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殿下杀回来攻我了>第54章 

  半夜, 柳厢急急忙忙的把容玉给叫醒了。

  “殿下,老忠武在外面等你。”

  容玉从床上坐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辰,老忠武怎么会来找他?“所谓何事知道吗?”

  “皇帝又立储了。”

  这下,连旁边的夙凤也坐了起来,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立了谁?”

  “七殿下。”

  夙凤从床上爬了起来, 接过容玉递给他得衣服, 穿好之后,容玉拉着他,一起出了房间。

  “去把灯点上。”容玉看了眼外面站着的忠武将军,拉着夙凤进了大殿,“老忠武可是为了立储得事情来的?”

  老忠武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可不是么, 本来以为, 这皇帝前几天不是还叫七殿下进宫了么, 我还以为,他是想引战到七殿下的身上, 没想到, 今天就真的立储了。”

  “没多大的事,现在估计也是在试探我, 承元帝不可能会把皇位传给容霖的。”容玉看着站在一旁得夙凤脸色不是很好, 放在袖子里面的手, 拿了出来,悄悄的跟他来了个十指相扣。

  “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是,现在正是拉六殿下下台的好时候,这何平私自带兵回来,本来就罪不可赦了,要是再多七殿下这把火……”

  容玉感觉到忠武将军说完这句话得时候,夙凤得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起来,这手,松了松,随后又紧紧抓着他的手。

  容玉笑了笑,“容霖到底是个十几岁得孩子,这么多年,爹不疼娘不爱的,也可怜。”

  老忠武看了眼容玉,又看了眼夙凤,知道夙凤和容霖得关系,容玉从来不是这种优柔寡断的人,现在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多半是因为夙凤了。

  夙凤感受到了来自老忠武的眼神,笑了笑,“我知道老忠武想说什么,用七殿下为饵,来逼六殿下动手,然后你再带兵压制,但是,七殿下那个孩子,从小就胸无大志,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他五哥那里,拿一块地然后封王过自己的日子,这些事,牵扯他,也不太好。”

  “这龙椅易主,本来就是有死伤的事情,启能容得了你们这样的妇人之仁?”老忠武见容玉和夙凤意见一致,顿时就不悦了,“容玉,你自己知道你在这里面过的有多不容易,你在塞外那几年,怎么活下来的你都忘了是吗?现在机会来了,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夙凤叹了口气,松开了容玉得手,“你们先聊。”

  随后自己走了出去。

  这一天还是来了。

  一边容玉,一边容霖。

  夙凤靠在外面的墙上,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敢走太远,只能等着老忠武和容玉聊完之后,自己再进去,现在他们说的,无非就是以后怎么规划布置。

  这中间,多多少少还是会牵扯到容霖的。

  他不知道的为好。

  没过多久,夙凤就听见了门打开得声音。

  老忠武看着外面站着的人,将夙凤给弄到了一边,“你劝劝他,这又不能意气用事,正好趁着容淳现在污点一堆的时候,将他打的再也翻不了身是最好的。”

  夙凤点了点头。

  老忠武看着夙凤,伸手在夙凤的肩上拍了两下,“容霖也不是保不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年,你就住在七殿下府上,他对你也不错,我会帮你保下来的。”

  夙凤继续点了点头,“我和他说说。”

  “你知道容玉的身份,现在能替太子翻案的东西也没了,只要那道圣旨落到了容淳的手上,一切就全完了。”

  “好。”

  等忠武将军走了之后,夙凤站在院子里,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容玉看着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很久了,才过来将他给带进了房间。

  容玉手搭在了夙凤的肩膀上,“别担心,我不会拿他当这个鱼饵的。”

  “其实,仔细想想,忠武将军也没说错,现在的确是对你而言,最好得机会,如果这个人是别人,我一定不会在意的。”

  但是那个人是容霖。

  那个小孩儿在他在客栈里病的都要死了得时候,是他救了他。

  “如果那个人是别人,我也不会在意,但是,那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得谢谢他,当初救了你。”容玉捏了捏鼻梁,带着夙凤躺在了床上,“睡吧睡吧,还能睡几个时辰,等明天估计就闹翻了。”

  夙凤睁着眼睛,怎么都没睡着,这到了早上,一大早,便跟着容玉去了军机处,军机处果然已经闹翻了。

  夙凤看着容霖神情恍惚佛坐在了角落里,心里蓦然有些心疼。

  “殿下。”

  容霖听着夙凤的声音,耳朵动了动,没有抬头,却红了眸子。

  “没事。”夙凤用手摸了摸容霖的头,轻声安慰道。

  “阿凤也在怀疑我吧,像他们一样,觉得是我在后面做的那些事。”

  夙凤看了眼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知道这些人口不择言的时候,会说出什么话,“殿下,你娘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你?”

