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师姐?你怎么来啦?”夏绾绾惊喜地回头,看到柳无意身后跟着的水洺,连忙将握着的剑收回剑鞘里,弯腰行礼。

  “无意师姐小心身子。”年摇行过礼后,也凑上前去嘘寒问暖。

  “让你们忧心了。”柳无意攥着绢帕掩唇低咳几声,缓了缓略微急促的呼吸,这才再次开口,“想着今日定是热闹极了,总是要看看的,便求了师尊带我来。”

  说罢,视线越过他们,冲着陈与辰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大师兄。”

  腰身上挂着的鹅黄色荷包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摆动。

  “师妹多礼了。”

  “东倒西歪,病殃殃的,这礼不如不行。”陈与辰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容,当着夏绾绾和年摇的面向柳无意比着口型。

  这一句话成功激怒了年摇和夏绾绾,脸色一黑,就要向陈与辰理论。

  就没见过这般蠢的。

  柳无意脸上的从容差点没绷住,扯住两人的衣角,一用力,将他们拉到身后。

  两人再憋屈,也只好识相闭嘴。心里默默地为大师姐抱不平。

  “让师兄见笑了。”柳无意并不在意,直接揭过这件事,转而看向北澄,“师妹果真在这儿,可让师尊好找。”

  “师尊有事吗?”北澄弯唇。

  水洺负手而立,神情淡漠:“无甚要事。”

  柳无意又咳几声,“只是怕师妹性子莽,被人欺负了去,来给你撑撑场子。”

  这话说得还真是滴水不漏。

  只一句话,就给招新大会可能会有的错处找了背锅的人。

  北澄嘴角的弧度更甚,“谢师尊、师姐好意,只是说起莽来,我到底是比不过年摇师兄和绾绾师姐的,师姐给她们撑场子便好。”

  “阿澄,不得无礼。”水洺言语中带着斥责。

  “师尊莫生气。”柳无意微微扯了扯他垂落的衣袖,“师妹向来是活泼的性子,说话并不走心的。”

  哦?这是推翻了她的话。

  北澄轻笑出声:“师姐到是走心,无端给我揽下了这莫须有的错处。”

  “师妹……”柳无意咬了咬发白的唇瓣,望向北澄的桃花眸里含着水光,未说完的话里尽是引人遐想的委屈。

  北澄:“师姐这是何……”

  “够了。”水洺一甩衣袖,冷冷打断她的话,“为师可有教过你恭谦友让,尊师重道?”

  北澄弯腰,“还请师尊赐教。”

  “赐教?你这般践踏师姐好意,还敢让师叔赐教?”

  夏绾绾说完才后知后觉不对。

  暗地里瞥了水洺一眼,见他神色未变,这才继续小声嘟囔,“师叔都不知道,你私下里是怎么欺负无意师姐的,分明是自己的错,却还攀扯上无意师姐。”

  “嗯?绾绾师妹说什么?”

  陈与辰问的儒雅,但眸子里冰冷的神色却让夏绾绾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重新躲回柳无意身后。

  水洺周身气压显而易见的低了下来,一张脸阴沉沉的。

  “今日的招新你不用参加了。”他对着北澄说道,声音像清冽的流水冻上了一层厚冰,“随本尊回清漓峰。”

  呵,又用身份压她。

  她拱手:“弟子遵命。”

  最后两个字被咬的格外重。

  “无意,你即想看看招新,便暂替她。”

  “是,师尊。”

  听到答复,水洺片刻未停,踩着风朝清漓峰行去,只剩下一句“跟上”散在风里。

  北澄跟陈与辰道了谢后御剑跟了上去。

  清漓峰戒堂,北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水洺:“你可知今日错在何处?”

  顶着头上千斤重的威压,北澄仰头看他,“弟子不知。”

  “随意编排,目无尊长,肆意妄为,为师教你的你怕是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居高临下,青丝被风卷起,整个人身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像极了他带她来清漓峰的那天。

  “这错,弟子不认。”她盯着他,眼神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倔强。

  “是本尊就太过纵容你,才让你长了这一身反骨吗?”水洺明显有些恼怒,“本尊三番五次嘱咐你要听话,你竟是一句也未听进去。”

  “弟子只知有人辱骂弟子,弟子就要还回去。”北澄努力在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至于反骨,师尊若觉得这也算反骨,弟子无话可说。”

  “好好好。”水洺气的忽然就收了等级压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跪着吧。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拂袖而去,脚下的风卷的火红的花瓣又纷纷扬起。

  “多谢师尊。”

  北澄对着落在膝前的石榴花瓣吹了口气,笑意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