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67章 夜莺

  关平野带聂云汉和卓应闲走的方式与他们想象的不同。

  聂云汉本以为, 两人会跟着他们几个施展轻功到其老巢附近,再被蒙上眼带进去,谁知关平野并没打算走平地。

  方才他极清冷的那句“走吧”刚说完,几个黑衣人后退了几步, 各自相距约一丈的距离, 同时不知按了什么机关, 他们后背霎时亮出两扇巨大的铁翅!

  原来这些人身上一直背着“翅”。

  关平野深得关山亲传,他会造出“翅”并不奇怪, 这款“翅”也应该是经过他改造的,走得近了,便能看清, 那几个黑衣人外面穿了一层黑色软甲,“翅”的动力部分被嵌进了软甲后背,能更为妥帖地固定在人身上,不过就不太像赤蚺手中那款更容易穿脱。

  软甲是黑色的, 但铁翅也没有涂黑漆,目前仍是珍珠铁的银白色,在黑夜雨幕中显得尤为刺眼。

  黑衣人也没有用什么手柄, 只是拉了后背垂下的绳子一样的东西,铁翅就开始缓缓扇动, 能听到齿轮传动发出的嗡嗡声,同时有细腻的白色雾气散发出来,被雨水很快冲得不见踪影。

  卓应闲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还在回头看望星那处的情况,见戴雁声连连摇头, 便知望星情况不妙,愤恨地看向关平野。

  关平野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聂云汉:“哥,我设计的‘火翅’,你觉得如何?爹以前就想过,要以火力水力来驱动,现在我只取得了一点进展,已经迫不及待想给你看了。”

  聂云汉本来对这些并无兴趣,见关平野故意炫耀,偏就想打击打击他,于是冷声道:“我不懂这些,用不着问我。”

  “也是。”关平野苦笑道,“不然你也不会连我‘铁盾’上的铜钉都认不出。”

  他抬手向手下示意,两名黑衣人走到聂云汉和卓应闲跟前,他们一只手里拎着一条绳子的一端——聂云汉看得出来,另一端系在“翅”外框的下侧,这样可以再吊起另外一个人——另一只手里拿了一个黑色布袋,要给两人套上。

  聂云汉接过绳子,看了眼关平野,威胁道:“要是你敢伤阿闲半分,我杀了你给他陪葬!”

  关平野微微颔首:“不敢,卓公子的命值钱得很,现在我可不敢动他半分。”

  卓应闲一声不吭地接过了黑衣人递过来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聂云汉不放心地帮他检查,确认无误后,又亲手帮他套上布袋,最后隔着袋子吻了吻他的唇。

  他们什么都没说,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一切就绪之后,聂云汉听见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身上的“翅”扇动得更加剧烈,齿轮旋转的声音也更响,果然接下来就感觉腰间一紧,脚下腾了空。

  他本能地双手向上抓紧了那条绳子,耳畔的风越发大了起来,头上蒙着的布袋也湿透了,被风吹得贴在了脸上,虽然布料是透气的,但此刻也令他呼吸困难。

  聂云汉听见戴雁声在远处喊了他一声“老聂”,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凄惶。

  他没办法吭声,只能伸手挥了挥,也不知在身后众人看来,又是怎样一种姿态。

  挫败、无奈、悲哀、可笑?

  他也正是如此吧!

  自从确认了关平野的可疑之后,聂云汉便无法再逃避,整个寻求验证的过程中,他胸口就像堵了一坨细密的网,鼓胀得难受,绞得心疼,疼得久了,便彻底麻木了。

  他不知现在该对关平野有怎样的态度,主动权在别人手里,脑子也不知该如何思考,又为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答案感到恐惧。

  阿闲说的并不完全对,并非知道了真相以后就不再怕了,因为那真相后面,可能还跟着另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真相。

  风声在耳边呼啸,雨声在四周澎湃,身体已经湿透,冷到僵硬,他所置身的天地好似地狱,他的生命就悬在一根绳子上,内心的恐惧与绝望被残酷的事实滋养,无休无止地疯长起来,让他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解开绳索,求个干净利索。

  就在聂云汉感觉自己再次坠入无边黑暗之际,忽然间,似有歌声传来。

  起初只是浅吟低唱,在狂躁的风中,只能粗粗听得缥缈的曲调,很快歌者的声音便大了起来,肆意的歌声响彻云端。

  那是阿闲的声音!

  聂云汉十分诧异,平素里最为低调的阿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他放歌!

  他不由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对方唱的是什么。

  “……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荫午梦谁惊破?

