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您是谁?”
菲克斯-马文虽然心里已有猜测, 但还是颤抖着嘴唇问了出来。
很大原因是眼前这个与自己被净身出户的私生子弟弟长着同一张脸的人,穿着实在是奢华极了。
虽然黑色的面料非常低调,但菲克斯还是看出了它的价值——上帝啊, 它可是来自东方的金丝刺绣!
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连伯爵都不一定有这么一件。
他怎么可能是萨……
“萨里-马文。”
萨里微微抿了抿唇:“马文男爵,你忘记你给这张脸主人带来的长达十余年的苦难了吗?”
“你是来复仇的?”
确认过萨里身份后, 菲克斯-马文反而不再忐忑了,他出奇的平静:“任何一个家庭的孩子都会憎恶这个家庭的私生子, 那是父亲不洁的证明。”
“我从不后悔那十几年做的。”菲克斯-马文说到, “只可惜母亲没有在你刚出生那会儿就把你扔出去。”
“你果然和以前一样,菲克斯。”萨里直视菲克斯-马文的眼睛,直呼马文男爵的名字, 这是他在马文庄园的十几年都不敢做的“大胆”举动, “我当然不是来复仇的。”
“瞧瞧,那个男人留给你的东西,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抢夺的?”
萨里伸出了插/进口袋的手, 他的手指上是安斯菲尔公爵权戒,作为贵族,菲克斯-马文自然认了出来。
“萨里-马文——”他脸色有些奇怪, 一幅想笑又愤怒的样子,“你和你的婊/子母亲一样,去做那种事情了?”
“噢,不一样,至少你母亲, 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你——”
“这是上帝不能容忍的罪!”
“这个废物似乎想歪了。”萨里脖子上的维克托用尾巴骚了骚被萨里扭痛的嘴,竖起了上半截身子,“你至今为止还没有让我变回过人形——噢, 我一定是最可怜恶魔。”
维克托委屈极了,尾巴尖尖擦拭过圆溜溜的豆子眼,甚至还做作的制造出了一点儿湿润的痕迹。
“闭嘴。”
萨里在心里说到,他知道这只魔鬼能听见。
“你还是那么恶心。”萨里面无表情的回复菲克斯-马文,“只有恶心的人看待事物时才会有这样恶心的第一反应。”
“我是安斯菲尔公爵幸运的客人。”萨里说到,“你大概不知道,在马文夫人给我的行李箱里,藏着一张安斯菲尔庄园晚会的邀请函。”
“什么!”
菲克斯-马文震惊极了,他完全不相信母亲会做出这种事。
再想到从老男爵死亡以来,逐渐落魄的庄园,菲克斯-马文吃了萨里的心都有了。
那原本……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邀请函、马车、现在的地位……
他贪婪的看着萨里身上低调而奢华的装饰,湿漉漉的眼神仿佛要在萨里的身上舔过。
恶心……
世界上的人类果然大多令人恶心……
“够了,我只是来祭拜一下马文夫人的。”萨里上前,从菲克斯-马文身边擦过,“多谢她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马文男爵,你最好不要打什么其他主意。”萨里向外走着,不用回头都能猜到菲克斯-马文脸上令人恶心的恶意,“代价你将承受不起。”
沐浴在厨房佣人们好奇的目光下,萨里离开了这个他待了十几年的地方,如几年前一样,沿着长廊,他看到了玫瑰花房。
“远离那群人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维克托说到,他抬起上半身回转,正面对着萨里。愉悦的笑了起来,很难想象一条蛇笑的样子,因为它们大多时候蛇吻的弧线都是向上翘的,一副天生的笑唇。
“我看见他身上浓烈的欲望,马文庄园已经失去了我的庇护,很快——”
维克托的上半身又升高了点:“地狱的魔物就会找到这里。”
“好了我知道了。”
萨里右手抬高,拽住维克托的脖子……噢,那应该是它的脖子。
萨里将维克托拽了下来,毫不留情地在左手上缠了几个圈:“你挡住我视线了。”
从厨房出来后,萨里有些不高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也许是厨房已经抹去了他和老厨娘的痕迹,又或许是被那个名义上的哥哥蠢到了。
他的情绪以至于在受到维克托“骚扰”后迁怒了他。
当然,“虐待”了一下不会看脸色的魔鬼之后,他的确感到好多了。
“嘶——”
维克托纵容了情绪不高的小半身,从萨里的手腕滑进了他的衣服,又沿着萨里纤瘦的腰、不是很强壮的胸膛爬回了自己的老位置。
萨里顿了顿脚步,却没有继续将维克托拽下来。
——这毫无意义。
这个厚脸皮的老流氓是赶不走的,萨里早就发现了这点。
在梦中,在安斯菲尔庄园里的优雅大气、忠诚贴心全是恶魔的保护色,他其实就是个皮厚的老流氓。
老流氓甩了甩尾巴,惬意的将头搁在了萨里的颈侧。
他们都看到了,玫瑰花园的亡灵。
马文夫人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尸体。
被贵族教育贯穿一生的她大概从来没有随心过。
除了面对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她的嘴角永远下拉,眼神永远高傲地向上,脸侧的咬肌从未放松过。
她长成了一个脸色令人害怕的老太太,可以看出,即使庄园里没了萨里这样一个令她堵心的存在,她还是那副样子。
“萨里-马文……”
马文夫人比她亲爱的儿子更快的认出了萨里,她笃定的说到:“你不应该回到这里。”
“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分不到老马文的财产。”
老了之后她的身高缩水多了,但她还是挺直了腰,试图用眼神逼退萨里——即使她知道萨里可能看不见她。
“我从来没有想要过马文男爵的财产。”
萨里走近了,舌头卷起,发出了奇特的声调,那是恶魔的语言。而周围的宾客和仆人惊讶的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何要对着棺材说话。
当然,他们听不懂萨里的语言,只认为这可能是一位国外的贵族。
“我只是来看看——马文庄园的结局。”
毫无疑问,萨里很懂如何捅这位夫人的肺管子:“马文庄园的存款还能撑多久?三个月?半年?”
