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1920之时尚女王>第137章 面试服出租业务

  天快黑了,刘嘉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小梅武馆。

  “刘小姐,又来啦。”阿花笑盈盈地看着刘嘉。

  自从暖棚建好,播下种子之后,刘嘉一天往小梅武馆跑三趟,眼巴巴地蹲守着看着地里的动静。

  “才两天,就算是夏天,也不会这么快的。”

  刘嘉笑着摇摇头:“今天过来是找你的。”

  身旁跟着的人把带来的几个箱子放下,里面是珍珠、玻璃、水钻、蕾丝、各色丝绸、金属丝,还有钳子、剪子等等各种工具。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事吗?做胸花。”刘嘉指着那几个箱子说:“你看着这些材料,能做个什么东西,按你喜欢的去做着看看。”

  阿花过去做小饰品卖,都是捡来的材料,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配件,一时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眨,一会儿拈起一颗珠子,放下又拿起水钻,再小心地把蕾丝花边托在手心里细细地瞧:“哦哟哟,这么细致的手工,是谁家姑娘做的?”

  刘嘉笑笑:“是机器做的。”

  “机器?”阿花愣了一下,她轻轻地摸了摸那条蕾丝:“以前我们家那边,手最巧的女孩子也就能做出这样的。原来,现在都可以用机器做了啊。”

  她将蕾丝放下,不知想起了什么,幽幽地说:“先是打铁,然后是织布,现在连勾花样子都能用机器替代,以后我们这些只会卖体力的人,可要怎么活哟。还是小梅姑娘好,一身武艺,还懂得医术,任是什么年代,也不能短了医生的吃穿。”

  “你太谦虚了。”刘嘉笑着安慰她,“机器再好,也没灵气,只能让人编排好了,才能执行命令。人就不一样了,比如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做什么。如果是交给机器,它也只能跟我一样蹲在菜地边发呆,交给你就不一样了,你一定会做出特别漂亮的胸针来。”

  跟在刘嘉身后的还有做皮影的大妞和阿牙,刘嘉带他俩过来,是希望他们能帮帮阿花,让她快速理解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

  都是做设计的人,肯定可以比她这个商人强,她只会说:“我既要……又要……还要……也要……”

  留下三人在一起开头脑风暴会,刘嘉说自己这个外行就不留下打扰他们,便跑去暖棚看小青菜有没有长出来。

  她已经坚持两天了,天天分早中晚过来三趟,结果看来看去,还是一点都没有长出来。

  平时工作忙,整天蹲守也不是办法,刘嘉寻摸了一个花盆,小心扒拉出两颗青菜籽,放在花盆里,又铲了几下土给盖上。

  她打算把小青菜带回去,放在办公室里养着,当作通风报信的用,办公室里的长大了,她再过来。

  菜籽一点芽还没有发,刘嘉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了青菜的一生:从菜秧时期开始,先煮一锅青菜粉丝虾皮汤,到最后炒菜苔。

  她乐滋滋地抱着花盆回去,路上听到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声,从二楼窗户传下来。

  刘嘉默默地站到一边,假装看街上人来人往的车,其实是想听听在吵什么。

  听了几句话,大概情况就清楚了。

  小孩吃肉的时候把油汤泼到桌子上了,弄脏了他妈绣了几十天,才完成的漂亮卓布。

  哭声与骂声交织在一起。

  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刘嘉打算走,忽然发现路上刚刚那些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行人们,也动了起来。

  敢情不是她一个人热爱凑热闹听八卦。

  刘嘉想起自己听过的故事,有人为了听八卦而坐车坐过站,不由得好笑,她抱着花盆,一路开开心心往回走,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花盆落在地上,那人连道歉都没有,便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追着几个警察。

  跑的和追的都跟一阵风似的消失了,刘嘉气得要命:“素质真差!”