  容霖摇头,“没有。”

  “没事,别太担心,我护着你,你不是想要一块最肥的封地封王么,不要去在意他们说什么,这些人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容霖点了点头,刚才夙凤没来的时候,他是真的特别难受,但是,现在好多了,特别是听着夙凤这样一安慰,好多了。

  夙凤站在容霖得身边,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容玉,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了一下。

  容玉瞪了眼夙凤,夙凤身子一滞。

  他刚才没做什么吧?

  不明所以的又看了眼容玉,容玉指了指自己的手,夙凤朝着手看了过去,看到自己搭在容霖肩膀上的手得时候,将手给放下了,无语的瞪了眼容玉。

  “七皇子年纪尚幼,恐难当这个重任,老夫觉得,咱们应该去进谏,让皇上另立新储。”赵辛带头说话了。

  “这皇上要立谁是皇上的事,皇上自然是看中了这七殿下的才能,所以才立他为储的,你们这些人,带兵回来就算了,现在居然准备干政了,下一步,是不是要造反了?”

  赵辛本来以为老忠武这次是会站在他这边,毕竟,这次承元帝立的储即不是容玉也不是容淳,所以,他们难道不应该短暂的化敌为友,先把容霖弄下来再说吗?

  赵辛道,“不知道老忠武现在是怎么想的,现在咱们不应该短暂的化干戈为玉帛吗?”

  “我和你没有玉帛,只有干戈。”老忠武看了眼赵辛,冷哼了一声。

  极其不给面子的话,让赵辛面色顿时成了猪肝色,一下就被噎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

  容淳脸色也不好,看着在旁边坐着的容霖,眸子一敛,这父皇做的事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如果是想让容霖做这个出头鸟,祸水东引,引容玉上钩的话,用得着立储吗?

  这段时间,容霖可没少被召进宫,在龙床前伺候,难道是这小子说了什么所以才拿到这太子位的?

  容淳:“既是父皇定的,那就认了吧,在这里,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先恭喜七弟了。”

  容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来的容淳,脸上的那一抹似笑非笑带着一丝阴森诡异的脸时,顿时打了个寒颤,往夙凤的怀里缩了缩,夙凤手抓住了容霖的肩膀。

  “太子,你现在应该跟六殿下说声谢谢。”夙凤小声地在容霖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我不想当太子,我一点都不想!明明是你们想,为什么要我来当?我就想要块封地离开这里而已!”容霖委屈的看了眼容霖,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容淳这心里瞬间就不淡定了,这是在说,别人想得得不到,而他,明明不想要还硬要塞给他?

  容淳这满眼的怨气让容霖又往后面靠了靠,容玉伸手将夙凤不留痕迹的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本来是容淳和容霖两个人对峙的局面,一下变成了四个人,特别是容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一会看着容霖,一会看着容淳。

  成功的用一个眼神将两个人心里看的发麻了。

  容淳素来会忍耐,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要他继续忍着也是没有可能的了,这野心一旦暴露,便是覆水难收的。

  容淳看了好几眼容霖,最后在何平轻轻拉了他一下之后,出了军机处,回府去了。

  一到府上,容淳就在府中掀翻了那张桌子,这漫天的怒火算是彻底的发泄了出来,他平时为了修身养性,总会在院子里摆着一些花花草草的,暴怒的容淳从大殿摔到院子里面,见到什么就砸什么,这路过的丫鬟都绕着路走,谁也不敢上去触这位爷的霉头。

  等容淳砸够了的时候,这身上,尽是泥土,满身狼狈,却也异常的痛快。

  站在身后的何平见他没有动作了,才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了容淳的脸上,恨铁不成钢的道:“多大的出息?皇帝不过就是立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为宠了,你就这副样子,多少年都忍了,现在忍不了了?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容玉巴不得你生气,巴不得你出现一点差错,你的脑子呢?”

