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第53章 暧昧   不怕被雷劈啊?

  被柏砚避开了, 萧九秦有些不愉,但看着柏砚明显心里藏着事的模样他也没多说。

  马车慢悠悠上路,萧九秦往柏砚怀里塞了个手炉, 一股暖烘烘的热气顷刻间将他的双手裹了个严实。

  柏砚拍掉萧九秦企图圈紧他手背的那双大手,眯眼,“老实点。”

  萧九秦坐直时要比柏砚高出寸许,尤其柏砚蜷坐时,二人像是一个大猫睨着他的懒兔子。

  “柏砚。”

  “嗯。”柏砚微动了动。

  那会儿亭中有煮茶的小炉倒不觉得冷, 但几杯茶水下肚,他走出宫门外的这一截,生生灌了一肚子的冷风, 额头偶尔针扎似的疼那么几下,慢慢还严重起来。

  “不舒服?”萧九秦大手贴在柏砚额头,离开时还轻轻摩挲了下,柏砚毫无所觉, 顺着他的话点头,“有些头痛。”

  萧九秦一听,直接将人拖进怀里, 前一刻还施加那么大力, 待手指贴到柏砚额头时又卸了力, 一下一下地按揉。

  “你这次怎么不凶我了?”柏砚被他按揉得舒服了不少,嘴上就忍不住了, 他半阖着眼,眼睫颤了颤。

  萧九秦垂头就能看见他眉眼处的滟丽,不管多少次看着这样的柏砚,他都想狠狠将这人欺负上一回。

  不做别的,就想将他眼尾揉红, 最好眼泪珠子要掉不掉的。

  柏大人根本不知道,身前这人到底有什么禽兽不如的想法,二人贴得紧,萧九秦说话时他也能感受到胸腔的震动。

  “你这人从来不长记性,骂你有用?”

  柏砚睁眼,仰视着萧九秦,“长不长记性是分时候的。”

  这话属实像是挑衅似的,萧九秦心随意动,指腹贴住柏砚的眼尾,捻了捻。

  “?”柏砚莫名。

  “真想将你揍得下不了床。”萧九秦本意是想圈着这人养身子,但是这话一入耳,柏砚眼皮子一掀,“旁人都是将人做到下不了床,只你动拳脚,果然到现在还是个雏儿。”

  其实柏砚就是嘴损惯了,但这话到了萧九秦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他眸色渐深,盯着柏砚,忽然思考着这法子的可行性。

  柏砚也不怕被那眼神盯着,淡定道,“对个断袖你若能下得了手,萧家的祖宗半夜来找的就该是你了。”

  “柏砚……”萧九秦也不给按了,直接往后坐了坐,一边将柏砚扶正坐直。

  “你干什么?”他按揉的还挺舒服,忽然收手了柏砚倒有些遗憾。

  “你日日将断袖挂在嘴边,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萧九秦眸中阴沉不定,柏砚略一怔,下一刻忽然失笑,“你觉得我会怕吗?”

  萧九秦紧紧盯着柏砚,“不怕?”

  “自然。”柏砚死鸭子嘴硬。

  “那好,”萧九秦忽然俯身过去,手指直接向柏砚腰间探去。

  柏砚身子微僵,却一动不动,他猜萧九秦只是为了吓唬他。毕竟十年日日相处,也不见这家伙对男人有什么企图。

  萧九秦手指一点一点解开柏砚的衣带,也不停,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分外明显。

  柏砚只穿了一件里衣并一身外袍,萧九秦指腹掠过袍衫的纹路,莫名溢出一阵难言的旖旎来。

  “咳……”柏砚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按住萧九秦的手,“别闹。”

  萧九秦挑眉,“不是不怕我对你动手动脚的吗?”

  “快到了,路上这点时间不够,”柏砚眸子有些飘忽,“还是说,你不行,早那个……泄……”

  萧九秦猛咳不止,“你……你这……”他险些被柏砚气死,“好歹也是当朝大儒的关门弟子,怎的这般……口无遮拦!”

  柏砚一脸无辜,“情爱一事,本就是纲常伦理,人之常情,何必遮遮掩掩。”

  他目光朝萧九秦下三路瞄去,“你该不会年纪轻轻就……”

  “没有的事!”萧九秦脸色涨红,拿过一个靠枕挡住柏砚灼灼的目光,“你完全没有一个断袖的自觉!”

