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阮星舒还是去了御书房,他奔走如飞,宁宇一时竟跟不上,落在他后面很大一截。

  阮星舒远远地就看见白竹守在御书房外,他冲白竹招招手,笑的灿烂:“白统领。”

  “阮仙师。”白竹有些诧异的迎上去,低声道:“阮仙师,您怎么来了?”又往阮星舒身后看了一眼,“就你一个人?宁宇呢?”

  阮星舒转身看了一眼,道:“在后面,一会儿就到了。”

  正说着,就见远处宁宇的身影出现了。看他单手叉腰的样子,显然追的很辛苦。

  想到这几日的种种,白竹忽然有些可怜在青云殿照顾的宁宇了,他轻声劝道:“阮仙师,宁宇这个人憨厚,老实,这几年也都是他在照顾陛下,你别总欺负他。”

  “白统领,瞧你这话说的。”阮星舒当然不承认如此严重的“指控”,他道:“我分明拿宁宇当兄弟,怎么可能欺负他。”

  白竹:“……”

  阮星舒往白竹身后看了一眼,满脸期待道:“我娘子在里面吧?”

  白竹点头,就见阮星舒绕过他向紧闭的大门走去。

  想到御书房内傅凡朗与霁林此时谈话的内容,白竹身形一动,挡在了门前,阻了阮星舒的去路。

  白竹道:“阮仙师,陛下跟国师正在里面商量事情,您现在不方便进去。”

  阮星舒道:“我就悄悄看一眼,不会让娘子发现的。”

  白竹坚决拒绝,恰好宁宇赶到了,白竹立刻道:“快送阮仙师回去休息。”

  “我刚来。”阮星舒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门扉,说道:“不回去。”

  白竹有些为难,他左右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凉亭道:“阮仙师,您一路过来想必累了吧。你看这样行不行,您去那边亭子里坐着,我让人送些茶果点心,你边吃边等。那边视野开阔,陛下一出来您就能看见。”

  阮星舒顺着白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看御书房紧闭的大门,没出声。

  白竹满脸期待道:“如何?”

  阮星舒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白竹,“白统领,你这般拦我,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白竹鬓边滑下一滴冷汗,心道一个生病的人竟还如此敏锐。

  对上阮星舒清亮的眼眸,白竹难免有些心虚,他强挤出一个笑,温声说道:“怎么可能,您想多了。”

  阮星舒狐疑的盯了白竹片刻,这才点点头:“那好吧,我去那边等……”

  阮星舒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朗润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陛下,先帝如您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成婚几年,连孩子都有了。您若不喜裴家女儿,可另择其他人。”

  阮星舒耳朵动了动,神色变得危险起来,他道:“成亲?”

  糟了!

  白竹肢体僵硬,他已经不敢去看阮星舒此时的表情了。

  偏生傅凡朗说到激动处,声音只高不低。

  “陛下,我沧澜原本一直被沈克压制,也该有一场盛大的喜事来冲洗多年来的晦气了。”

  白竹心惊肉跳的看了阮星舒一眼,小声安抚道:“阮仙师您别生气,这件事陛下在朝上已经否决过了,您……”

  “我知道。”阮星舒道:“娘子与我这般恩爱,自然不会再娶别人。”他说着趁白竹不备,一脚踢开了御书房的门。

  御书房内,傅凡朗正慷慨陈词,想劝霁林改变主意,猝然听到门响,扭头看了一眼,不由愕然地睁大眼睛:“阮星舒,你怎么在这儿?”

  阮星舒不顾身旁白竹,宁宇的双重劝阻,跨入殿内,他道:“我不来,怎么知道有人这般无耻,意图拆人姻缘。”

  傅凡朗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拆谁的姻缘了,怎么就无耻了?不是,我说阮星舒,你这病刚好,不在紫阳山待着好好养病,你往京都跑做什么?”

  阮星舒已越过傅凡朗,走到了霁林身旁。

  白竹与宁宇跟进来道:“陛下,是属下失职,没能拦住阮仙师。”

  拦不住是正常的,霁林并没有责怪白竹,宁宇的意思,淡淡道:“没事。”

  自阮星舒进门后,傅凡朗的注意力就在阮星舒身上,他道:“阮星舒,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阮星舒道:“你不是要……要陛下娶那裴家姑娘?”

  “是啊。”傅凡朗道:“如今魔族已翻不出什么花样来,陛下也该成家立后了。”

  “立后?”阮星舒冷笑一声,“本宫便是帝后,哪里还需要其他人。”

  傅凡朗静了片刻,忽然捋袖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今天就是找茬来了,亏我还担心你的病情,我——”

  “国师且慢。”

  白竹忙将傅凡朗拉到一旁,小声跟他说了事情始末。

  “记忆出错?”傅凡朗看了阮星舒一眼,眼底满是怀疑,“此话当真?这小子诡计多端,不会是骗人的吧?”

  傅凡朗的反应与当初得知消息的霁林一模一样。白竹先是一愣,暗道阮仙师以前当真那般恶劣?生病了,他们的第一反应竟都是怀疑。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白竹按下心头杂念,说道:“欧阳先生已经看过了,阮仙师他确实病了。”

  阮星舒病后,闹出过许多有意思的事,但白竹心中并无半分轻视与嘲笑。

  若非阮星舒不顾自身安危杀了沈克,他现在还好端端的待在紫阳山,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仙门奇才。

  白竹一想到此,面对阮星舒的时候,心中只有感激与尊敬。

  傅凡朗重新转向阮星舒,赶在他开口之前,白竹提醒道:“国师,阮仙师现在对他与陛下成婚之事深信不疑,您千万不要否决他。顺着他,千万顺着他。”

  傅凡朗冲白竹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放的轻且柔,不像是跟病人说话,倒像是在哄小孩子:“阮星舒,这帝王三宫六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既身为帝后,就要识大体,要温婉贤淑……”

  阮星舒毫不含蓄地翻了个白眼,“识狗屁的大体,你愿意你的夫人以后有一堆男人、女人吗?”

  傅凡朗勃然大怒:“臭小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白竹在旁边连声劝道:“国师,您怎么还和病人较真呢,消消气,消消气。”

  “哦,生气了。”阮星舒语气凉凉地道:“劝说别人的时候倒是大度的很,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就忍不了了?”

  傅凡朗深吸口气:“我是臣子,陛下是皇帝,帝王三宫六院,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你既然……”

  “规矩。”阮星舒弯唇一笑,他冲白竹道:“白统领,暂借你的剑一用。”

  白竹看向霁林。

  在得到霁林首肯后,白竹才将佩剑递给阮星舒。

  阮星舒拿了剑,傲然抬首道:“国师大人,不管其他人如何,本宫今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本宫善、妒。”

  傅凡朗瞪大眼睛。

  只见阮星舒唰一声抽出长剑,往地上一杵,“只要本宫在一天,你敢给陛下身边送人,本宫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若是不信,你尽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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