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钟,夕阳返照,绚烂的橙红色光芒,穿透玻璃,照进偌大的厨房内。
料理台前,女子正将煮熟的南瓜捣碎,整张脸被晚霞染的柔和,细细的发丝垂在眼旁,光影斑驳,温暖和谐,宛如一个下凡历劫的仙女。
三个孩子定定的望着,乌漆漆的瞳仁里,装满了妈妈的样子。
此刻,他们一致认为,妈妈本不该在这人间受苦,她应该被仙气缭绕,坐在荡漾的秋千上,略过的地方,花草丛生。
宁云枝将南瓜捣成泥,加入糯米粉,搅拌成絮状,用手揉成面团。
把面团分成小个汤圆状,在揉成长条,裹上一层白芝麻。
烤箱预热十分钟,将烤盘放进去,一百八十度,烤二十分钟。
一盘低糖无油,健康营养的南瓜棒就做好了。
简轩第一个试吃。咬下去的瞬间,他感觉南瓜棒在味蕾上跳舞,第一口表皮酥脆,第二口软糯香甜,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
他笑弯了眼睛:“妈妈,你太厉害了,好好吃!”
简书跟简辰一同道:“谢谢妈妈。”
宁云枝揉了下他们的脑袋,笑的温柔:“不客气,你们喜欢就好。”
说罢,衣兜内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她拿起手机查看,是黄国乐来电。
电话接通,不等她说话,那头便开口:“云枝啊,我已经安排好人,明天早上八点,上门接你们去拍摄片场。”
宁云枝抬眉:“这事怎么好麻烦你来安排,我们自己去也可以的。”
“那像什么话。”黄国乐说,“我虽然只是中间传达人,但这毕竟经过我的手,我得负责到底啊。”
宁云枝笑了下,不再跟他推脱:“行吧,那谢谢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那先这样,我就是通知你一声。”
“好,拜拜。”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好感值300,当前积分950。】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好感值500,当前积分1450。】
挂断电话,宁云枝侧过头,神色疑惑。
此刻,几个小家伙正吃的香,满满一盘南瓜棒,不到五分钟,已经开始见底。
【宁云枝:系统,后面那个好感值是怎么回事?】
【系统:宿主,是玉可,因为家里的保姆被警察带走了,她正在感谢你。】
【宁云枝:…这样啊!】
【系统:是的,宿主。】
还能这样?
远程好感值!
宁云枝眨了眨眼,觉得有些神奇。
想来也是,摆脱了一个恐怖的保姆,对于玉可来说,小世界就有光了。
希望所有人在雇佣保姆的时候,多观察细节,或者多问问邻居对保姆的客观印象,或是把监控装在公共区域,或是多注意被照顾的人看到保姆的反应以及眼神等等…
总之,了解一个人不能只看片面,不然,谁也不知道,一个恶劣的保姆,将会给孩子的童年,或老人的晚年,带来多大的伤害。
“阿姨…”
一道稚嫩的,带着点奶气的声音,打断了宁云枝的思绪。
只见,隔壁的陆锦站在大门口,不知道上哪儿采了一束野花,许是闻到了南瓜棒的香味,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路锦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生,说话软软糯糯的,特别好脾气,乖的不像话。巴掌脸,两颗眼睛水灵灵的,笑起来贼漂亮。
宁云枝笑着朝她招手:“来。”
女人的笑容温和,极具亲切感,路锦垂下眼眸,缓慢走到她身边。
“怎么就你一个人?”离得近了,才发现,小姑娘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刚哭过,宁云枝握着她的小手,问,“哥哥们呢?”
小手被大手包裹着,温暖的感觉蔓延心头,路锦小声道:“他们在后院儿抓蛐蛐。”
“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
路锦撅着小嘴巴:“他们老坏了,把抓到的蛐蛐,往我衣服里塞。”
怪不得眼睛哭红了呢,原来是被哥哥们欺负了啊,宁云枝皱了下眉心:“那爸爸呢?”