“你有一个好儿子,借着葬礼的宴会向其他上流人士借钱。”萨里歪了歪头,这些都是维克托告诉他的,“可是又有谁会借给他呢?”
“或许你们一家都要下地狱。噢?我应该说什么?”
萨里难得好心的托起了维克托的头,在维克托受宠若惊的视线下,用一种甜蜜的语气说到:“欢迎来到我的地盘?”
“当然,当然!”羽蛇摆着尾巴,兴高采烈的说到,“我的财富即你的财富,我的地位即你的地位,亲爱的,我们是一体的!”
萨里越过摇摆的羽蛇,轻蔑的看着瘦小的马文夫人,在这一刻,当初他被赶出家门时的场景仿佛在这一刻重现。
但两人的地位却颠倒了。
“你这个恶魔!”
作为亡灵的马文夫人自然听懂了萨里的话,她尖声叫了出来:“你等着吧!等牧师来了,等天使来了——”
“等等夫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维克托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从萨里的肩上弹起,回来时,它的嘴里含着一只惊慌失措的白金色鸽子。
“或许你指的是它。”
维克托含糊不清的说到。
“维克托……不要吃一些奇怪的东西!”萨里将鸽子从羽蛇的嘴里救了出来,心灵受到严重伤害的白鸽一动不动的躺在萨里手上,绝望的豆豆眼写满了“我脏了”。
随后,它感觉到了温暖的气息,它蓬松着羽毛蹲在萨里的手上,抬头对着羽蛇无声的叫唤。
就像挑衅狮子的兔子。
作为维克托的善,萨里完美的继承了维克托还在做大天使时的气息,上帝的白鸽天然的与他亲近。
“啧。”
维克托呸呸了两声,吐干净嘴里的羽毛,更加紧密的缠绕在萨里的脖子上,这一举动使白鸽炸得更大了。
——如果不是萨里及时合拢掌心,它就要冲出去和维克托干架了。
啄!啄死那个诱惑天使长的流氓!
当然,气愤的不止白鸽一只,马文夫人才是真正震惊的那个。
天使与恶魔,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都与萨里那么亲近,阴谋论渐渐的在她脑子里浮现,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文特森是你的父亲……菲克斯和罗恩是你的兄弟……”
她呐呐的说到:“你不应该诅咒马文庄园。”
“我从来没有你们那么无耻。”萨里说到,“不承认身份的永远是你们,至于诅咒——”
“我从没有诅咒过,马文庄园走到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萨里看了看天色,放飞了手中的鸟儿,一时间,他竟觉得这一次的旧地重游是这样的索然无味。
白金色的鸽子没有急着引渡亡灵,它一圈一圈的在天空中盘旋,一幅舍不得萨里的样子,引得维克托对它呲出了毒牙。
萨里将维克托的头摁了回去,什么也没做,便离开了马文庄园。
路上,他与罗恩-马文擦肩而过,这个曾经邪恶的男孩已经完全忘记了萨里的样子,弓腰侧身为这位看上去很尊贵的大人让出了路。
回到了马车上,在疫医车夫的呼哨声中,马车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奇怪的贵族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正如他们也不知道菲克斯-马文到底有没有交到好运气。
——这关系到他们到底借不借钱给这个看上去已经回天乏术的庄园。
趋利避害,逢高踩低,这才是上流社会的铁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魔鬼——
今天上帝的使者——
今天的马文一家——
今天的萨里——,累了,毁灭吧/叼烟(大误)
马文一家番外还有一小章结束,接下来会是谁呢~
预收《目标是——称霸荒星》
然后推一下基友的文《Omega他大杀四方[无限]》,亲测非常香——上一章被锁了三次你们品品/狗头。
cp:疯批怪物主神x清冷淡漠美人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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