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尼斯慢慢清醒，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看著眼前的沈玨，还记得自己刚才本似乎是要和他说什么事来著。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脑中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腿脚发软地退后了一步，被人从身后扶住。
这人正是不记得沈玨的楼令渊。
“我没事。”亚尼斯借力站稳之后推开了他的手，楼令渊见他似乎已经无碍也退后了一步，随后转头看向沈玨，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皱眉似在无声逼问，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玨抬头看著眼前这个模样与行为皆是那般陌生的人，一时之间理智与情感都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理智上告诉他，这就是楼令渊，情感上便不能接受，他如此对他。
牵丝系绑的是身体，所以他确定这是楼令渊，和上个世界他三魂与七魄分离，意识体寄存于陆斯恩身体中的情况并不一样。
这明明就是他，可他为什么从外貌到性格都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么的陌生，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他……
手腕被毫不留情的捏的生疼，沈玨眉头微蹙，闭上了眼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摒弃掉其他情绪，抓住机会趁此时本想直接以灵力承载神识进入他的脑海，却不料被他的自我意识所抵抗，沈玨闷哼一声，被推开时嘴角溢出了一点鲜血。
沈玨抬头看向楼令渊，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与受伤。
他对他毫无保留，他却以利刃伤他。
而沈玨这样脆弱又受伤的眼神狠狠地将男人镇住了。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难道认识他吗？
男人在心里不解地想到。
不对，他不能被他的眼神骗到，他不是一个好人，他刚才还想伤害他的救命恩人。
“你，你怎么回事……”亚尼斯走上了前，看著沈玨嘴角的鲜血，不禁皱起了眉，他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沈玨迅速低头收敛了情绪，他不能乱，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亚尼斯觉得沈玨奇怪的很。
不在意他自己受伤的事，就要在此时提起什么交易……
“我要他，成为我的奴仆。”沈玨低著头，抬手准确地指向了楼令渊。
“作为交换，你可以向我随便提一个我能够做到的条件。”沈玨说这句话时，抬头看向亚尼斯，眼中尽是冷意。
亚尼斯看了沈玨一会，随后又转头看向他身旁的男人，忽然的笑了。
他知道了，他恐怕是想将他身边这根“木头”要过去作为奴仆报复，因为他不仅对他不敬，还伤了他。
亚尼斯本不想让沈玨如愿，但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人，当即改变了主意，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期待与看好戏的意味。
他可是说他可以向他随意提一个条件……
就看他如果做不到或者难以取舍的话又该要如何收场。
“好啊，你这么想要走他，我也不是不可以割爱，但作为交换，我要你选的骑士，赫伯特·凯伦。”
“怎么样？这是你可以做到的吧。”
亚尼斯语气轻快了起来。
沈玨露出预料之外的表情，随后便皱起了眉，“这怎么可以，我已经当著众人的面选择了他……”
“怎么了？这不是你可以做到的事吗？我就是要他，你现在要出尔反尔吗？”亚尼斯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既然做不到，何必之前说那样的大话。”亚尼斯嘲讽道。
“你……”沈玨似是被说的哑口无言，表情挣扎踌躇了一会儿，他便做了决定，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了。谁说我做不到！”
这下倒轮到亚尼斯惊讶了，他没想到沈玨为争一口气，真能答应这个事。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
［神镜］直播系统，沈双鱼的直播间。
‘为什么我逐渐看不懂这个世界的发展……’
‘美人在干什么？？移情别恋了？’
‘那个长得平平无奇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值得沈美人这样做？’
‘那个男人是瞎的，鉴定完毕，他竟然敢推开美人！好气！’
‘美人深藏不露，居然还有催眠这一手，天哪！’
‘不敢再看美人的眼睛了。’
‘漂亮是漂亮，但果然越美的东西越是危险。’
‘美人这是妥妥的白切黑吧，太会算计了，心机美人！’
‘更带感了怎么办！’
‘为什么这样讲？’
‘啧，前面的难道没看出来，这一切都是美人故意为之的？’
‘你们想多了吧……’
‘天真。’
‘不信就等著看吧。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是谁！’
