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71、71. 被劫

  天太晚了, 即使出了禁区也雇不到蒸汽车,两人便在邱冷峻的指引下去了王宫旧址,准备找块地方暂歇一夜。

  异妖王宫没有二宝见过的鳞甲王宫阔绰,但也不错了。这里被大火焚过, 已成了一片废墟, 但隐约还能看出壁画的痕迹。

  在某座还算完整的殿内, 两人一狼停了下来。

  藏弓简单清理了一下地面,又拾了一些木棍和干草枝回来, 费了半天力气才点起了火堆。床是没指望了,勉强也就找来了三张腐旧的蒲垫, 拍拍灰尘凑合坐着。

  二宝一天没吃东西了, 饿得肚子咕咕叫,藏弓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腹, 发觉意外的柔软, 便一下忘了人家还在挨饿的事,开始口不择言地说流氓话。

  “二宝, 你不是研究人体的么, 你说以往那些龙阳爱好者都是怎么开拓出来的秘法, 这男人的肚子里面到底哪儿能被顶得舒坦?”

  二宝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 屁股挪开,坐得离他远了一点。“我不知道, 不然你叫我顶一顶,亲自领会去。”

  藏弓舔舔嘴角, “成啊, 咱们真心相爱,谁顶谁都好商量。但是你发育好没有的,能达到那深度么?”

  二宝一听就不服气了, 当下要解裤子跟他比一比。藏弓急忙按住那双用来治病救人的圣洁小手,嗤嗤发笑:“别了,虽然我十分乐意一饱眼福,但现在可没地方睡觉去,别逼我做禽兽。”

  二宝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没那个本事。不跟你闲侃了,身体快要被掏空,感觉好饿啊,你饿不饿?”

  藏弓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二宝摇头,“不要去,这里没有活物的。外面那些妖藤开花了,或许能结出果子来,但是妖里妖气的我不敢吃。”

  藏弓琢磨,的确不能随便乱吃,天真可爱的小二宝就已经很要命了,要再吃成个小妖精,难不成自己真要在此做禽兽么。

  啧,天为被,地为庐,怨灵和妖藤为证,永结同好,洞房花烛,似乎也不是不行啊。

  他朝外面瞅了几眼,觉得刚才待过的绿叶白花大软毯就挺好,就是不知道滚起来舒不舒服。

  “你在看什么?”二宝问道。

  “看软毯,”

  藏弓直白坦言,丝毫不做作,“那些藤枝当真不听你的话么?要是我把你绑起来,它们会自动松开么?”

  二宝苦着一把小脸,“我有哪里招惹你了,做什么要绑我?”

  藏弓觑起眼睛,嘴角上扬,说:“非但要绑你,还要解你衣领,扯你腰带,叫你像先前那样骑在我腿上,拍一下小圆屁股就颠一下。颠得狠了怕是要叫,那就用底裤堵住嘴,不能叫,只能呜呜呜地掉眼泪。乖二宝,你说这是要做什么?”

  二宝霎时羞愤不已,捡起一根火棍就往他身上杵,怒道:“你脸皮哪里去了,当着邱冷峻的面竟然说这种话!”

  藏弓大笑躲开,“说几句情话就要谋杀亲夫,往后你男人还有好日子过么?小郎君且住手,容你男人将功补过!”

  二宝住了手,“怎么?”

  藏弓说:“有东西给你填肚子了。”

  二宝两眼放光,“是啥?”

  藏弓瞄向邱冷峻,“想不想吃狼肉?”

  冷眼旁观了许久的邱冷峻:“……”

  就知道这人不可能有正经话。

  “你们慢慢玩,我出去放哨。”邱冷峻一走,气氛又变了。藏弓也不欺负人了,搂着自家小老板亲了好一阵子,火堆旁耳鬓厮磨,把小老板弄得脸都红透。

  “以后可不敢随便亲你了。”

  “为什么?”二宝不明白。

  “舌头一伸进去你就不喘气,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别说了,求你。”

  “哈哈哈哈哈!”

  说不欺负又欺负了,这柄弯弓的确没良心。但他随即想起了小老板在水下睁眼时的模样,不笑了,问道:“我下水找你时你已经待在水里多久了?不觉憋得慌么?”

