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为后>第9章

  “多谢皇上好意。”季良还是那样淡淡的,有问必答,绝不多嘴,陈望的话在他那里,已经掀不起波澜了。

  陈望没了兴致,怏怏的看着下面舞姬的献技。

  “这宫里女子多半是多才多艺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总能沾染一些。季良,你曾坐在凤座上,定也有自己的本事,你会什么呢?”

  季良沉默了一会,陈望其实知道,前朝皇帝不怎么喜丝竹,也不大玩乐,宫里也极少歌舞升平,况且季良并不是以色侍人,应该不怎么沾染这些献媚的手段。可是季良却说:“我大约会弹两下琴。”

  陈望有些意外,摆摆手让舞姬都下去,道:“哦?季公子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不妨弹给朕听听吧。来人,取琴!”

  季良也不挣脱,琴来了就真的弹了一首,季良的琴技不算好,也算不得差,能听而已。然而一曲终了,陈望道:“弹的好!朕也许久没听到这般动听的琴音了,季良,辛苦你,继续弹吧,朕想听。”

  季良不好推脱,一首接一首,三两个时辰过去了,陈望还是没有让停。季良的十指火辣辣的疼,许是马上就要流血了。

  陈望的近侍眼瞧着日落西山了,陈望兴致还是很高,不由得着急了,趁着季良又一曲完结,连忙上前道:“皇上,到晚膳时间了,您今日叫了大臣在晚膳后议事,先去用膳吧,来日再来欣赏季公子的琴技。”

  陈望却无所谓的摆摆手:“今日晚膳,就在这里吃。议事之事,你去通知一声,让他们回去吧,今日朕什么事都不做,就听季公子弹琴。”

  近侍为难的看了一眼陈望,又看了一眼季良,才道:“是。”

  晚膳之后,陈望终于让季良停了,季良以为他终于腻了,然而陈望依旧不走,也真的未去议事,二人就这样,干耗到了晚上。

  宫内第二日便传遍了,皇上听季良弹了一下午的曲子,不仅将就膳之地特意换到了御花园,还推了国事,可见对季良的宠爱。

  这传言传到前朝,惹怒了不少大臣,本来,皇帝宠幸前朝皇后已经荒唐之极了,如今还为了他荒废国事,纷纷上书说季良祸国殃民,请杀之。

  陈望不置可否,只是不怎么去熙园殿了。

  那天之后,季良便遭到了许多来路不明的挑衅,有几次童公公都在季良的饭菜里发现了蟑螂,季良所食之物,也大多数都是变质的。这些事总会传到陈望的耳朵里,陈望依旧没有管。

  “他这是意欲何为呢?”童公公终于忍不住悄悄的问起季良。

  季良苦笑了一声道:“他想让我求他。”

  童公公了然,然而他想的还是少,他以为季良都对陈望如此逆来顺受了,开口求他一下或许也没什么吧。于是他开口劝了季良。

  但季良却异常随意的摇了摇头:“现在求他,他或许会对我有兴致一段时间,但是一定很快就淡忘了。我还要撑着,才有机会走到最后。”

  衣食住行方面多受委屈季良也没有介意,可是没过几日,光天化日之下,熙园殿竟然进了刺客。

  以往熙园殿总有侍卫把守,可是陈望不来,宫中又有其他主子总想欺负季良后,门外的侍卫也就形同虚设了。

  那日夜里季良正坐在院子里看书,身边也有没人伺候,侍女在殿内听到季良的惊叫,连忙跑出去,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季良正倒在地上,胸口有个汩汩冒血的大窟窿。

  此事惊动了侍卫,侍卫连忙去报信,那一日是淑妃生辰,陈望正宿在她宫里,侍卫不敢直接进去,便把此事告知了值守的萧易生,萧易生正要去禀报,却被淑妃的人拦了下来。

  萧易生也知道此时进去必定得罪淑妃,淑妃跟着陈望时间不短了,向来受宠,她的父亲是陈望的右相,地位仅次于他爹爹,不好得罪,不可得罪。

  萧易生跺跺脚,那也不能不管季良了,他带上一队人道:“你们随我来。”

  熙园殿早就没了刺客的踪迹,萧易生赶过去,发现季良已经奄奄一息,却没有一个人为他叫御医。萧易生怒道:“伤成这样,为何不叫御医前来?”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又是心虚又是恐慌,连忙跪下告罪。

  萧易生忍住气,连忙唤人去叫太医,季良胸前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萧易生伸手想给他把衣袍解开,身边的侍女适时叫了一声:“萧大人!”

  萧易生不满的皱眉,道:“怎么了?”

  “萧大人,这——”侍女急的汗都要出来了,还是硬着头皮说:“身份有别,萧大人,还是让近侍来吧!”

  萧易生顿悟,季良现在是陈望的人,虽然都是男人,还是忌讳,伸着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立着一边,挥手让两个太监过来帮季良脱衣服。宫女适时放下了床边的纱帐,萧易生被隔在了外面。

  真是讽刺,他想,人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这几人满不关心,他要替季良解衣服,就这般那般的讲规矩。萧易生知道,这定是陈望的意思,只是他不知道,陈望是单单忌讳着他一人,还是忌讳着季良身边所有的男人。

  皇上他,把季良当成什么了?一件玩意吗?一个只能自己碰自己看的玩意?对于皇上来说,对这个玩意的占有欲甚至比这个玩意自己本身更重要,萧易生捂着脸摇摇头,这都是些什么事!

  

 

  、又起风波

 

  陈望第二日早朝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回禀的近侍只是无关痛痒的说:“季公子昨夜遇刺了。”

  陈望一愣,面色霎时阴沉了下来,手里的奏折啪的一声摔在桌面上。近侍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样?怎的没人来跟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