——
“孩子，这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多说什么，接下来的路，你要仰望父神，你是蒙父神所喜爱的，父神会指引你的。愿我们在天上的主保佑你。”
以利加低声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然后将沈玨送别。
选择完骑士之后，他们便将踏上朝圣试炼之旅。
以利加眼神复杂，因为比起其他人，他有父神的怜悯启示，知道一些即将到来的巨大变故。
父神对这个罪恶世界的惩罚即将来临……
这所谓朝圣之旅便是他们需要穿行多个国家前往圣山，到父神在地上的居所，获得父神的认可。
而这一路上，父神会根据他们的表现，来确定最后到达至圣所的准神官们各自所应得的地位。
而圣子就是下任教皇继承人。
所有的准神官将结伴同行并不会分开，这也是为了避免单独出行遭遇恶意的伏击以及意外，此前发生过这种事，便有了前车之鉴。
沈玨因为一个奴仆放弃自己的骑士一事早已在其他准神官之中传遍，沦为他们的笑柄谈资。
沈玨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知道自己被其他准神官孤立也半点不在乎。
现在他已经成功将楼令渊抢了过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只有暂时搁置著。
赫伯特·凯伦虽然跟在了亚尼斯身后，但他的眼神却一直默默追随著沈玨。亚尼斯回头看了他一眼，顺著他的目光落到沈玨身上，暗暗咬牙，原本的好心情瞬间也没了。
他留下的人又如何，可这人的心都不在他身上。
看看其他的准神官与骑士，经过在父神面前的契约立誓之后无一不是同心合意，成为彼此最好的搭档……
不过，亚尼斯又看到了跟在沈玨身后的男人，原本心里的烦闷也稍有解脱。
因为沈玨和他一样。即便将人要过去了又如何，他还是忠于他的。
亚尼斯敢说，如果遇到危险，那人绝对会先来护著他。
所以沈玨现在才可谓真是孤家寡人。看他遇到危险了要怎么办，恐怕这次试炼他不会再有什么优势了……
沈玨拉住缰绳停住，“下来。扶我下去，我要改乘马车。”
他将手伸了过去，垂眸俯视著下了马后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即便知道他是楼令渊，沈玨现在却不愿称呼他这个名字，因为他的身体是他，但如今的样貌性格却都不是他。
他忍受不了，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
他现在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即便他要做什么他也不能拒绝。因为他是他要来的奴仆，而现在他是他的主。
借他的力下了马，沈玨踩著梯凳上了马车，“你也跟我进来。”
马车很是宽敞，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沈玨看著坐在自己对面正襟危坐的人，眯了眯眼，忽然起身，倾身过去一手摁在了他的肩上，将他向后一把摁在了马车壁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听好了。无论接下来我做什么，你都不准动，也不许抵抗。”
那人身体僵硬，放在两侧的手捏紧了拳头，似乎在忍耐压抑著抵抗的心思。
“放松。”沈玨冷哼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随后两指併拢摁在了他的眉心上。
他要再一次进入他的脑海察看他的记忆，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浑身一震，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柔和的力量从自己的眉心探入了身体。
沈玨并没有睁眼，只冷淡的命令道，“不许抵抗。”
随后感觉到他意识的抵抗消散，他便如愿进入了他的意识区。
翻开了他的整段完整的记忆，从他有记忆至今，甚至是他小时候那些被遗忘在潜意识里的记忆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玨退出了自己的神识，皱著眉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睁眼看著眼前人。
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他脑海中真的拥有完整的一段记忆，仿佛真的就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名叫伊诺兰·弗朗的人……
他真的是他认为的楼令渊吗？
他也没有在他的潜意识世界里发现任何其他意识体隐藏的蹤迹。他的情况真的和上个世界的陆斯恩完全不同。
沈玨混乱了。他忽然咬牙想到，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
沈玨低头看他，看著他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他轻声呢喃，似自言自语，“你到底是不是他？”
“还是，你真的只是伊诺兰·弗朗。”也许真是我弄错了呢……
沈玨忽然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作话】
不好意思，亲们，发晚了一些，我昏头了，看错时间了。一下子就第2天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