  她蹲下身子检查花盆,还好花盆质量不错,只是从中间摔成了两半,双手用力合起来,还能盛土。

  黑灯瞎火的,菜籽是不是摔出去了也不知道,算了,明天再去阿花那里扒一粒籽吧。

  刘嘉气乎乎地把碎掉的花盆拾起来,打算带到前面的垃圾堆扔掉。

  忽然,她的手碰到一本纸制品,便随手捡起来,走到前面有路灯的地方一看,是一本荷兰护照,护照主人的名字长的呀~~~匹:

  亨德利库斯·约瑟夫斯·弗朗西乌斯·玛丽·斯内夫利特

  中间夹了那么一个marie,刘嘉都不知道这护照的主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荷兰人的名字都这么长的吗?

  丢了护照的人一定很着急吧,刘嘉有心把护照交到警察局,但是又怕随便那么一交,失主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上哪里去找。

  她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型透明胶,又从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写下:我在这里捡到一本护照,请失主到Emma’s house认领。

  把纸贴在路灯柱上之后,她就离开了。

  梦里的小青菜已经长大了,包成了青菜香干包子,香干是郑不艾他们卖的,拿到手却发现不是香干,而是非常非常硬的小小的豆腐干,郑不艾不肯认错,说他们家的香干就是这样的。

  刘嘉在气急败坏中醒来,还觉得牙隐隐有些发涨,梦里咬豆腐干咬得太用力了。

  早上,她先去了小梅武馆,从土里又扒出一颗菜籽,再去办公室。

  今天的人还是很多,其中有不少是男人,他们是在为下个月的圣瓦伦丁节做准备。

  哦,情人节嘛,懂。

  不管是打算送姑娘衣服,还是珠宝首饰,她这里都有。

  然后刘嘉发现,是自己太浅薄了。

  关于情人节,欧洲有好多奇怪的习俗,比如把袜子绕在脖子上祈祷爱人的出现。

  未婚姑娘把鞋摆成T字型放在床下,并且开着窗,就会梦见自己的爱人,或者看见自己的爱人站在床前。

  单人狗有单人狗的玩法。

  已经是情侣的人也有自己的玩法。

  情人要合种一盆花,如果这根枝上的花是交相辉映的,那就说明白头到老,如果是相背开的,那就要分手,一朵花枯死,情侣中就会有一个早死。

  刘嘉听到这个故事,想起被自己养死的各种花,这是上天的暗示吗。

  求婚姑娘摆鞋的故事,只有家家都只有一层楼的村子才能实现。

  在巴黎市内,就算是住别墅的人,卧室也往往在二楼,鞋摆成T字型,开着窗也看不见,能看到的只有入室盗窃的贼。

  “其实这个故事还挺有趣的。”刘嘉托着下巴,觉得这个故事最有趣的地方是可以卖出钱。

  她让锦儿联系手工艺作坊,让他们做四十个摆成T字型的高跟鞋钥匙扣。

  “这能行吗?不是说要摆在床下?”锦儿觉得小姐这么投机取巧是不对的,是异端!

  刘嘉认真分析:“床,它不就是一个称呼嘛。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躺在床上的人。有人不就行了?钥匙扣是谁拿着,姑娘拿着。有人就行了,心中有床,处处是床,你听说过幕天席地这个词吧?”

  锦儿的脸忽然红了:“小姐,你你你你你……”

  刘嘉一本正经:“这个词的出处是晋代刘伶的《酒德颂》,形容在野外工作的艰苦生活!是在讴歌劳动人民,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啥呢?你是晋江来的吗?”

  锦儿懵懵懂懂:“不是,我老家是安徽铜陵的。”

  “咳,这不重要,年纪轻轻的,做人不要那么死板。床前明月光的床都有说是井台、井栏的,唐朝人都没这么讲究,咱们做生意的,思想要更灵活一点。”

  刘嘉拍拍面前的办公桌:“如果把它起名□□可以卖个好价钱,我现在就宣布,它是床。”

  “还能这样?!”

  “那当然了,我偷懒……啊不是,我小憩的时候就在上面趴一会儿,不也是睡觉,它叫书香美人榻也不是不行啊,是不是感觉能卖得更贵一点了?”