  二宝摇摇头,“我感觉自己刚刚下水,但那时候意识不清,也不确定。后来你在水下也折腾了好一会儿,按理说的确有点久了。将军,我吓到你了,还把你咬成那样,对不起……”

  藏弓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的确吓到我了,你的眼睛变成了双瞳。那天晚上虽然也发狂,但眼睛是正常的,所以我想也许是这片土地的问题,也许远离这里能好很多。”

  二宝说:“你不想让我回来?但这里是我的出生地,我对它也有责任。复国没指望了,救活这片土地是我唯一能做的。”

  良久,藏弓叹了口气,“你总喜欢把责任往身上揽,我却只想对你负责。宝,邱冷峻不是也说了,之前被放逐出去的那个异妖恢复了正常,他是如何恢复正常的,是否跟远离故土有关,我得去查一查。”

  二宝还没理解他的担忧,只说道:“天大地大,时间也已过去了二十年,想找出一个人太难了。而且邱冷峻还说咱们可以自己调和,再钻研钻研呗。”

  藏弓又笑,“钻研当然要钻研,钻多深,研多久,都等有床的时候再商量。但这个人的线索我也不想放掉,就算他已经去了阎王殿,他的孩子还在世吧,总能问出点什么来。”

  二宝止住他,问道:“为什么要等有床的时候再商量?钻研这个跟床有关系?”

  藏弓严肃地点头,表示关系很密切,然后凑到二宝耳根说了一句,二宝的耳根立即红了。

  他又趁机伸出舌尖逗弄了一下,二宝就哆嗦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咬牙切齿怒骂出声。

  到底还是没敢乱吃这里的东西,天没亮时两人就启程了。临走前一截小妖藤缠住了二宝的脚腕,似乎十分舍不得,二宝便像摸狗头那样摸了摸它的叶片,叫它乖乖留在故土,开枝散叶。

  几个时辰之后出了异妖禁区,藏弓在慧人族的边境雇到了蒸汽车,又去给二宝买了许多吃的,还买了些新出的话本戏,回程便像游山玩水一样,悠慢惬意了许多。

  二宝专心给捡回来的暗语哨擦拭内腔,这东西差点被妖藤埋进地下,还好找回来了。

  他说:“我们走了那么久才到这边,你昨天来找我花了多久?”

  藏弓说:“下午才出发,大约两个时辰吧。”

  二宝滞住,“这么快?你比邱冷峻还快啊!”

  藏弓也不瞒他,“有一家做旅行的大商铺正在试飞一架民用飞艇,我借来用了一下。”

  见二宝瞪大眼睛,藏弓解释说:“真不是抢,就是借的,到了异妖境外就给停了,他们肯定会派人去寻的。”

  二宝说:“我没跟你计较这个,既然是试飞就说明一次都还没飞过,你这样很危险的!”

  藏弓温柔一笑,忍不住又抱着人亲了一口,“原来是担心我。

  不打紧,我运气还不错,这不是平安无事么。”

  “无事也不成。反正你不要这么浪,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最近眼皮总跳。”二宝说道。

  “行,都听我家老板的。别乱动,你伙计的身体也快被掏空了,你摸摸看,心跳得厉害呢。”

  “啊,一定昨夜丢的元气还没恢复。可我现在也给不了你了,要怎么做才好?”

  “先欠着,叫你伙计抱一会儿。”

  这一对老板伙计在人家的蒸汽车上搂搂抱抱起来,实在有伤风化。倒也怪不得他们,失去那么多血,搁谁不得虚半个月,谁虚半个月不得提前抱一下?

  虽然找不出合理的逻辑关系。

  然而开车的不懂啊,只见他目不斜视直盯路面,耳朵却竖得老高,嘴角更不知在什么时候咧到了耳朵根。

  正激动呢,忽然咣唧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车顶,听声音砸得还挺重。

  他赶紧停车观察,这一扭头就瞧见一把刀穿透了车顶的金属板,现在正咯吱咯吱地往外拔,而两位客人已经不在车厢里了。

  抢、抢、抢劫了!!!

  “四眼儿的嘴怎么臭臭的?”

  全人杂货铺,黄牛又把一大家子都弄来了。它最近有些感慨,觉得牛生短暂,能相聚的时候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然而四眼儿不知道翻了谁家的茅坑,嘴是真的臭,郞驭和承铭不好意思说,东哥儿就挺难为情地提了一句。

  黄牛说:“四眼儿偷吃了老二藏在坛子里的豆腐。那东西就很吸引低等牲畜,吃了螺旋升天。”

  松鼠说:“你懂什么,那是二宝特意捂来孝敬我的。上回二宝自己也吃了,好像没什么事儿。”

  黄牛:“咋的,你想试试?”

