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十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和她是一个班的,但不是同一个宿舍,她学习拔尖,但是几乎独来独往,和班上的人都没有什么紧密的联系。”

  “她很孤僻吗?”

  这话是林清问的,林清觉得自己当初性格就挺孤僻的,要不是遇到裴歌……

  温悦摇头:“不是,相反,烟雨很喜欢笑,每个和她相处的人都会觉得很愉快……那年头,临大寒门不少,烟雨更是个特例,听说从小就父母双亡,能在这种境况下考入临大法律系,真的很厉害。”

  裴歌心脏刺痛了下,她想起江雁声。

  “不过她很乐观,而且她拿全额的奖学金,学校对她也比较偏爱,但烟雨还是同时打了好几份工,她不是不社交,只是没时间。”

  裴歌问:“那学姐知不知道她的……感情状况?”

  “这个……不是太清楚。”温悦摇摇头,“不过,听说她是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家境应该跟她差不多,具体不太清楚,我们都没见过。”

  “我去法学院翻过当年的纪念册,没看到过她的照片。”裴歌说。

  “是吗。”温悦眉头皱了下,随即笑了,“那应该也有可能吧,毕竟她除了上课常年都在兼职,各种活动都参加得不多。”

  “她的样子我已经记不太清……长得挺标致漂亮,说话很温柔,大概就是这样了。”

  温悦最后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可惜,听说她大二的时候发生意外去世了。”

  “听说?是什么意外,学姐知道吗?”裴歌皱眉。

  “具体不太知道,好像是掉进海里淹死的吧。”

  温悦道:“我们能见到她的次数都不太多,连知道她的死讯都是她去世好几个月之后了。”

  见裴歌和林清满脸疑惑,温悦解释:“那个夏天法学院有两个去哈佛的交换生名额,我们都以为烟雨去了。”

  停顿了下,温悦又摇摇头:“现在想想烟雨大概率是不会去的,比起交换生的名额,烟雨可能更想多挣点钱,况且,去当交换生那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话温悦完全没有贬义的意思,裴歌听得有些失神。

  这些信息跟那个侦探给她的东西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裴歌进一步从温悦的话里得出,顾烟雨,很优秀。

  甚至是不输江雁声的那种优秀。

  见裴歌脸色不太好,温悦道:“抱歉啊,我只能记得这些,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信息,你可以去找找袁筱。”

  “袁筱也是我们同班,当时班里就她和烟雨的条件差一些,她们俩经常一起兼职,走得挺近的,你找她,可能收获会更多。”

  “那学姐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

  温悦摇头,“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出国了,后来一直长居国外。”

  裴歌垂下眼皮,没说话。

  “不过同学群里有传她近期会回国一趟,我到时候帮你留意留意吧。”

  “那……先谢过学姐了。”裴歌笑道。

  温悦去洗手间的时候,裴歌跟了过去。

  盥洗区,温悦正在镜子前整理衣领,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红和粉扑对着镜子补妆。

  一个不太能一眼看出品牌的包装袋放在温悦旁边。

  裴歌适时道:“今天谢谢学姐了。”

  温悦瞥了眼那个包,笑道:“实在是抱歉啊,确实很多细节都记不住了,我和她也不熟,给不到你想要的信息。”

  “哪里的话,还是谢谢学姐。”

  “不过,你找顾烟雨做什么呢?”温悦无意一般地问。

  律师和心理医生是一挂的,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洞悉人心。

  见裴歌没说话,温悦笑笑:“我随口问问,你放心吧,袁筱那边我帮你留意着。”

  裴歌先一步离开卫生间,她去找林清,两人一同走出吃饭的地方。

  送林清回去的路上,她接到江雁声的电话,那头问她结束了没有,需不需要司机过来接。

  “听你的话,没喝酒,我先送阿清回家。”她说。

  江雁声让她注意安全。

  副驾驶,林清说,“他现在看你还看蛮紧的。”

  裴歌愣了下,倒是没太多想,“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小车祸,那之后他一直不太放心我自己开车。”

  “车祸?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林清讶异。

  “觉得是小事,”见林清的还是看着她,裴歌笑笑:“就是个追尾,的确问题不大。”

  说到这里,裴歌索性多跟林清说了几句,她道:“阿清,也就是那段时间,我频繁地‘梦’见顾烟雨。”

  “怎么会无缘无故梦见一个死人?更何况,你们都没有任何交集。”

  “嗯……一直以来,我也没想通。”裴歌说。

  她摇摇头,“当时我还去了心理科和精神鉴定科,检查结果都没问题。”

  林清侧头望着裴歌,“歌儿,你本来就没问题,去检查这个做什么?”

  “阿清,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的状态真的很差。”

  “那后来呢?”林清问。

  “后来自己好了。”裴歌道。

  “那段时间……你的饮食这些拿去查过吗?”

  裴歌摇头,这话在暗示什么,她很清楚。

  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裴歌不愿意去做这种恶意猜忌的假设。

  ……

  过了两天,裴歌在头条上看到裴氏的捐款热搜。

  普陀寺一场火灾损失上千万,裴氏捐款一亿用于支持普陀寺的修缮以及文物的恢复工作。

  她看到采访里,裴氏的发言人笑对着镜头,“捐多捐少不是重点,文物是无价的,希望各位多多关注后续的重建工作……”

  话说得很漂亮。

  回家后,她跟裴其华说了这事。

  裴其华显然知情,他跟裴歌说:“多做慈善,这是好事。”

  “听说那天你跟雁声也在普陀寺?”他问。

  想起那天的下下签,裴歌点点头:“在呢,雁声给你请了平安符,爸爸你记得随时带着。”

  平安符这东西不过是一种寄托。

  一月中旬,学校开始放寒假。

  江雁声那天特地将时间空出来接裴歌回家。

  她早早地在收拾东西,岑欢是万年不变地在画图。

  她房间、客厅两个地方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觉得有些累。

  接了杯水慢慢地喝着,看着正在画图的岑欢:“今年寒假还是住学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