  离了利名场,钻入安乐窝,闲快活!

  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

  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甚么?”

  与在无常泽那次的低吟不同,此次卓应闲纵情抒怀,青年的嗓音十分悦耳,既清脆,又带着一点隐约的沙哑,像一股清泉一般,汩汩汇入聂云汉的心头,替他赶走了那险些将他溺死的迷雾。

  聂云汉感觉自己那颗濒临崩溃的心再一次得到了召唤,他爱的人,正用歌声给他力量!

  不知路途还有多远,卓应闲无休无息地一直唱着,唱完了这首,他又唱起另一首,唱得聂云汉浑身的血就像荒原上的燃着的野火,被风吹着,一点一点蓬勃了起来。

  关平野戴着御寒的帽子,被孟闯抱着飞在最前边,听到歌声,他不由地回头去看卓应闲。

  那青年穿着单薄的衣衫,双手攀着绳索,声音从蒙着头的布袋里面传出来,那么大的风,将他的歌声扩散到周围的每一处。

  关平野看不见卓应闲的面容,却在某一刻,也被他的声音蛊惑。

  这人,看起来莽撞无知,却又心细如尘,做事潇洒快意,飘飘然不似凡人,难怪哥为他倾心。

  因为那正是聂云汉向往又缺失的一部分性格,两人在一起,算是补齐了。

  或许他们两个,真的就是天生一对。

  可关平野念及自己残疾的左脚,心中冷笑:哼,那又如何?我偏要与天生的作对!

  那日聂云汉不得不正面面对关平野的确有问题的一刻,他趴在卓应闲肩头失声痛哭,卓应闲知道,关平野将聂云汉当做在世的唯一亲人,聂云汉又何尝不是!

  爱人和亲人并不能相互取代,发现幕后主使可能是关平野,聂云汉痛得锥心刺骨,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还要亲手将这根刺拔.出来。

  连血带肉地拔.出来!

  卓应闲在面对假云虚子的时候,已经浅尝过被亲人背叛的滋味,那已经足够他撕心裂肺,对一切绝望,而关平野与聂云汉之间的感情更胜他与师父一筹,这种痛苦与煎熬可想而知。

  他看着聂云汉强打精神振作,心中不由捏了一把汗。

  弦绷得太紧,终会断掉,情绪压抑太久,终会崩溃。

  之后又是关平野毫不掩饰的坦白,这场对话不啻于一场漫长的凌迟,卓应闲躲在树上听着,从头到尾都不敢放松。

  关平野到底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多少,注意力只在聂云汉身上,担心他会突然倒下。

  卓应闲知道,聂云汉意志力坚定,怎么样的严刑拷打,多么艰难困苦的情形,汉哥都能撑下去,他无坚不摧的外壳下包裹着一颗柔软的心,甘愿为家人爱人牺牲的赤诚之心。

  关平野确实太了解他,戳中的正是他的命门。

  这人肆意凌虐聂云汉简直上了瘾,最后毫不留情地射杀望星,简直等于在聂云汉心头狠狠踏上一脚!

  这仿佛是在告诉聂云汉,他所守护的东西是怎样的不堪,他为此所做的努力又是多么可笑。

  一切都不值得。

  卓应闲快为聂云汉心疼坏了。

  他的汉哥,经历两年无望的牢狱之灾,一颗心本就千疮百孔,好不容易有些恢复的苗头,却又遭遇这样的当头一击。

  暴雨、狂风、黑夜、悬空,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下,又是如此绝望的心境,很容易让人放弃一切求生的念头,卓应闲只恨自己不能将聂云汉拥在怀里,温暖他,治愈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

  那要怎样才行呢?

  万般无奈之下,卓应闲忽然灵机一动——

  若触碰不到,那便为你歌唱吧。

  如果歌声能抚慰你,我愿意做你的夜莺。

  幸好那什么劳什子“火翅”吊着人飞不快,脑袋上套了麻袋,也不至于被风顶得张不开嘴,于是他便肆无忌惮地唱起来。

  只不过唱着唱着心里仍是有些没底,不知道聂云汉距他多远,能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正当他担心之时,聂云汉的歌声在他不远处响起。

  人唱歌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声音略有不同,卓应闲也是略微一怔,才反应过来,瞬间喜出望外!

