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洺五指成钩爪状向上一挑，带动灵力向外一甩，玄祁就被隔空丢到了门外。
紧接着他心念一动，“啪”的一声，隔空合上门。
还顺带落了锁。
“你又发什么神经？！登徒子！”
北澄反手就要往水洺脸上甩去一巴掌。
手腕却在仅距他脸颊一寸的地方被他有些粗粝的皮肤牢牢铐住。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要你管！”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水洺声线森厉，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心底抑制不住的暴怒让他再一次忍不住凑得离眼前的小贝灵更近。
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强劲有力的铁臂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线。
北澄手脚皆被禁锢着，她昂起下巴，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水洺布满血丝的眼，肩膀略微有些起伏，重重喘着气，气息都被气的有些不稳。
她咬着后槽牙，半个字都不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不说是吧？”
水洺怒极反笑，胸腔里发出闷闷的震颤，不顾她的强烈反抗钳制住北澄的下颌强迫她更加凑近他。
带着些薄茧的粗粝拇指粗暴的蹂躏她娇嫩的唇瓣。
下一刻，却倏地吻了上去。
“你！混账！”
北澄气急，脸颊腾地烧红，狠狠咬住了水洺。
铁锈般的腥甜味顿时弥漫在二人口腔。
感受到她的剧烈挣扎，水洺不满的皱起眉头，索性松开了牵制着北澄手腕的手，强势的把手按在她后脑勺上。
“滚开！”
她双手刚刚摆脱禁锢。
下一瞬。
“啪——”地一声，水洺白皙的左半张脸便印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水洺瞬间清醒了几分，察觉到自己再一次的的失态，他后知后觉的松开了禁锢北澄的手臂，倏地后退半步。
但心口堵着的那股郁气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怎么，这就急了？”，他轻笑一声，双手抱胸戏谑的开口，“楚然可以，不谦可以，向晓可以。”
“现在就连你只认识不到一天的玄祁也可以。”
“怎地？换做是我就不可以了？”
北澄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肩膀剧烈的颤抖，双手握拳，指甲紧紧嵌进肉里。
心尖上仿佛有一把钝刀在一下一下的割。
“可以，”，她原本清冽好听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怎么不可以是你呢？”
“当啷——”
她将手心里用魔气幻化出来的冰链狠狠仍在地上，带着些赌气的意味。
“他们都是把自己绑起来，任由我来，怎么，水洺仙尊也想要试试吗？”
“放肆！”
“放肆？你不放肆吗？我的好师尊？”
“师、徒、乱、伦，都说魔道之人不知廉耻，原来高高在上、霁月清风的水洺师尊也只是金玉其外，里子里早就烂透了。”
水洺面皮上霎时一片通红，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他这般模样，北澄软若无骨般的斜倚在墙面上，一只手指着脑袋，目光轻蔑地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玩不起就滚！别在这儿杵着耽误我休息。”
水洺脸上浮上一层森冷的寒霜，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最终还是拂袖离去了。
水洺拿过来的油灯被他搁在了桌子上。
门被人刻意的轻轻带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昏暗的屋子里寂静的仿佛空无一人。
斜靠着墙壁的女孩，背脊紧紧贴着冰冷生硬的墙壁，身子顺着墙缓缓滑落下来。
身子蜷缩成一团，蹲在地面上。
“啪嗒……”
透明的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氤氲出指甲盖大小的褐色痕迹。
……
另一件屋子里。
刚刚回到屋子的水洺重重把门关上，背脊紧紧压靠在门板上，藏在宽大袖口里的一只手伸出来紧紧攥住了自己领口处的衣服。
白色柔软的布料被拧出道道褶皱。
胸腔里了一颗心砰砰直跳。
“棒打鸳鸯……”
“师徒乱伦……”
“不知廉耻……”
玄祁戏谑的声音，北澄冷笑的声音，一声一声的，不停在水洺脑海里盘旋回荡。
嘴上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未逝去，两种极端像是要把他撕裂开来。
他张着嘴，大口大口、近似贪婪地呼吸着带着些干燥木头气息的空气。
“阿澄……阿澄……阿澄……”
心口处的浮躁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平息下来。
到最后原本的满腔怒火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无尽的悔恨。
他的小徒弟明明就是一个单纯的小贝灵，什么都不懂。
他怎么能够，那样……那样对她……
他手心里蓦然凝聚出一道风刃，毫不犹豫的对准心口处还未好全的刀伤劈去，皮肤上顿时又多出一道半寸深、狰狞的伤口。
“阿澄……对不起……”
半晌，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一道轻微的呢喃。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