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毫无防备的小一被拖了过去，他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去摸腰上的长倒刺，摸到之后，一把扎进了人的胳膊上。
头顶传来闷哼的一声，小一听着熟悉的语调，哑声道：“罕？”
罕在小一的树洞里躲了一天，听着外面热闹唱歌搏斗的声音，睁着眼睛盯着通风口处的月亮等着人回来，此时胳膊上挨了一下，罕半直起身，把长倒刺拔掉，扔下了石床，“……我，难受，站不住。”说着身子一倒，直接整个人压在了小一身上。
小一反应过来，要把罕推开，他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但无奈就算他现在成了雄性，力量上还是不如罕，惊恐着眼睛推了几下人都没把人推开。
“……你起开，我倒刺上没有毒。”倒刺上没有毒，他扎进去的深度不是很深，怎么就站不住了？
罕听罢反而把头埋进了小一单薄的肩窝，“我以为你今晚会带着一个雌性回来……小一，我们结契好不好？”这些天罕想了很多，今天是小一成年仪式，如果他带着雌性回来，罕会给他们挪窝，他咬着石床上的兽皮等阿等，终于等到人回来的时候，那一刻罕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就怕听到雌性的声音。
索性，并没有什么雌性，只有一个扛东西回来的小五，这让罕的血液似乎流动得滚热。
小瘸子是喜欢他的。
“……你，你说什么，我是雄性！”他双手推拒着罕的肩膀，忽的把自己有着图腾的胳抬起伸到罕的面前，“你看，我是雄性。”
罕却把他的胳膊握住，在上面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抓的死紧，怕人逃开，“两个雄性是可以在一起的，你哥说的，我去找他，原非亲口说的，你不信我，你哥你也不信？”
罕的话让小一彻底的呆住了，他动了动唇，“什，什么？”
“你想当雄性就当雄性，原非说的，两个雄性可以结契，小瘸子，我们结契，以后，以后，我给你当雌性使，虽然我下不了崽，但别的我都能做。”
说话间，罕抱着小一翻了个身，瞬间两人位置颠倒。
小一即使成年了，身量还是单薄，战士们都是平时在打猎或者打架的时候训练自己的，但小一左腿的缘故，注定不能干那些打架的事情，他轻得让罕心里不是滋味，罕摸了摸头上小一细软的头发，用平时带笑的声音道：“你别嫌弃我……我知道，你是有点喜欢我的，你当你的雄性，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能结契。”
两个人的兽皮裙被扔下了床，小一听了罕的话，吓得直打哆嗦，“你，你，罕，我不行。”他一张脸变得煞白，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情况，明明他已经成为了雄性，以后都不能和罕在一起了。
最后，小一掉了眼泪，眼泪珠子砸到了罕的手背上，罕慌了，忙心疼的擦了擦他眼角的眼泪珠子。
小一双手捏住罕的手臂，五指收紧。“……我从见你第一次就讨厌你。”小一到现在都记得，在河刺刺部落被攻打的时候，那双带笑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即使他躲了起来，罕竟然抓了黢。
黢的挣扎叫駡求饶，罕的恶劣的声音，那些一切的一切，映入小一的眼里，到现在他都清楚的记得。
明明对象是黢，但罕的那双眼睛一直都是盯着他。
这让小一在即将成年的时候，梦里都是罕，他想着他成为雄性战士，就能有力量，不用再受人保护，就能强一点，可是──
“你放开我，我不喜欢做这个。”小一把人使劲推开，跌跌撞撞跑下床，扯了刚刚小五放在角落里的一张兽皮就跑出了树洞。
没想到才掀开兽皮，洞口就站着两道身影，月光投射下的影子让小一好半晌才认出人，他呆呆的喊道：“……阿哥。”
洞口站着的是原非和岐。
原非看小一今天情况不对，想着过来看看，在小一的树洞住一晚，他出门岐自然就跟着过来，此时看着眼前的情景。
小一惊恐的裹着兽皮，眼眸湿润，石床上的罕光着个下半身，在遛鸟，原非当即皱起了眉，“罕──”话才说了一个字，眼前一黑，身后的岐盖住了他的眼睛，额骨聚拢，低沉的声音朝石床上的罕道：“把兽皮裙穿上。”
原非唰的把岐的手拿开，直接走上去，抓住石床上罕的胳膊，当即“哢拉”一声，把人肩胛骨卸了，随后俐落的从腰上拔出骨刀，五指灵活的在手指间绕了一圈，看着罕光裸的下身，“我早说你这东西留着不好。”
小一忙跑过去，“阿哥，不是的，没有。”
“你要切就切，让我别死就行。”罕没什么动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用手指拉了拉，方便原非好下刀。
原非：“……”
“阿哥，不是的，他只是想给我做雌性，没有，就是，他没有对我干什么。”小一抓着原非的手，生怕原非手腕有动作。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岐站在树洞口，原非和罕一个瞪着一个，半晌，原非用骨刀挑起地上的兽皮裙，砸到罕的腿间，冷着声音道：“你是暴露狂吗？还是觉得你这根东西太过漂亮？”他把骨刀插回腰上，转回身呼了口气，“部落里没有规定两个雄性或者两个雌性不能在一起。”说完原非走了，而一直站在树洞口的岐走了进来。
“原非是我的雌性，他只能看我的东西。”岐低沉的声音，眼眸深邃的抬手，一把把石床上垫着的兽皮抽了出来，差点把罕翻到了地上。
“你是雄性战士要照顾好自己的、雄性，兽皮这些，自己去打。”这是原非打到的兽皮，他要带回去。
罕：“……”
等人都走了，罕还坐在地上愣愣的，小一去角落里拿了一小包药粉递给他，“拿去。”
罕胡乱的把兽皮裙套上，笑着拿了药粉过来胡乱的擦刚刚蹭出来的伤口上，“……兽皮嘛，我也能猎到的，明天我去猎一头皮毛软和的猎物……再给你弄一窝的鼠兔，树洞后面可以围一小块地，给你种药草……你看，好不好？”
小一裹着兽皮，稀稀疏疏的拿着自己的兽皮裙在里面套，他低垂着眼眸，淡色的唇才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句话。
“……就算你做这些，我也不会和你结契的。”
罕把树洞打扫干净，升起了火堆，东西归置整齐之后，他走到小一的面前，给他裹好兽皮。“恩，不结契就不结契，我们在一起就行。”
这次小一没有说话了，但罕知道，他得到了住进这个树洞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