  聂云汉平日里声音富有磁性,唱起歌来声线愈发浑厚: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比起卓应闲悠扬的小调,聂云汉唱的这几句更庄严肃穆。

  细细听了一遍,卓应闲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离开棠舟府之时,赤蚺在关山衣冠冢前齐声朗诵的《国殇》。

  这诗句唱起来雄浑悲壮,却也能鼓舞人心。听到这歌声,卓应闲便放下心来了。

  他的汉哥,向来便有韧性,遭受再多苦难,也不会轻易破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吊着他的那个黑衣人晃了晃绳子,对聂云汉道:“马上降落,我数三个数,你先落地。”

  聂云汉唱歌唱得声音嘶哑,懒散道:“听见啦。”

  接下来听到黑衣人数到“三”的时候,聂云汉感觉脚底触到了坚实的土地,他踉跄着向前跑了几步,堪堪站稳,腰间绳索又是一紧,是那黑衣人也落到了地上。

  “现在可以把面罩摘下来了吧?”聂云汉解开了绳子,他听到有蹒跚的脚步声向他走来,应当是关平野。

  果然,关平野的声音传来:“当然可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手解开了系在聂云汉后颈的绳结,把布袋取了下来。

  聂云汉目光立刻落在了不远处卓应闲的身上,大步向他跑去,将为他解绳结的黑衣人一把推开:“我来!”

  卓应闲听到他过来,声音里含了笑意,嗓音也是哑的:“汉哥。”

  “冷不冷?”聂云汉把他头上的袋子掀掉,腰间的绳子解开,一把将他抱在怀中,感觉到这具身体冻得瑟瑟发抖,心疼得要命,“这么冰。”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卓应闲拉过他的冰凉的手,四只手交握着,试图温暖对方。

  聂云汉吻了吻他的额头,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傻瓜,怎么想起来唱曲儿的?不怕喝风?”

  “想唱便唱了,好听么?”卓应闲得意道,“诶,你会唱的曲儿不会只有那一首吧?”

  “你唱什么都好听,天籁之音,绕梁三日,我就会那几句,以后跟你学。”聂云汉手指恢复了一些知觉,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

  卓应闲笑得眉眼弯弯:“我这是童子功,你没机会了!”

  雨已经停了,温度也不似方才那么低,有雨后热气从地下蒸腾而起,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做出判断,此处应该是某座山脚下。

  聂云汉这才顾得上环顾四周,果然见周边高山林立,他们仿佛是在群山环绕的山坳里。

  关平野看不下去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便道:“哥,跟我走吧。”

  他态度十分平和,既然允许聂云汉两人摘下头上蒙的布袋,也便不介意他们四下打量。

  孟闯在前面带路,几个黑衣人殿后,关平野、聂云汉与卓应闲夹在中间。

  此处山地平缓,两边树木郁郁葱葱,隐约传来瀑布的水流声,若是白天见到,应不失为一处赏心悦目的景色,只是在此刻夜晚看来,却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聂云汉没有多问,与卓应闲紧紧牵着手,特意放缓脚步,跟在关平野后边。

  没有走多远,他们便到了一处开阔地,正前方不远处正是一帘瀑布,瀑布下方则是一汪碧潭。

  聂云汉正在往前张望,试图辨认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便见孟闯停了脚步,先冲空中吹了几声悠扬的口哨,如之前在红旆峰中那婉转悠扬的鸟叫声如出一辙。

  片刻后,山坳周围也有口哨声回复,孟闯便冲最后边的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黑衣人会意,快步走到一旁,那处有三块长满苔藓的大石摞在一起,其中两人合力,缓缓转动位于中间的一块石头。

  接着聂云汉便听孟闯身前传来了一阵喀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机关开始启动。

  他与卓应闲迅速对视一眼,循声望去,只见那处覆盖着青草的一块圆形地面竟轻轻弹了起来,缓缓向一侧滑去,露出了一块约一丈宽的洞口!

  关平野回头,看到聂云汉面露诧异,得意地做了个一个“请”的手势:“哥,走吧。”

  孟闯带头向下走去,聂云汉和卓应闲一边张望着,一边跟上他的脚步。

  进了洞口,便是一条折了几折的斜道,斜道墙壁上每隔几步燃着一枚火焰铜球用以照亮,每拐一道弯,这路就向下又深了约一丈,聂云汉一边走一边心算着,等孟闯停下脚步时,他们应当是身处地下约六丈的地方!