  锦儿大为震撼,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也没毛病,难怪小姐能赚大钱。

  情人节不管怎么过,无非是鲜花、礼物,还有大量的乳胶制品,哦,现在还不是乳胶,是橡胶。

  礼物小盒子交给阿牙和做音乐盒的老爷爷去烦恼,刘嘉默默地盯着自己从小梅武馆带回来的种子,她想到一个东西。

  情人节一起种花的习俗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不过就算没有也可以培养出来。

  刘嘉画了一个设计稿,找到烧瓷匠,要他烧制两个空心小人,一男一女,总体大小跟大花盆差不多大。

  两个小人的双手合拢在一处,成为连接两个小人的中心位置,手部是空的,可以把扦插就能活的花插在那里,看起来就像两个小人合抱着一盆花,花的根系可以在小人的体内随便发展。

  寓意比较好,花由两个人合力养大,开出的花,结出的果,都是爱情结晶。

  “挺好,花根缠着两个人的心,就叫连心花。”

  她的计划是等瓷人烧出来之后,让花匠尝试把快要开花的花枝插进去,人为调整花蕾的朝向,保证每一盆都是交相辉映,绝不反背。

  基本的存活率要保证,不然买回去的花刚没几天就死了,那也太不吉利了,个个都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

  听说刘嘉要订购真花,做高跟鞋的手工艺匠人提议刘嘉可以使用用珍珠、翡翠、祖母绿、红玛瑙做了几盆假的连心花,看起来闪闪发光,耀目夺魂,很多收入在中上层的人家会喜欢。

  它们绝对不会枯死,也绝对不会反背,象征着长盛不衰的爱。

  刘嘉默默在心里吐槽:这根本就是“我偏要勉强。”没有爱情也偏要用财富和权势把两个人绑在一起,而且还绑得挺结实,比真爱要结实多了。

  不过她曾在故宫博物馆里见过类似的宝石树,不知道法国富人是不是品味也差不多,于是便同意做几个试试。

  时间到了中午,刘嘉打算出去看看附近的咖啡馆有没有推出新菜单,忽然看见一个大概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在店门外探头探脑,他手里抱着一大团白色的布,另一只手拖着一只带轮子的木马,木马上还架着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

  “小先生,你在做什么?”刘嘉蹲下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是Emma吗?”

  “对。”

  小男孩睁着圆圆的眼睛:“我想洗桌布。”

  “桌布?”刘嘉好奇,小男孩把手里的一大团白色的布交到刘嘉手上。

  展开一看,刘嘉的内心闪过三句话:洗不了,没救了,告辞。

  那块白色的桌布上用彩色的线绣出花、篱笆、小木屋的图案,可惜,被一大片黄褐相间的不明液体泼脏了一大半。

  从气味上判断,那不明液体是炸过鱼的油,里面还有酱汁,还搅和了一些番茄酱,以及柿子汁……

  总之,以现在的技术水平,绝对不可能洗干净,只会洗得斑驳难看,绣的图案也会被扯得乱七八糟。

  “我听说,Emma洗东西能洗得特别干净,我,我就来了……要多少钱,才能把它洗回原来的样子?”

  小男孩从口袋里往外掏钱,摊开手掌,是三个硬币:“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嗯……这不是钱的问题。”

  听说不是钱的问题,小男孩把手里牵着的玩具木马拉到面前,打开布袋,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小孩玩具,有积木,有玻璃球,还有识字卡片,木头雕的小动物……

  小男孩说着,拿出一个布制小松鼠玩偶,恋恋不舍地抱在手里抚摸了半天,才递给刘嘉:“都给你。”

  看得出来,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刘嘉摇摇头:“我不要你的东西,这个桌布洗不干净了。”

  小男孩的嘴角一下子垂了下去,眼睛迅速湿润,然后……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刘嘉被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附近的路人一下子都停下脚步,向这边望来,指指点点。

  “有话好说,别哭啊!”刘嘉手忙脚乱,掏手帕给他擦眼泪。

  小男孩哭得十分投入,根本不理她。

  “再哭,大灰狼就来了!”

  “呜哇啊啊啊……”

  “大老虎来了!”