男孩子总是这样,喜欢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往女孩子衣服里塞,而且,他们根本不能理解,女孩子为什么会害怕,只一味的觉得有趣,殊不知,这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心里阴影,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就是故意搞恶作剧的。
幼稚,是男生的天性。
而教养,则是用来限制这种天性,不给他人带来困扰。
“爸爸在书房忙工作,叫我们自己玩儿。”
说话间,俩人来到茶几旁,宁云枝让路锦坐在沙发上,朝大儿子使了个眼神。
简书会意,将手上的零食放下,扯了张湿纸巾给路锦擦手,然后塞了几根南瓜棒到她手里。
路锦眨巴着眼睛,盯着宁云枝看了又看,在对方始终一脸温柔下,才不好意思的抱着零食啃起来。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好感值50,当前积分1500。】
宁云枝走到门边,问保镖:“看见隔壁的阿姨没有?”
李相摇头。
“一个都没有吗?”
继续摇头。
“……”
宁云枝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路南州家里的阿姨什么情况,怎么能让小孩子一个人乱跑。
不一会儿,路锦的两个哥哥就找了过来,问过路桥才知道,原来路南州从没请过佣人,几个孩子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因为还有面团,宁云枝就叫阿姨再烤两盘南瓜棒出来。
一时间,客厅全是小孩儿。
宁云枝带着他们,围成一个圆圈,玩儿起了丢手绢游戏。
过程中,简书跟简辰都很照顾弟弟妹妹,轮到他们的时候,要不就是故意跑慢,要不就是故意被抓住,逗的弟弟妹妹开心的咯咯直笑。
似是发现了,路义小声问简书和简辰:“怎么每次轮到我妹妹跟你弟弟的时候,你们都跑那么慢啊?”
路桥也说:“对啊,轮到我们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
似是觉得不公平,他嘟囔了句:“我都做了好几次惩罚了。”
宁云枝嘴里叼了一根南瓜棒,竖起耳朵,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因为他们年龄比我们小啊,”简书缓缓地说,“我们年龄比他们大,体力比他们强,当然要让着他们了。而且,这只是游戏,没必要争输赢,开心最重要。”
听完这番话,路义跟路桥眨了眨眼睛,似是懂了点什么。
不知道想起什么,简书看了看兄弟俩人,突然补了句:“我要是有个妹妹,才舍不得惹她哭呢。”
闻言,兄弟俩一愣,互看了对方一眼,脸“唰”的一下变红了。
咔嚓~咔嚓~味蕾炸开一股奶香,宁云枝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嗯,南瓜棒真好吃。
直到天黑,路南州才来接孩子回家。
“实在是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路南州抱着路锦说。
宁云枝摇头:“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难题,路南州没了往日的热情,虽然努力挤出笑容,但眉眼间,全是未散尽的焦灼。
她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如果你没空,就去家政公司下临时单,孩子不能没人照看。”
路南州愣了下,点头道:“…好。”
“我知道了,谢谢。”
傍晚七点半,天色已全黑,昆虫开始营业,月光高挂,明亮如灯。
卧室内,宁云枝正在大瓶小瓶的往包里装,下一刻,腰间突然环上来一双手,紧接着后背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撞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简易心头一跳,只简单的几个字,就让他感到满足,他低头,轻蹭妻子的鼻尖,柔声问:“在忙什么。”
鼻子被蹭的有些痒,宁云枝皱了皱,模样有点可爱:“准备明天去拍摄片场的防晒用品。”
柜台上,浅粉色的包包旁边,有一个蓝色礼袋,简易挑了下眉,伸手去拿。
精致的蓝色礼盒被打开,一条低调又不失优雅的藏蓝色领带,映入眼帘。
简易弯起嘴角,明知故问:“给我的?”