  话里的控诉之意过分明显,柏砚听着听着竟然还生出一点罪恶感来,毕竟萧九秦这个雏儿在北疆那地方素了五年,大概连姑娘家的小手都没牵过,仔细想想也挺惨的。

  “话说,北疆就没有你心仪的姑娘吗?”未免萧九秦将他揍死,柏砚识相的换了个话题。

  萧九秦松了一口气,往后躺过去,“没有,军营里连狗都是公的。”

  “我怎么听说去岁上元节,哪个府县的一位官小姐亲自带着一队车马给你们送衣食,唔,也不知道是谁还与她聊了许久……”

  他是调侃语气,但到最后竟咂摸出一点酸气儿,而且那言语还做作不已,拿捏着一点腔调故意给人挖坑似的。

  萧九秦牙疼,“是有这事,不过……”他眯眼,“你从哪儿知道的?”

  “你在北疆安插了探子?”萧九秦盯着柏砚,“故意的?”

  “自然是有意的。”柏砚扒拉了下靠枕上的穗子,老神在在,“北疆各方势力无数,我若不插上一脚,焉能事事不被压上一头。”

  “官家小姐送衣食是真的,与我长谈也是真的,只不过我二人清清白白,并无出格之事,只我二人说话处就站了两个婢女,一个伙夫……而且还是在军营中。”

  萧九秦虽是武夫,但是他心知女子名节有多重要,即便在北疆,男女大防不如郢都这般严苛,但是他无意与那女子有什么牵扯,遂一开始就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好在那女子也是通透之人,对于萧九秦委婉的拒绝十分理解,并且自那次以后再没有纠缠过。

  柏砚听了萧九秦的话,丝毫不想承认他心中轻松许多。去岁刚从探子那儿知道此事时他辗转反侧,明明他知道自己与萧九秦不可能走到那一步,但是吃醋就是不可避免。

  尤其惦记着的窝窝头不在身边,他日日担惊受怕,唯恐被哪个抢了去。

  唉,本来也不是他的窝窝头,偏就生出一股霸道的占有欲来。

  “你叹什么气?”萧九秦揉了把柏砚的发,直接连他规整的发髻都给拨弄得松松散散。

  “没什么,庸人自扰罢了。”柏砚气馁,一边嫌弃自己矫揉造作,一边又忍不住将人推开一些。

  他想,我大概是这世上最无/耻的断袖。

  马车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柏砚掀开车帘看了下,转头看向萧九秦,“这是去侯府的路。”

  “嗯。”

  “我要回府。”柏砚作势就要唤马夫,却被萧九秦揪住,“这么不想跟着我回去?”

  “不是,”柏砚下意识否认,萧九秦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但是下一刻却听柏砚说,“我答应了柏麒要回去,今日不行。”

  “柏麒?”萧九秦皱眉。

  “就是我带回府的那个孩子。”柏砚解释道,“自永州府回来以后我只与他见了一面,这几日他都在书院,今日我答应了他要回去。”

  柏砚的态度很坚决,萧九秦有心问他一些事儿,但话到嘴边还是压下去,他直接遣马夫调转车头。

  二人一路无话。

  到柏府门口,柏砚下车,萧九秦坐在马车里。

  “走吧。”

  马夫驱动马车,柏砚站在台阶上,慢慢收回目光。

  “兄长!”柏麒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柏砚回头,就见小家伙抱着一个手炉跑过来。

  “慢点跑。”柏砚走进去,将小孩儿接了个满怀,才不过一段时间,柏麒已经变了副模样。

  冻伤的脸颊有萧叔日日抹药好了不少,头发也柔顺了不少,柏砚伸手揉了一把,“大冷的天儿不在屋里待着,跑出来作甚?”