  容淳站在前面,垂着头不说话,他从来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从小就不受宠,他不过就是比容霖好一殿而已。

  所以,他也不是受不了打击。

  但是想着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明明是唯一可以继承那个位子的人,偏偏父皇一句话都不给他。

  “淳儿,这么多年了,你在宫中,在容戚和容上两个人的压制下,过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就控制不住了?我知道你着急,但是,这个位子,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加名正言顺的坐上去了,皇上很有可能只是用来逼容玉动手的。”

  “我知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也想当太子。”容淳看了眼何平,突然的哽咽起来,“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容戚和容上,一直没有我,我就是想证明,我一点都不比那两个酒囊饭袋差。”

  “我都知道。”何平拍了拍容淳的肩膀,“现在赵辛他们几个重臣都在你这边,你根本不需要着急,即使是这皇位落在了容霖手上,这容霖从小就没学过这些东西,到时候,还不是需要你这个哥哥的摄政么。”

  容淳点了点头。

  虽然被何平给安抚住了,但是,容淳还是不放心,将自己曾经留在府上的祸害准备都除了,“告诉那边的人,那些人可以杀了,没有什么用处了,杀了之后,别让别人知道了。”

  “是。”

  在贴身侍卫出去了之后,容淳才算是彻底的将心给放了下来,好在当初没有用那些人去讨好容玉,不然外公的位子肯定是不保了的,这件事涉嫌的人太多,赵辛和外公两个人就是这最前面的真凶了,以前赵辛倒了对他百利无一害,但是现在赵辛是他的人,保了他就是增加自己的实力,所以,容淳也觉得这些人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去找被自己藏得谁都不知道的人,无非就是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了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容玉看着顾樾截下来的人,这些人,有几张面孔他是知道的,这是以前宫中的几位公公,还有赵辛府上的人,这些人,被容淳关在这里是干什么?

  看着被顾樾打晕了的容淳的贴身侍卫,“泼醒问一下,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等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了之后,找个人混进去。”

  “是---混到六王府里面去?”

  容玉点头,“你上次不是找了一个会变脸的师傅么,就找他弄一下,找个机灵点的。”

  顾樾拍了拍胸脯,“那就只能是我亲自出马了!”

  “????你确定?”容玉实在不知道顾樾这自信是哪里来的。

  “我去吧,这宫中的一些事,我比别人还是要清楚一些的,而且,六皇子宫中哪些人是咱们自己的,我也比他们要清楚一些。”顾樾看了眼容玉,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容淳的贴身侍卫,“我的身材和他的身材差不多,这样也不容易看出来一些。”

  顾樾不是想去冒这个险,而是,现在正是容玉重要的时候,他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还不如自己亲自去一趟。

  “自己小心一些,没有打听到什么就算了,不必逞强。”

  “好。”

  等容玉出了房间之后,这审问的任务就交给了顾樾了,顾樾泼了盆冷水在贴身侍卫的脸上,看着幽幽转醒的贴身侍卫,蹲了下来,指着站在旁边差点就死于他刀下的人问道,“这些人是六殿下用来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一般能在主子身边干到贴身侍卫的,一般都是跟了时间很久了,而且,这嘴都是比较硬比较忠心的,对于这种可能连死都不张嘴的人,顾樾选择先礼后兵,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直接杀了算了。

  容朔听着隔壁的惨叫声,自己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看着悠哉游哉的坐在了桌子边上喝茶的容玉,放下了手中的书,坐在了桌子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那边那个是谁?”

  “容淳身边的侍卫,抓了一堆人准备杀,我给带回来了。”反正容朔也出不去,容玉便有什么说什么。

  容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想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东西么?”

  容玉点了点头,“想知道为什么抓的那些人,这些人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被抓起来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了,实在不好动刑。”

  “我有办法。”沉默片刻后,容朔开了口,“我经常能看见娘折磨那些抓过来的皇帝的走狗,一般嘴再硬的人都会开口。”

  容玉怔了片刻,带着容朔去了隔壁,看着被顾樾折腾的面目全非的人,容朔捂住了自己的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现在这个时候,虫子应给是很多的,多去找点虫子来,要那种肉一点的,要大一点的,知道吗?”