  “呜哇啊啊啊……”

  “英国人来了!”

  “德国人来了!”

  “看,小狗狗在叫!”

  “看,一只老鼠跑过去了!”

  刘嘉放弃了,她对这么小的小孩子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又不能任由他站在店门口哭,这太影响店里的形象了。

  此时橱窗那边传来动静,又是新一期的橱窗表演,这次橱窗里放的是那个会自己慢慢走的佛系乌龟车。

  虽然完全没有达到刘嘉的预期,不过放在那里会自己动的小玩意儿,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个稀奇的东西,橱窗那边一下子围了不少人,被人群传来的声音吸引,小男孩停止了哭泣,转头往橱窗那里看。

  “乔伊!!!”从远处传来一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谁让你跑出来的!”

  小男孩回头看着她,伸开双臂跑过去:“妈妈。”

  女人拉住他的胳膊,大步往刘嘉的方向走,一把捡起牵着木马的绳子,语气十分不好:“我让你好好待在家里,你怎么又不听话!还把玩具带出来!你想干什么!你就不能让我不要天天为你操心!”

  刘嘉走到她面前:“太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他出来是想让我帮他洗桌布的,不是随便跑出来。”

  看着刘嘉手里拿着的那团桌布,女人没好气地冲着小男孩说:“洗桌布?!昨天让你不要举盘子,你偏要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小男孩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刚才他在刘嘉面前还能放声大哭,在他的妈妈面前,只是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石板地上。

  “哭!你还有脸哭!”女人动作十分粗暴,用力拉扯着孩子的胳膊,“跟我回家去!”

  刘嘉拦着女人:“他还这么小,别太用力,要是把胳膊拽脱臼了,以后会经常脱臼的,会影响生活。”

  “影响了正好!他就永远也当不了兵了!”女人怒气冲冲。

  刘嘉听女人的声音十分耳熟,好像就是昨天晚上她在窗下听到的声音,再联系上桌布,还真是缘份。

  看那个男孩子哭得实在可怜,刚好拜耳也送来了更新配方的清洁剂,干脆试试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刘嘉将他们带到家政部,滴了不少在污渍上:“先泡一会儿再看看。”

  见刘嘉很努力的干了那么多,儿子又老老实实可怜巴巴地坐在一边,一动不动,女人的气也消了不少,说话也心平气和了起来。

  “真是太谢谢你了,乔伊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淘气了。”女人絮絮叨叨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他三番四次想把装鱼的盘子举起来,怎么说都不听,最后终于翻在桌子上。

  刘嘉转头问乔伊:“为什么要举盘子呀?”

  乔伊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哼:“鱼很好吃,但是妈妈都让我吃,我也想给她吃……”

  说着说着,又委屈地流眼泪。

  那位暴躁的母亲此时表情复杂,像后悔又像内疚,她抱着乔伊:“乖孩子,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刘嘉心里默默地想:“你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吧,我在现场!我听见了!”

  那连珠炮似的咆哮,连刘嘉都不能保证自己有机会插话,何况被吓懵了的孩子。

  刘嘉只得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发生,与女人聊她绣的东西,说她绣的房子和周围的环境,很像她在南法看见过的样子。

  女人叹了口气:“是的,这是我想要的房子。”

  乔伊早忘了刚才的害怕,他跑过来,兴冲冲地指着屋子:“我爸爸在这里!”

  “诶?你爸爸一个人在这里住?”刘嘉越听越糊涂。

  女人扭过头,神色痛苦,刘嘉给她端来了一杯热咖啡,故意引开话题:“我闻着桌布上的酱汁味道,还挺香的,是怎么做的?”