宁云枝赏了他一眼,回得很快:“不是。”
她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补充:“给傻子的。”
谁收谁是傻子。
闻言,某个傻子低笑起来。
俩人姿势未变,宁云枝后背贴着他的前胸,沙沙的震动从胸腔传递,像是带了电流,引起一阵酥麻。
过了会儿。
似是笑够了,简易把下巴搁在妻子的肩上,开始闲扯:“听说,这领带大有来头。”
宁云枝转头,对上他的眼:“什么来头?”
此刻,俩人距离极近,近到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细细的绒毛。
妻子的眼睛很漂亮,明亮清澈,瞳仁里繁星闪烁,宛如银河,美丽而神秘。简易直直盯着,直到浅褐色瞳仁里,装满了自己。
他喉结鼓动着,一本正经的开玩笑:“说是从人家祖坟上刨来了。”
“……”
宁云枝无言。
李相怎么什么都跟他报备啊?!
沙沙的震动再次传来,不知道男人的笑点怎么这么奇怪,宁云枝想从中挣脱出来,然而,她的举动像是激怒了男人,下一刻,整个人被翻了个面,同时落下的,还有那极其强势且滚烫的气息。
宁云枝呼吸一滞,快速眨了眨眼睛,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接吻了,她依旧不能适应。
简易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唇与唇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湿软的舌头探进口腔,舔舐里面每一个角落,最后卷着她的舌头吮吸。
缠绵,辗转。
卧室宽敞又安静,一点点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暧昧的吞咽声,不停往宁云枝耳朵里灌,烧的她耳根发烫,更因为呼吸不畅,导致大脑缺氧,一张脸也被涨的通红。
她不知道别人接吻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她觉得这不是在接吻。
哪有人接吻这么过激的?
用(饿狼进食)来形容,可能比较贴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似是亲够了,终于松开唇。俩人的额头抵着额头,抢夺周围的新鲜空气。
缓了片刻,简易拉开俩人的距离,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怀里的人。
宁云枝抬眼与他对视。
简易眼眸深邃,长睫如鸦羽,阴影下一对漆黑的瞳仁,神秘又危险,眉眼间溢出浓浓的情意,似是觉得热,鼻尖还有细细的汗珠,莫名性感。
长时间的亲吻嘴唇红的发艳,唇瓣上的水渍泛着细碎的光,宛如熟透的水蜜桃,刻意勾引人蹂.躏。
对视半晌,宁云枝莫名脸热,嘴里觉得渴,直接使唤他给自己倒水。
看着妻子微肿的嘴唇,简易内心又愉悦又满足,心情极好的再亲了亲她的嘴角,才将人放开。
大半杯水下肚,宁云枝才像活过来似的,身体各项零件才正常运作。
不一会,孩子们来喊吃晚饭。
宁云枝应了声好,刚想往外走,手却被简易抓住,她抬起眼,以为对方有话要说,然而简易只是给她整了整衣服,将她的碎发别至耳后,又看了她片刻,才牵着她的手下楼。
第二天,早上八点。
宁云枝带着孩子们出发。
刚坐上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司机大哥说:“麻烦你了。”
这司机大哥从《最棒宝贝》第一期开始到现在一直接负责他们,为人老实,话也不多。
“不会。”司机说,“有外快,我很高兴。”
这话说的宁云枝笑了。
俗话说,有钱不赚是傻瓜。
到了剧组,黄国乐接应他们去片场,见完导演,负责人就带着简轩跟简辰去化妆,宁云枝跟简书在旁边陪着。
化妆间很大,此刻,许多演员都在里面准备,七嘴八舌的跟宁云枝聊天,羡慕她有了三个孩子还这么年轻,追问她如何保养等等…
待一切准备就绪,离开拍还剩二十分钟的时候,剧组突然说,演孩子母亲的演员,罢演了,气的导演当场发怒。
情况紧急,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今天整场戏的演员已全部到齐,不能因为一人缺席就不开拍,只能临时找人顶替。
导演一边打电话找人救场,一边焦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孩子的母亲身上。
被拜托紧急救场,宁云枝微微蹙眉,指着自己。
“…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