  松鼠:“难道你就不好奇?”

  黄牛:好奇。

  但它拼命与自己的内心做斗争,“不要,那是被狗吃过的东西,我黄老三是有尊严的。”

  松鼠:“嚷嚷什么,你自己不还是一头牛嘛。大家都是牲畜,谁还嫌弃谁啊。”

  黄牛:“什么叫都是牲畜?我老牛自打开慧之后就脱离畜籍了,跟人可没区别!瞧好吧,你老三这就发光发热去,谁也别阻拦我拯救二宝的决心!”

  全人杂货铺,一片静谧。

  黄牛再次:“谁也别阻拦我拯救二宝的决心!”

  就,还是静谧。

  松鼠看不下去了,“一路顺风。”

  黄牛:“我可真去!”

  松鼠:“你赶紧去啊!”

  黄牛:“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说,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臭皮子,区区异妖族旧址而已,就是回我旧东家去我也不带怕的!”

  松鼠:“所以果然就是你抽烟引发的火灾是吗?不然有什么怕不怕的?”

  黄牛:“……”

  “二位,要不然先安静一会儿?”郞驭掐着眉心,“他们去了异妖旧址这件事还没有确切消息,而且小老板的行踪需要保密,你们这样嚷嚷很容易被人听去。”

  松鼠:“听见没有,说你呢。”

  黄牛:“明明你嗓门更大。”

  松鼠:“你嗓门更大。”

  黄牛:“你嗓门更大。”

  郞驭:“……谁?!”

  这不是在质问或呵斥松鼠黄牛,而是她看见了一道影子从门缝里闪过,于是话音一落便追了出去。

  承铭在这儿等消息,示意他们不要再吵,不多会儿之后就见郞驭拎着个人回来了。

  这人已经被郞驭揍得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藏在皮肤下的鳞片也冒了点头,又很是畏惧,不敢完全现出来保护自己。

  郞驭说:“是鳞甲族的细作,已经盯了铺子一天一夜,咱们的动向也已汇报给他主子了,此时怕已埋伏在半路。”

  承铭蹙眉,“你留下继续审问,我带人前去接应。”

  承铭动作麻利,先带几个豹旗军乘蒸汽车赶往异妖旧址方向,又吹暗语哨吩咐其余人等快速集合,集合完毕前去应援。

  火急火燎奔波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大峡谷的隧道入口处看见了血迹。他喝令继续往前追,便有更多血迹出现,而后发现了路边一辆已经变成破铜烂铁的蒸汽车,以及一个死活不知的车夫。

  承铭亲自下车检查,一探鼻息,只是晕过去了。他拍醒车夫,见车夫害怕便立即道:“我是中央军,你遭遇了什么?”

  “中、中央军?”车夫的精神一下活过来了,“老天保佑,救命啊军爷,小人遇上抢劫的了!”

  承铭问道:“是雇车的人抢劫?这个回头汇报给地方衙门细查,我且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相貌极俊的青年,带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呃,大男孩吧,他们关系亲密,如果你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应该能感觉出来。不过,也有可能没带,是青年一个人独行。”

  承铭并不确定自家主君有没有找到小老板,这样描述挺含混的,但没想到车夫听了连连点头,“就是他们雇了我的车啊军爷!他们不是坏人,抢劫的也不是他们。我,我原本正开着呢,车顶突然被人用刀捅穿了,然后一群人从那上头,还有那边、那边、那边,到处涌出来,追杀那两位客人。他们还想杀我灭口啊,幸好那个高个子客人把他们引到别处去了,还叫我先跑到山窝里躲起来……”

  承铭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车夫说:“这个,这个这个让我想想,我当时吓懵了。好像,好像是往水道的下游去了,当时有大船经过,他们或许想登船也不一定。反正回头看的时候人都不见了,我躲了好一阵子才敢出来,结果还没走到车边车就炸了,把我给震晕了。”

  承铭又问抢劫的一共多少人,车夫说有五六十,承铭便没再听他细讲,而是叫他先在路边等待援救,自己带着人朝水道下游寻去。

  车夫说的没错,人群的确往下游去了,血迹都还新鲜着,水道旁的礁石上还趴着一个蒙面人,已经断气了。

  追到一处悬崖底下,承铭喝令止步,捡起一块碎石观察,又朝高处看去,说道:“豹七上去看看,是否有霹雳弹炸过的痕迹。”

  豹七使轻功飞上去,很快下来,回禀道:“主帅,的确是霹雳弹,火油味儿很重。”

  豹九说:“主帅,前面也有火油枪的弹片和火烧痕迹,老匹夫这回连遮羞布都不穿了,撕破脸来的!”