  女人缓和了精神,给刘嘉细细描述那酱汁的配方,说着说着,她忽然就掉下泪来:“这是罗恩最喜欢的味道。”

  她掏出手帕,擦拭着眼睛。

  “妈妈……”乔伊抱住女人的腿,把脸贴在她的膝盖上,像是在安慰。

  女人终于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刘嘉,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倾诉起来反而没有任何的压力和担忧。

  她的丈夫罗恩曾经是一个无线电工程师,收入不错,一家三口已经计划好了,将来要在普罗旺斯买一套小房子,等到夏天的时候过去度假,就像很多中产阶层的家庭那样。

  可是战争爆发了,罗恩因其专业能力被征召入伍,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一个人抚养乔伊,抚恤金只够她带着孩子勉强度日,她便出去寻找工作,本来以她初等学历,找个打字员的工作也不是很困难的事,但是后来法国政府为了安置600万复员军人,对各个公司下了命令,她的工作岗位被一个男人顶替了。

  到现在,她只能靠每天去巴黎警察局门口等待分派临时任务,能抢到今天就有钱拿,抢不到,就没有。

  女人苦笑着:“每天只有五六件临时任务,却有二十多个人抢,如果不能早到,挤在前面,就根本抢不着。我今天又没有抢到工作。”

  刘嘉心中了然,难怪会因为一个桌布的事大发雷霆,根源不在桌布,而在于累积的压力。

  那块桌布上的房子,是她与丈夫心中的梦想,昨天被儿子泼脏了之后,她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我明白,我明白……”刘嘉一向不擅长安慰别人,说得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苍白无力。

  她只能想到自己可以为她们做点什么。

  她拎起桌布,用力搓了几下,混合着黑、黄、红的颜色稍有褪去,但离洗干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刘嘉想起84消毒液的霸道漂白效果,又找来了次氯酸钠往布料上倒,色块的水色又浅了一点。

  尴尬的是:沾上次氯酸钠的绣花线的颜色也变浅了,小草变成了渐变绿,房子变成了渐变红。

  总之就是非常的奇怪。

  女人说完心里的事情,心情比刚才好多了,她对刘嘉露出笑容:“没有关系,这也是一个回忆,等他长大以后,我拿给他看。”

  刘嘉问道:“你可以考虑在桌布上面再盖一块玻璃板,不会挡住桌布的花纹,也好收拾。”

  女人揉了揉乔伊的脑袋:“如果用玻璃板,昨天鱼盆砸下来的时候,玻璃板肯定会碎的。”

  ……这是多大的动静……

  也是,小孩子是一种完全不可控的生物。

  刘嘉想起塑料薄膜,但是那种大棚式的薄膜一戳一个洞,看起来特别的廉价,往家里桌上一铺,实在是很像路边的小摊,桌子上放着一次性竹筷,还有巨便宜卷纸的那种。

  就没有一个像玻璃板,又比玻璃板结实便宜的东西呢?

  刘嘉托着下巴,她想起了特种玻璃纸,铺在桌上不掉价,做烫的菜也会先在桌上垫隔热板,应该可以用。

  玻璃纸在普通人群里应该有一定的市场,等有空就去找找。

  化学品的事情先不提,刘嘉比较关注的是她刚才说二十多个人要抢几件工作的事情。

  原来不是先到先得,主要是分派工作的人看谁顺眼就给谁。

  至于怎么顺眼呢。除了长得好看,打扮体面,还有就是让分派工作的人觉得这个人比其他人聪明一点。

  会分派给临时工干的事往往琐碎又折腾,手脚麻利的人更讨人喜欢。

  刘嘉看了看女人今天的打扮,只能算普普通通,十分中庸,她平时在家穿的时候才会这样,通勤的时候绝不会这么穿。

  女人还向刘嘉抱怨这种思想是不对的:“工作怎么能只看外表,我前几次的工作明明做得又快又好,他们还表扬过我,结果今天换一个派活的人,就挑了别的人。”

  刘嘉安慰她:“他不认识你嘛,在所难免。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外貌和打扮就是对别人的判断标准,除非你已经强大到连局长都认识了。”

  她说得在理,女人点点头:“我明白,今天早上我没什么心情打扮……”

  这确实是个问题。

  刘嘉以前上班的时候,有时很累,也得拖着身子在闹铃的嚎叫声中爬起来,仔细上妆,配衣服。

  她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有一键换装就好了。

  于是,她后来就给自己提前搭配好在不同场合下要穿的衣服,就算慌乱到极点,也不会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出门。