  顾樾嘴角瞅了瞅,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容玉,见容玉点头了,才让人去找去了。

  不一会,一个人拿着一个硕大的盆子,端着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在盆子里面扭动的虫子,这些大男人各个都起了鸡皮疙瘩。

  而倒在地上的,那个以为自己无论什么酷刑都能扛得住的侍卫,在看到这个东西之后,心里微微有些发麻了。

  “你知道我以前是怎么看着娘去折磨那些容朝的走狗的吗?我看着她夹着这些扭动的虫子,放在那些人的鼻子边上,然后拿着火星子,在虫子的屁股后面烧,它们就会一直一直往里面爬,知道自己爬不动了,然后下一次,再换一条小一点的,继续这样反反复复。”容朔笑了笑,用旁边的筷子选了一条虫子出来,“我看这条就不错,估计能全部爬进去,大小刚好。”

  容玉看了眼容朔,这种手段确实像是太子妃能够想出来的。

  随后转身对着同样看呆了的顾樾,说了句,“把人摁好。”

  这顾樾还没有碰到那个侍卫,就看见那个侍卫准备咬舌自尽了,容玉连忙捏住了侍卫的嘴,让将身边人递过来的一块布给塞到了侍卫的嘴里面。

  “抓好了吗?这种东西比较恶心,我不太想它蹦到别的地方去。”

  看着容朔渐渐靠近,刚才还誓死不说的人,顿时哭了起来,一顿猛点头。

  顾樾松开了侍卫,看了眼站在容玉旁边的容朔,这是第一次他对这个花花公子改变看法。

  “嘴里的布不能扯了,拿纸和笔给他,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容玉让人将容朔正用筷子拨弄的东西给扔了出去,冷漠的看了眼玩虫子的容朔之后,坐在了椅子上,“第一,这些人是谁?”

  侍卫手微微颤抖的在纸上面开始鬼画符,虽然写出来的字不美观,但是好在并不影响阅读。

  :当年北平一案的证人。

  “把他们每个人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都知道什么,仔仔细细的写给我。”

  侍卫这一身的伤,几近昏厥,看着容朔轻轻咳嗽了一下,这顿时就打起了精神,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的交代了。

  容玉看完最后一张的时候,目光带着愤恨地看了眼原先还什么都不说地站在一边的那堆人。

  “顾樾,好好审审,谁要是不说,就杀了,要是说少了,也杀了。”阴测测的语气,将原本站在一边,想用沉默来保护自己的人给吓了顿好的。

  顾樾嘿嘿一笑,将刚刚容玉让人扔出去的东西又都给捡了起来,“这不是有现成的吗?刚才朔殿下那主意可不错,看着容淳身边的侍卫都被吓得什么话都说了,何况是这几个老东西呢。”

  “我们说!!”那些被容淳关起来的人,顿时齐齐喊了起来,本来就被容玉吓得够呛,现在再看着顾樾将那些东西给拿了过来,这最后一道防线,突然一下子就崩了。

  容朔跟着容玉走了出去,看了眼容玉,这心里突然的诅丧起来,母亲从来没有让他学过什么治国论,也没有让他看过什么兵书,即使自己真的坐在了那个皇位上面去了,他也是只能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昏君的。

  “我以为,让我躲在她的羽翼下面就是好的。”

  “是好的。”容玉没理会容朔的感慨,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容朔的这点敏感的小心思。

  “可我还是喜欢这外面的日子,多好啊。”容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容玉才是做皇帝的料,有勇有谋,有手段也有脑子。

  “我先走了,今天我让人又送了些兵书和治国论来了,你自己记得看看,不要偷懒。”容玉瞥了眼容朔,没有说太多的话。

  容朔听到兵书和治国论的时候,这后脑勺隐隐绰绰的疼着,“这皇位我不要了,都给你,你他娘的能不能别用那些东西来折磨我了?”

  容玉没有说话,消失在了小茅草屋的外面,一个人回宫中去了。

  一看见夙凤,就把他拉到了房间里面,夙凤心心念念的惦记了这么久的事,容玉还是选择告诉他。

  “你是说,我爹的这个案子其实就是皇帝想收回皇权的一次栽赃吗?”夙凤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是等真的知道了真相的时候,这藏在心里,好不容易愈合了的伤口,又被人强势的撕裂露出了狰狞的伤口。

  北平离京城那么远,那个地方能有多大啊,这北平侯能有多大的权力,这皇帝就那么容忍不了他们一家么?!

  “也不是因为容忍不了你们,当初东晋有过很多异姓侯,后来,很多人都死在了皇权的撕拼之下,这到了最后,也就只剩下你们这一家了,皇帝自然是不会容忍的。”

  “不能容忍的话,削爵不就好了吗?我爹又不是真的想要那个位子。”夙凤一时间,满腔怒火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撒,他们夙家那么多人,现在告诉他,这些人只是皇帝收回皇权时的一个牺牲品而已,这要他怎么去接受?