  此刻几人站立的地方,面前是一处巨大的空地,两侧地面均被挖出了几道沟壑,在沟壑两边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工具,粗粗看来,像是什么大物件的组装场地。

  抬头向上看,上方被凿空,中间留了几道纵横交错的“桥梁”,每道桥梁下悬着一个约五尺宽的圆型铁盘,铁盘周遭一圈镶嵌着火焰铜球,昏黄色的光勉强照亮了这块区域。

  内部四壁有螺旋式的阶梯,沿着岩壁蜿蜒而上,洞壁上则凿开了一个一个岩洞,近处的洞口里纷纷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应是有工人在锻造作业,再远一些的,能看到有火光闪烁,或许是炼铁的熔炉所在。

  卓应闲看着有些发怔,回过神来之后,靠近聂云汉的耳朵,轻声问:“汉哥,他们是不是……”

  “对,他们应该是把这座山的底端及地下挖成了中空。”聂云汉回头看了眼关平野,冷笑道,“平野,好谋划呀,如此一来,即便我们把未阑山脉都搜一遍,也找不到你们藏身的地方!”

  关平野谦虚地笑了笑:“那也未必,炼铁和锻造需要通风,还是有烟囱要往外排烟的,只不过烟道也设得比较隐蔽,确实难以发现罢了。”

  聂云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向孟闯身上背着的“火翅”,好似突然来了兴趣,指着问道:“平野,介不介意看看你的新设计?”

  “当然不介意,本来就是要给你看的,只是……要在这里么?”关平野好整以暇道,“我将爹之前没有实现的设计也做了出来,就在前方陈列厅,可以带你前去观赏。”

  “那些不急,既然这‘火翅’用了一路,我也正想看看里边的内部构造,你若不介意,便先说这个给我听吧。”聂云汉勾起唇角,眼中却并无笑意。

  关平野面露无奈:“好吧。”

  他走到孟闯身后,按下对方背上装着“火翅”的方形盒子底端的机簧,盒子外盖便向下弹开,露出了里边复杂的齿轮嵌合的机关,在这机关的最顶上,有另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黄铜小盒。

  “其实主要原理和我爹做的‘翅’差不多,只不过你们用的那款是用手柄带动发条产生动力,我这个是参考了王徵《额辣济亚牖造诸器图说》中‘火船自去’里的想法,用水蒸气驱动齿轮转动,这小盒里便是一个缩略小版的蒸汽机。”关平野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黄铜小盒的外盖打开,里边则是更为复杂的机关,最右侧则嵌着一个赤蚺平日里点篝火用的铜球那样的东西。

  聂云汉皱了皱眉:“蒸汽?那不是水烧热了才发出来的么?烧水需要燃料,平时我们用木柴,你这里边装的什么?”

  关平野笑道:“哥哥你果然聪明,这铜球里头装的是火轮丹,燃着之后能为‘火翅’提供的动力大概能飞五十里地。”

  卓应闲听到“火轮丹”三个字,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聂云汉凝视着那火轮丹,想了一会儿:“这东西烧得还剩这么多,说明方才我们飞了至少二十里地,对么?”

  关平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们飞得不快,不至于影响我对风向的判断,那么说来,方才我们是向东飞的,这个距离……说明此处在双凫峰附近,你说冶铁排烟的烟道比较隐蔽不易被人发现,那便是通往了无常泽?”聂云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猜得对吗?”

  卓应闲心中狂笑,暗暗想:“关平野,你也太低估你哥了,玩砸了吧!”

  关平野的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轻笑两声,欲盖弥彰道:“哥,你平日里就对这些没兴趣,可别随意乱猜了,猜错了会给你惹麻烦的。”

  “那就不用你费心了。”聂云汉不动声色道。

  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什么机关齿轮的东西,但是他常年在外作战,基本的方位判断经验还是有的,而套话本事更是一等一的高,关平野经验尚浅,况且心存炫耀之心,在他面前几乎没什么一战之力,自己就全秃噜了。

  关平野扫视四周,对聂云汉道:“哥,丑话说在前头,这里四处装了机关,比棠舟府的鬼蜮更森严,不然我也不敢不设守卫。每个机要处都埋有大量比乾坤雷更猛的寰宇火雷,引发一处,所有的火雷都会依次炸裂,最终则会引发山体陷落,我们一个都逃不出去。希望你好自为之,别给自己惹麻烦。”

  “寰宇火雷?”聂云汉玩味道,“名字越起越高啊,看来火力确实猛,你并不擅长这些东西,谁教你的?”

  卓应闲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揪起关平野的领子,厉声道:“你把我师父怎么了?!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王徵《额辣济亚牖造诸器图说》中“火船自去”疑似中国的蒸汽机雏形。

  阿闲唱的是关汉卿关大爷的《四块玉·闲适》

  汉哥回的就是开头引用过的屈原《国殇》

  俩人就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