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了这么久，再一次视线相对。
佛辰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垂眸，像是无意避开了视线，手里的木鱼声在停顿片刻后，又闭上眼，再次有节奏敲了起来。
只是后面，不知为何，那木鱼声的节奏，总是敲着敲着，又乱了。
连屈荐都察觉到了反派的心神不宁。
用诧异的目光盯着他。
佛辰却像是犹自不觉。
一节早课结束，他才睁眼，知晓站在一旁始终未曾离去的小徒弟，到后面还跪坐下来，静静聆听。
佛辰吩咐一声，示意屈荐先出去。
等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眼前方高大圣洁的佛祖一眼，打心底里念了声佛语。
阿弥陀佛。
身为出家人，不能一错再错。
“阿茶。”佛辰侧头，语气平静。
能明显察觉到他的心已经再一次的恢复平静，心如止水。
果然，佛学就是个坑人的玩意儿。
干啥啥不行，洗脑最再行。
颜茶心底腹诽，面上乖巧点头，“师父。”
“以前为师没有好好教你，什么是男女大防，师徒礼仪，女子闺誉，从今天起，为师决定，要好好教教你。”佛辰语气严肃。
“师父？”
小徒弟半跪在蒲团上，这时微微歪头。
似是不解。
他的突然严肃，郑重其事。
佛辰顿了顿，却接着道：“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虽然与我不是平辈，是我的徒弟，但即便是如此，在日常礼仪上也要多加注意。比如用膳，我们只能对立而坐，各自碗筷，还有就寝，你不得随便进我的房，也不能随随便便睡我的榻。往后进我的屋子前，也要学会敲门，我点头了，你才可以进去。”
“同样，这些话反过来，对为师也是一样的。不可违背。”说到最后，他又补充。
“师父的意思，是在说我昨晚去了你的房间吗？”小徒弟诧异反问。
就像是这一刻，才真的意识到，那样做是错的。
不。
或许到了此时，她还是不懂。
佛辰点头，有些东西，还是得日后慢慢再教她明白，但规矩要从一开始就学好了。
否则将来也会害了颜茶。
“好的，我知道了，师父。”颜茶点头。
并未反驳。
一脸乖巧的模样，师父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本来也就只是逗一逗他，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没想到这么快就破功了。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一直睡在反派房间。
太早了些。
颜茶答应下来。
佛辰这晚，果然就没在自己房间里看到其他的人出现。
他撑着困意，努力熬了大半夜。
最后实在是熬不住睡下了……
也几乎就是他刚睡下的空挡，暗夜里一只五彩斑斓的黑蝶，悄无声息潜入……
“师父，该起床了。”次日一早，颜茶早早的敲醒反派房门。
房间里却无半点动静。
她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最后将门推开，房内空荡荡的。
反倒是侧门，睡了个好觉的小沙弥从旁推门，出现在颜茶跟前。
“颜姑娘？一大早的，你来找方丈的？”屈荐看见她，就是下意识打招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