是一套墨绿色的衣衫,腰束玉带,发丝还仔仔细细的用冠扎了起来,若说往日季子柒的打扮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如今倒更像个模样俊俏的小书生了。
萧妄安忽的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他迟疑片刻还是将手放在季子柒的头顶拍了拍:“说起来,在外面你就不要称呼朕为‘陛下’了,不如就叫朕......”
他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等在原地的季子柒,不自觉的将头扭到了一边去,耳畔染上热意,他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朕比你年长,不若你唤我一声‘哥哥’。”
季子柒可不知道萧妄安的心思,他只是想一心出去玩,闻言就乖乖的叫了一声:“哥哥?”
“嗯。”萧妄安勉强压住嘴角的笑意,耳畔的红意来的更汹涌,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上车吧。”
公主府内。
“殿下,”花落看着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得萧承欢,上前替她整了整衣领,顺便贴近道她耳侧问道:“殿下这可是要去参加灯会?”
萧承欢的耳侧一痒,有些不自在的侧头过去:“灯会?我不去灯会,灯会年年都有,本公主都腻了,本公主打扮是为了去书局抢最新出版的话本。”
“这样啊,”花落轻轻的松开了手,细细的眉微微蹙起,贝齿轻轻的咬上了红唇,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可是奴家从那样的地方出来,还从未和人一起去过灯会,也不知道灯会到底是怎样的了。”
萧承欢先是狠狠的痴迷于美人蹙眉的场景中,反应过来后,才大声道:“不就是个灯会吗,你,你等着,我们待会就去。”颇有些欲盖弥彰、恼羞成怒的意味。
花落闻言才微微抬起眼,好看的眼睫颤啊颤,声音软软的:“谢谢公主殿下。”
而一旁的小翠表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反正就是我小翠长得不好看所以不配出场呗。
将军府内。
“将军,将军,”小厮苦不堪言的拦着单寒之,他试图劝阻自家将军:“你别喝酒了,别再喝了啊!”
单寒之不听劝,仍然给自己咕嘟咕嘟灌酒:“为什么不喝了!本将军,本将军自从回来以后,回来以后就没交上一个朋友!”
说到这,他好像迷瞪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对,本将军,本将军还交到了一个朋友。”
说到这,他的神色更加凄凉,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我的季公子啊——!”
哭的跟狼嚎似的。
“为什么陛下非要拦住我,不让我就找你呢!他怎么这么不讲理!”
一旁的小厮听得胆战心惊:什么叫你的季公子啊,单将军!那可是陛下的季公子!而且你也不看看,那一段时间你天天往宫里跑,一跑进去就缠着季公子,就连陛下来了也没一点眼力,陛下当然不肯让你见季公子啊!
但是他显然不敢将这话给说出来。
而一旁哀嚎的单寒之哀嚎了一阵,突然指着远处的一片片亮光问:“那是什么?”
小厮跟过去看了一眼:“哦,将军,那是今日的灯会呢。”
单寒之常年在边疆,只在幼时参加过这样的节日,所以他想了半天不确定道:“那灯会上好像可以交朋友喽?”
小厮想了想:“好像是的,将军。”
单寒之站起来,将酒“哐”的放下,然后大笑了几声,然后就出门去了。
后面的小厮一头雾水:“将军?将军您去哪里啊将军?!”
单寒之远远的道:“本将军要去找朋友了!”
留下小厮一脸黑线:将军您喝得醉醺醺的,谁要和你交朋友啊!
夜幕慢慢的降临,在空中落下不规则的蓝色与紫色。
远处的是光,一点、一点,一盏、一盏,明晃晃的又微弱的亮了起来,照着街头小巷、印着波光粼粼。
灯会,开始了。
【作话】
小剧场:
萧妄安:想杀人。
柒柒虫:喂点心。
萧妄安:不开心。
柒柒虫:逛灯会。
蠢三珥:我,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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