  承铭飞速观察,却发现血迹和破坏痕迹只到瀑布底下就停止了,看来的确是上了船。这就不好办了。

  然而又一想,船上不可能没有人,敌方既然已经追到了近处就不会追不到船上去,主君应该不会连累无辜者。

  承铭的视线移向瀑布。

  就在此时,一阵巨大的响动压过了瀑布的水声,瀑布中段的某一位置滚落了山石,砸得潭水噼啪扑通作响。

  承铭喝道:“瀑布后面有山洞,他们在山洞里,跟我上去!”

  几个豹旗军齐齐应“是”,一路飞檐走壁跃上了山壁,又被瀑布淋了个浑身湿透,终于攀着山岩找到了后面的山洞。

  只见里面刀光剑影,喊打喊杀声不停,黑火油熊熊燃烧,不时有霹雳弹的刺目白光爆开。

  “主子!小老板!”承铭带头冲进去。

  “啊,是承铭大哥!承铭大哥,我们在这里!”拐弯处传来了小老板的声音。

  承铭一刀斩落两颗人头,“来了!”

  那群蒙面人见到援军并不慌张,带头的一个还哼了一声“果然如此”,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但他们也不想恋战,火油枪的弹片穿梭如雨幕,在这山洞里弹来弹去,每当击中石壁就会爆出火花,然后引燃一小片湿苔。

  黑火油烧得持久,一颗弹珠爆开就能顶上一炷香,可想而知这要是击在人身上该是什么滋味。

  藏弓此时的状况并不好,他死而复生本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何况丢掉的那些血液都还没补回来。现在正紧咬牙关,全凭小老板昨夜喂进来的那点宝血和一颗不死之心硬撑着,已快到极限了。

  二宝焉能不知他的状况,但说了好几次他就是不听,甚至不肯把自己放下一刻,非要抱着打斗。

  二宝又急又气,当然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再次说道:“将军你放我下来吧,我一定好好躲着,你别再浪费体力抱着我了。”

  藏弓却斩钉截铁:“不。”

  又是一片火花开在身旁,险些烧到两人的衣角,二宝看见他的脸色苍白得不像样子,登时快哭了,“你这样不行的!要不然先缓一缓,叫承铭大哥顶上,我喂你一点血!”

  藏弓闻言果真找了个机会避到承铭身后,但他看都没看二宝送过来的雪白颈子,而是随手扯了自己衣裳下摆,撕出几个长布条,把二宝的手给扎到了身后。

  二宝急了,“你这是干嘛呀!”

  藏弓挑眉一笑,帮他把领口重新理好,“现在亲热的确很刺激,但我的人不能被别人看去。乖,我能护好你,信我一次。”

  二宝的眼泪终于滚落,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胡话,快喝我的血啊!”

  藏弓反手挡开一记攻击,说道:“你的血也不多了,别诱惑我。我现在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不好,不好,不好!”

  二宝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些问题,其实就一个——他愿意被劫去,只不过说了好几遍。

  这些人是鳞甲王派来的,鳞甲族距离此地比百肢族近些,老匹夫这是在替百肢王抢宝血。

  藏弓却执拗得很,一路从峡谷被逼到瀑布就是不肯松口。这下可好,还把他的手给扎起来了。

  “你糊涂!”二宝只剩骂人了。

  藏弓挨骂也乐意,对承铭说道:“护好小老板,这些人交给我。”

  承铭却大逆不道地问出一句:“真能撑得住的话怎么不自己去护?”

  藏弓惊讶转脸,“你在质疑你主子的能力?”

  承铭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质疑主子的智力。”

  藏弓:“……”

  承铭是怎么想的,藏弓一清二楚。现在是八月初了,距离中秋宫宴还有不到半个月,真是没时间了。但要二宝去卧底,他还不如自己去。

  五六十人全挤在这小山洞里,打起来真是有些施展不开。要搁平常的确不成问题,但跟火油枪和霹雳弹傍身的敌方比起来,豹旗军现在就和赤手空拳没差别。不,是和光着屁股没差别。

  承铭虽然很想叫二宝被劫走,但也明白其危险性,更不敢违背主君的旨意,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

  这时忽听敌方首领说道:“穿山龙,放炫目弹!”

  承铭经验丰富,随之发令:“闭眼!都闭眼!”