  “其他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刘嘉询问。

  果然就是普通的职业女性的打扮,黑、灰、土黄、格子、条纹,把自己往爷们儿的方向打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

  “我有个建议。”刘嘉带着她到Emma’s house,挑了几件衣服,让她换上。

  颜色鲜艳,十分有女性魅力,在Emma’s house这个花团锦簇的店里比较平凡,但如果把她放到外面的街上,在一堆灰暗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她。

  “怎么样?”刘嘉问道。

  女人非常喜欢,但是,她看了一眼价格,摇摇头:“太贵了。”

  “我们有便宜的款式提供出租,五天起租,要吗?”刘嘉报了一个出租价。

  五天起租,那还是贵啊,女人十分犹豫。

  刘嘉说:“这样吧,你先把衣服拿回去,明天先穿着去试试,能不能得到工作,如果觉得好的话,再来付钱,如果没有找到工作,你把衣服还回来就行了,不要钱,怎么样?”

  听说是免费,女人马上同意。

  临走前,乔伊把自己的一个小木雕独角兽塞在刘嘉的手里,像个小大人似的说:“谢谢。”

  “谢谢我什么?”

  乔伊笑嘻嘻地拖着小木马跑远了,女人急急向刘嘉道别,便向前追:“乔伊,慢点,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有租衣服的业务了?”锦儿刚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有人拿了衣服不给钱。

  “刚才。”刘嘉笑笑,“她家在哪我知道,她的蛾几长什么样,我也知道,我怕她跑?!”

  锦儿向后退了一步:“小姐,您别这样,我害怕。”

  等了一整天,昨天丢护照的人也没有找过来,刘嘉晚上在家政部跟几个喜欢烹饪的人留下来研发新菜,顺便吃晚饭。

  刘嘉想起自己做的梦,便去问共同参加蹭饭大业的郑不艾:“你们家的香干,是不是又小又硬的豆腐丁?”

  郑不艾摇头:“不是,是加五香粉、辣椒、酱油卤的,软的。”

  “很好,继续保持,不要走上异端之路。”

  郑不艾:“???”

  第二天下午,乔伊的妈妈来了,她满脸喜色,对刘嘉说:“今天被派了一个大活,能干整整五天。”

  “嗯,所以,你不要这件衣服了吗?”赚一票就跑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毕竟刘嘉自己就干过“办信用卡送XX”,拿到赠品之后,反手就把信用卡给销了的事。

  女人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希望这几天能在局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做到所有人都认识我,这样以后就算派活的人换了,也会优先给我工作。所以,我想多租几天。”

  “好的,那就去办手续吧。”刘嘉示意家政部的员工把她带走。

  刘嘉打听到,除了警察局之外,巴黎还有很多单位都要临时工,所以,这种每天需要找工作的人不少。

  此前Emma设计部曾经设计过一些档次不够高的职业装,被刘嘉否了,甚至都没有活到打样。

  设计师们为它们脱过发,为它们熬过夜,不忍心把它们扔到废纸堆里,而是收藏了起来。

  现在,它们从尘封的设计稿里诈尸了!

  做出来的面试专用服放在家政部出租,旁边当然放着“某女士穿上这件衣服之后,喜提工作”之类的励志故事。

  租满一个月,送化妆一次。

  意思很明显:化妆是让你们去面试的时候以最美最好的状态去见人,之后混得怎么样,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乔伊的妈妈心情一好,就跟刘嘉说了一些事情,她告诉刘嘉,最近要小心危险份子。

  刘嘉想起之前顾宗华的嘱咐,笑着说:“我明白,不要跟俄国人有任何关系。”

  “不,现在还有一个荷兰人,……啊……他的名字很长,姓斯内夫利特,我今天听说,他是一个危险份子,大家要小心,如果有他的消息,一定要上报。”

  “好的!”

  刘嘉送走她,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打开那本荷兰护照,那串长长的名字又跳入眼帘。

  亨德利库斯·约瑟夫斯·弗朗西乌斯·玛丽·斯内夫利特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