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良将袋子拿了出来。
打开袋子后发现里面竟然都是一些小玩意儿。
什么拨浪鼓,什么小卡片、什么圆珠笔之类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文俊怎么留着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还都有点儿眼熟。
夏东良皱了皱眉,有点儿不太理解。
可忽然,他表情一变。
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夏莉莉的,准确来说好多都是莉莉送给文俊的。
其实说送,更像是当时年纪还小的莉莉得到什么她觉得好玩的东西,就拿回来,送给他,或者强行送给文俊。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东西应该早就被文俊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毕竟都是些根本没什么用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收藏得这么好?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精心整理过的,每样东西都归了类别,有的容易碰撞的居然还专门用盒子装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文俊对莉莉……
夏东良咬了咬牙,脸色更加不好,他之前对这一点有过怀疑,还专门让人跟着文俊去查看,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他以为自己是太多心了。
可现在这些东西又如何解释?
难道只是文俊的个人收藏癖好?
此时夏东良感觉心底的愤怒似乎要喷薄而出,他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文俊对夏莉莉的感情,但他通过这些东西,却可以断定文俊对夏莉莉的感情不一般。
否则的话,他不会连夏莉莉随手给他的小卡片都收藏好,就宛如收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他平日倒是没有看出来文俊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
这种心思又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的?夏莉莉知不知道文俊的心思?
他明明知道,最开始收养夏莉莉是什么目的?
如果之前知道文俊对夏莉莉很可能有别样的心思,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可现在这个箭在弦上的时刻,有些东西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出现其他的不可控的变故。
除非文俊已经做出危害他的事情。
夏东良尽可能的让自己涌动的心绪平静下来,然后将东西放到原来的地方,若无其事的离开文俊的房间,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如他进来之前一样,只是,他拿走了文俊衣柜里收藏的那袋东西。
从文俊房间出来之后,夏东良又在门口待了一会才离开。
文俊那边,从离开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平静不下来。
最近主人对他的越来越不信任了,上次去莉莉小姐那边的时候,他让人跟踪他,要不是他发现及时的话,说不定就已经暴露了……
文俊深吸一口气,将之前夏东良交代的那些事情都完成后,他打算去一趟之前给顾白送信时约定的那个地方。
再三确定没有被人跟踪后,他才开车来到他定下的地方,不过他在那边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顾白或者是跟顾白有关的人出现。
他可以确定他的信息是绝对送到了的,但顾白他们竟然没来?
他们难道一点都不想得到林墨的信息?还是说他们还是不信任他。
文俊有些失望,但他的时间不允许他在那里呆太长时间,他只能驾车离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他也不知道,他竭力想要隐藏的心思已经被人发觉。
他回去之后,按照惯例给夏东良汇报了事项后准备离开,然而,夏东良却喊住了他:“文俊,你觉得莉莉怎样?”
文俊一愣,“莉莉小姐当然是好的。”
“是吗?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养了这么二十来年了,总还是有感情的,这马上就要跟她分别,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啊。”
这话让文俊心里咯噔一下,夏东良以前可从来不说这些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人这是……”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所感,文俊你跟莉莉也认识差不多二十年了,会不会也有些舍不得啊?”
夏东良的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个送命题。
如果文俊回答说没什么舍不得的,会被觉得假而冷血无情,但如果回答舍不得……
他好歹跟在夏东良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不敢说没人比他更了解夏东良,但至少来说他确实是很了解他的。
夏东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最有可能的是他发现了什么。
而这事情应该跟莉莉小姐有关,而其他的,他应该还没有发现,否则他应该不会问这样的话。
文俊以最快的速度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
最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属下斗胆了。”
他深吸一口气:“属下因为主人的关系,跟莉莉小姐相识也有二十来年,确实有些舍不得莉莉小姐……”
“哦?我原本以为我们文俊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没想到不是……舍不得是吗?也是,二十多年感情深厚,莉莉从小给你送的东西,你可都收得好好的。”夏东良说着,将从文俊房间中拿出来的那个袋子丢了到文俊面前。
文俊脸色一白,他真没想到夏东良竟然会到他房间里去,还搜了他的房间。
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些东西虽然能说明他对夏莉莉有别样的情感,但这种情感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主人,这些确实是莉莉小姐送给我的,我把莉莉小姐当作妹妹一样,所以她送我的东西我不舍得扔掉。我知道不该这样的,但确实二十来年相处让我还是有了一丝恻隐之心。”文俊说到这里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我也知道主人的事情是最重要的!后面我一定会注意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吗?兄妹情?”
“是的,主人!”
“哦,那你敢不敢起誓,如有半句虚言,当受刮骨之痛……”
文俊心中一凉,但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犹豫半分,夏东良绝对不会手软,他死了也就算了,但莉莉小姐……
她本来是无辜之人,到现在都还把夏东良当作唯一的亲人。
“当然!主人!我可以起誓!”
“好!那你跟我念!”
夏东良说一句,文俊就跟着说一句。
其实,每说一句,他就绝对全身剧痛无比,但他依然表面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