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是一年前我执行任务时‘偶然’在凡间的一家小倌馆里碰到的,他当时就是肉体凡胎,身体里却硬是被人强行灌输了大量的灵力和魔气,同时还有一种我不知道的力量。”

  “别说肉体凡胎了,就是修仙之人身体也没法同时容纳得了灵力和魔气,这是有人想让他死啊!”,玄祁无辜的浅棕眸色变得暗沉,罕见的透露出让人看不透的危险。

  尤其是北澄所说到的不明力量,这个手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对,三种力量在他体内互相拥挤、排斥,楚然浑身筋脉寸断,血管马上就要爆裂,依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肯定是救不活的,

  再加上当时那家小馆馆私下里和不少心术不正的灵修、魔修来往甚密,楚然手上也并不清白,我便没想着再救他。”

  “那后来姐姐怎的又救了他去?”,玄祁追问。

  北澄指了指玄祁别回腰间的紫色玉佩,又指了指床上躺着的、还没醒的楚然,示意他把玉佩靠近楚然。

  玄祁心下明了,攥着玉佩在楚然身边一晃,上一刻还是通透的暗紫色的玉佩随着向楚然靠近的动作,通体散发出了浅浅的淡紫色幽光。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我当时是在出任务吧?”,北澄认真盯着玄祁的幽暗的眸子,“那个任务是和凡间界无端出现并且祸害百姓的魔兽有关的。”

  “可是我到那儿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魔兽,而是被不明力量异化的普通家畜。”

  “异化的源头查到了那个小馆馆头上,但是那里除了楚然都是普通百姓,就连楚然自己也仅仅只是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恶疾。”,她指了指楚然,“最后是他阴差阳错吸收了家畜身上的不明力量,那任务这才结束。”

  玄祁十指交叉作成拱桥状,两肘支撑在桌面上,下颌搭在手上,“这么说,他是被人做了鼎炉了。”

  北澄轻轻抿了口茶盏里的茶汤,微微点了下下颌。

  “玄祁,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不会过问,但是既然你我现在有共同的目标,那我们之间最好是合作的关系。”,她两指捏着茶盏的边缘把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闷沉的碰撞声,“不然只会两败俱伤。”

  先礼后兵这一套她倒是玩的挺溜的。

  玄祁轻笑,一双无辜的小狗眼弯成了弯弯的月牙形,“姐姐,我把玉佩都给你了,这么粘着姐姐,姐姐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北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发出“啧”的一声,“不明白,到是看出来了你脸上明晃晃写着的‘居心不良’四个大字,不像个小奶狗,倒像是个千年老狐狸。’”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我嘛,”玄祁撇了撇嘴,趴在桌子上,把玉佩推到了北澄一侧,“这个东西给姐姐,作为合作的礼物,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北澄按着玉牌,轻微一旋转把玉牌收在手中,丢进了乾坤袋里,“楚然已经是油尽灯枯了,除非能直接找到幕后之人,倒不如让他死的更有价值些。”

  “姐姐打算做什么?”,玄祁身子向前倾,凑近北澄。

  濯流也向前一步,站直了身,准备着听从北澄的吩咐。

  “楚然很大可能是那个人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放出风声说天道令在魔教手中,为了救楚然,魔教打算炼化天道令。”

  “现在正赶上玄剑宗的门派大比,十有八九也是为着寻找天道令打幌子,把众人的目光分散一部分在魔教身上,如今大路上的水越浑,才越好摸出大鱼来。”

  “是,教主!”

  “听姐姐的!”

  濯流抱拳,玄祁把右手捂在心口微微弯腰。

  “让人在西厢房四周严加防守,盯紧了,一个蚊子都不要飞出去,至于楚然,魔教已经仁尽义至,教中现下药材紧缺,丹药就不要在为了,能不能活着就看他的命吧。”

  “属下遵命!”

  北澄把玉佩放在楚然床边,腾出手来,嘴里轻轻念着诀法,剑指飞快在他胸口郑重的穴位点了一下。

  楚然猛地起身喷出口血来,随后又再次重重昏倒在了床上。

  床边的紫色玉佩倏地亮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暗淡。

  北澄这次回来除了濯流没惊动任何人,暗中帮着濯流处理了一些教中琐碎的小事之后便离开了教中。

  只是这沿着山林的小路却是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到最后直直进了深山老林中,是半点人烟都看不见了。

  “姐姐,你这是……”,玄祁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瑟瑟发抖的双手保住了肩,用玉冠高高束起的单马尾垂在身后,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不停摆啊摆,“想要右拐无辜小少年,然后杀人灭口?”

  “姐姐,色给你,命不行的!”

  玄祁停下了脚步,颇有些义正严词。

  北澄一张脸直接黑了下来,停下步子扭过身来正对着他,额角突突跳个不停,“就你那小身板我看得上吗?还用得着杀人劫色?”

  “啊~什么嘛,人家可是个俊秀的小郎君呢,谁见了不得夸一句俊俏?”,玄祁吐了吐舌头,撇撇嘴,“姐姐,真不能往前走了。”

  他神色认真的伸出手指头指了指枝杈掩映的树林深处,“那里,那股奇怪的气息很浓,很浓。”

  “嚓——”

  “咔嚓——”

  正说着,百米开外的丛林里突然炸出了一朵蓝紫色的惊雷!

  天色已晚,黑暗的从里白紫色的光一闪而过,那一瞬间,照的北澄、玄祁两人的脸色惨白,带着五官映在脸上的暗褐色阴影。

  数根黑色的枝条应声倒下大片。

  轰鸣的雷声过后,四周只剩下了无边的死寂。

  “这里,是早上的时候那东西消失的地方。”,北澄低声道,“我猜,你和那东西有几分渊源吧?你应该,能察觉到它在哪儿?”

  “既然要合作,说说看,怎么样?”

  北澄淡漠的眸子落在玄祁神色凝重的脸上。

  “断掉了,刚刚那道雷过后,就彻底断掉了,”,玄祁握紧了拳,“甚至……不再这个大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