  “阿凤---”容玉搂着夙凤的腰,将下巴轻轻的搭在了夙凤的肩膀上,从后面抱着他,“我会还北平一个清白的。”

  夙凤低着头,一滴水落在了腰间容玉的手上,“这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即使有了清白,我爹娘他们也都回不来了,甚至连尸身我都没找到。”

  “别哭。”容玉伸手擦了夙凤脸上的眼泪。

  夙凤笑了笑,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没想哭,只是,惦记了这么久,结果一下子事情的真相就出来了---”

  “我有点控制不住。”夙凤顿了好久才将这句话给说完。

  “五殿下,我找一下夙凤。”影月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夙凤急急忙忙的擦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将门给打开了,容玉看了眼影月,是他让人去找的影月,说是北平的事情水落石出了。

  影月接到消息之后,这一路,连跑带爬的赶到了五王府。

  容玉走出去后,这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夙凤和影月。

  影月看着夙凤红着的眼睛,笑了笑,“多大的出息啊,这水落石出了,不是更好吗?你以前不是就想把这些事情查清楚么,现在查清楚了,还哭什么?”

  最后说着说着,这影月自己反倒是先忍不住了,坐在椅子上,边擦眼泪就边骂,“去他娘的,咱们夙家那么多人,就因为一个官职,说杀就能杀,本来咱们好好的,安安分分的待在北平,碍着谁了?”

  “我真想宰了那狗皇帝,将这个乱臣贼子的帽子给扣实了。”

  夙凤听着影月在旁边说,没有插嘴,影月这心里不好受,他心里也不好受。

  一家人死的这么冤,谁会好过啊。

  影月看着旁边站着不说话的夙凤,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皇权的话,夙小侯爷现在还是没头没脑的在北平那个小地方,当他的混世小魔王。

  影月站了起来,抱了抱夙凤,“没事,这真相大白了,咱们以后也不用怕被谁戳着背骂逆贼了,等这里的事情忙完了,我也不要你跟我去北平了,你就跟在五殿下身边,我也知道你放不下,但是,这北平咱们还是要要回来的,本来就是咱们的地方,凭什么给别人。”

  夙凤点了点头。

  这等两个人惺惺相惜完,打开门之后,看着在外面等着的容玉,夙凤和影月两个人脸上顿时就不自在了。

  这种关起门来对着哭的把戏,是那些柔弱女子才爱干的事。

  他们两个一从里面出来之后,这带着热气的风吹了过来,让夙凤脸上烫了不少。

  影月走后,夙凤跟着容玉回了房。

  容玉道:“我发现夙小侯爷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哭鼻子。”

  夙凤打开了捏着自己鼻子的手,笑了笑,“五殿下可是没以前那么容易害羞了。”

  “所以啊,是你自己不长进,明明是在上面的,自己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跑到了下面,有不能怪我。”

  夙凤一巴掌拍在了容玉的头上,“给你脸了?”

  容玉笑了笑,看着夙凤带着红血丝的眸子,突然间就想起了那年下着雪,刚从狱中出来的夙凤,穿着单薄的一幅站在刑场上的样子,要多让人心疼就有多让人心疼。

  “我只是心疼你。”

  夙凤怔了怔,“有什么好心疼的,现在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你应该替我开心。”

  “我是说,那年你站在刑场上的时候,让人心疼。”

  对于那年的记忆,夙凤说清楚却又有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说模糊,但是他至今还记得那些人被押上去的时候,这眼中害怕的神情。

  他忘了自己当时是种什么感觉了,但是,这眼睛所看到的,好像都记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痛到麻木了吧。

  “行了,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夙凤在容玉的嘴角亲了亲,“顾樾这才刚受伤回来,你就让他去容淳那里,真的好吗?”

  “他自己要去,容淳那里是宫中,而且,他那边也有我的人,不会出什么事。”

  “现在光是北平一案就能让容淳翻不了身了,毕竟是一个侯爷,现在赵辛和何平都是六殿下那边的人,这是朝中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先别说是扳倒容淳,这赵淳和何平是走不了的。”

  容玉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还可以避了容霖这个麻烦的石头,可以说是一举多得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等皇帝不行了的时候,等容淳狗急跳墙。”

  夙凤嗯了声,也就只有那个时候,这本来就开始焦急的人,再被放了这么一把烈火,肯定就是火上浇油,必定方寸大乱。

  那个话题过了之后,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了,夙凤看了容玉好几眼,而容玉,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下一下的数着自己的手指。

  “你--在干什么?”夙凤眼角抽了抽,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容玉,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