  炫目弹并不罕见,也是军队中的武器之一。但在平时的作战中其实很少用,因为那东西的光芒一旦爆开就能刺得人眼疼上好一阵子,堪比在夏天的晌午盯半个时辰的太阳。

  在大规模的战场上,你这边放炫目弹,必然要吩咐将士们闭眼,在全员闭眼的这个时间里局势就有可能变了。而且命令终有不达之处,即使通过暗语哨也做不到全面,是真正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在承铭下令的瞬间,藏弓首先想起二宝,转身发现二宝果然还大睁双眼,疑惑的表情全是在好奇炫目弹这东西到底能有多绚烂,保不齐还想当成烟花来观赏,便赶紧冲过去帮他捂眼。

  谁知敌人狡诈,被唤作穿山龙的家伙点燃引线的刹那,他们并没有闭眼,而是纷纷捂住了口鼻。之后爆炸声响,山洞里整个被呛人的烟雾占满了,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咳咳咳……主子……”此时再捂口鼻已经来不及了,承铭被呛得涕泪横流,只得一边去摸索自家主君,一边艰难地吩咐,“豹旗军听令,咳咳咳,去、去出口!”

  “嗬!!”豹三发出一个音节,之后大声道:“出口有埋伏!”

  出口有埋伏,这群人显然是计划好的,谎称要放炫目弹,其实是一个遮掩口鼻的信号,因为他们放的是烟雾.弹。

  承铭改换命令:“豹九掩护,咳咳咳,其他人直接穿过瀑布,跳到水底去!咳咳,快,快!”

  其余人都动了起来,只有承铭还在寻他的主君。隐忍的咳嗽声从一个角落里传来,他辨识出了声音,立即摸过去,“主子,走!”

  藏弓却把他伸过来的手转放到了二宝肩上,说道:“先把,二宝,咳,带出去!”

  他现在自责得要命。他害惨二宝了,本是为了不叫二宝咬破自己的脉管才把他双手绑起来的,没想到会有烟雾.弹,二宝连遮掩都没法遮掩,生生被呛得昏迷了。

  “想出去?晚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周围的烟雾便被搅动,刀影朝着这边挥来。

  “主子小心!”承铭立即扑上去,抱着自家主君翻滚到一旁。他察觉到了,主君现在浑身发烫,烫得异常,而且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刚才那一扑根本轻而易举。

  状况不妙。

  承铭心中大骇,也顾不得主君生不生气了,拖着人就朝洞口奔去。豹九身上染血,承铭撂下一句“撤退”便揽着人潮瀑布下坠去。

  豹九随即跟着跳了下来,而一个蒙面人立在出口的岩石上观望,肩头扛着昏迷不醒的小老板。

  扑通通几声落水,承铭被冲击力撞开了手。他冒出水面以后匆忙吸了几口气,旋即钻进水底去捞自家主君。

  片刻之后,几人上了岸,承铭吩咐豹五照顾主君,自己则带其余几人重新攀上山岩,要去追那群蒙面人。

  蒙面人没有下来,而是顺着山岩攀到了山顶,等承铭几个追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乘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蒸汽车,只留下了一路烟尘。

  承铭恨得一刀扎进了岩石里,又灰溜溜地自己拔起,带人下了谷底。

  他家主君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脸色惨白得跟死人没差别。

  他磨蹭着开口:“主君,属下该死,没能救回小老板。”

  藏弓睁开眼睛看着他,直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他把心虚都写在了脸上时才说道:“你该高兴,你不正盼着他被抓走么。”

  承铭哐啷一声连人带刀都伏到了地面上,“属下知罪,听凭主君责罚!”

  豹旗军也跟着跪下,但不敢吭声。

  藏弓已经无力去追究责任了,摆摆手道:“怕什么?你盼着他被抓走,方才想去救人也是真的。起来吧,为我做一件事去。”

  承铭没有起来,只觉得主君这样理解自己,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于是先铿锵有力地表了一番忠心,然后才问要做什么事。

  藏弓说:“为我找一个人,‘九节软鞭’。”

  豹五插话道:“主君,您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有点低血糖?您说的这个它是兵器名。”

  豹三掐他,“别胡说。‘九节软鞭’是江湖人送他的诨号,那人擅长缩骨功,收缩之间身量能差出两三尺,就跟这种兵器很像。”

  豹旗军们纷纷“原来如此惊奇惊奇”,却只有承铭紧紧皱着眉。但他没再多问,而是直接抱拳领命,带着人赶往峡谷水道的上游,寻蒸汽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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