  “萧叔说兄长就要回来了,我便过来看一眼,才出来的,没有受寒。”本来就是个半大小子,聪明劲儿是扬在脸上的,一见柏砚就心喜难掩。

  “哪里是刚出来,分明是一遍一遍的出来看,月息喊着又给他加了件衣衫,否则这小子这会儿早就冻傻了。”萧叔揣着袖子戳穿柏麒的谎话,惹得小孩儿噘嘴,“萧叔……”

  “看来不光是不听话,竟然还敢骗我?”柏砚捏了捏小家伙的脸,“下一次若再大冷天跑出来,就罚你不许吃饭。”

  “不敢了……”柏麒认错认得快,嘴巴一撅,看起来比谁都委屈。

  柏砚失笑,“好了好了,这一次先放过你,走,去屋里。”他揽着柏麒往里边走,萧叔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一软。

  长大了……

  “听萧叔说你现在已经会写很多大字了,”柏砚和柏麒坐在书房里,两个偌大的熏笼热得很,没一会儿就将手脚暖了个彻底。

  柏麒站在桌边,蘸了墨,先写了两个字——“柏砚”。

  柏砚眸中掠过一丝欣赏,“不错。”

  柏麒嘴角已经忍不住上翘,他又写了两个字,这次是他自己的名字,但是那个“麒”字笔画有些多,看起来要比“柏”大上一些。

  “哥哥……”柏麒想拿手遮住,但是柏砚已经看到了,他瘪着嘴,“我写得太丑了……”

  分明之前练过无数次,但偏偏一到柏砚面前就成了这副模样,小家伙面色涨红,攥着毛笔的手都红了。

  “没事,你才开始学,切忌急功近利。”柏砚走过去裹住小家伙的手,带着他重新写了一遍。

  “你笔锋已然有了气力,只是下笔时有些紧张,再者写字如做人,万不能畏畏缩缩,一旦确立目标,便莫要轻易回头。”

  柏砚不因柏麒年纪小就轻看他,他因势利导,又教了柏麒不少夫子永远不会在课业上教的东西。

  晚些时候用膳,桌上只有柏砚柏麒并萧叔三人,月息等人也被驱出去。

  “这次永州府,你受罪了。”萧叔手中筷子未动,看着柏砚,眸中尽是心疼。

  柏砚知道萧叔不可能一无所知,遂端正坐好,一副听训的模样。

  “你……”若是柏砚与他呛上几句,萧叔大概还能叱责他几句,但偏偏一个垂头反省模样,柏麒那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萧叔,唯恐他将柏砚怎么着似的。

  “罢了罢了,你们都长大了,我一个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人,哪里能管得了你们……”萧叔给二人夹了菜,又叹了口气,“活到现在,我没什么指望,只一点,你们都好好的。”

  这个“你们”明显指的不止柏砚柏麒二人。

  柏砚抬眸,点头,“我会护着他。”

  “不是要你护着他!”萧叔忽然高声,“你们二人要相互扶持,是扶持!”他像是被激起了什么怨气,“不是我肯为你死就是对你好,是二人都好好的活着,哪怕遇见多大的艰难险阻,人活着就好……”

  萧叔在战场拼杀多年,见惯了生死,但越是杀多了人,越是觉得人命的珍贵。

  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他不求显达,惟愿柏砚萧九秦他们好好活着。

  “萧叔,我们会好好活着。”柏砚定定地看着他,“以前萧九秦在北疆时我便忍耐着,如今他回来了,我更不可能随便将自己的性命交代出去。”

  可能五年前,他懦弱过,想过死了干净,但是如今还有萧九秦、萧叔、柏麒、严儒理他们,柏砚便没有再想过死。

  ————

  用过膳,柏砚陪着萧叔柏麒二人说了会儿话,小家伙死赖着他不肯去睡觉,柏砚没法子,只得陪着小家伙睡着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月息唤人烧好了水,浴桶就放在偏间。

  柏砚遣他们出去,自己褪了衣衫进去。

  外边刮起了风,雨也趁着风胡乱飞舞,砸在窗棂上。和着风声雨声,柏砚却昏昏欲睡。

  “啪嗒……”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柏砚倏忽睁眼,“谁?”

  一片安静。

  他想了想,随手裹了衣架上的外衫披上,赤着脚往屏风前走。

  视线中什么都没有,一扇窗大开,雨滴砸在窗边的桌上,吹进来的冷风裹挟起桌案上的纸张簌簌响着,柏砚走过去拿砚台盖住纸。烛火影影绰绰,映照在柏砚脸上直接打出一片阴影。

  “咚……”一时分不出是心跳声还是什么声音,柏砚一顿,背后忽然一片阴影朝他倾覆过来。

  当即,柏砚眼疾手快地抄起砚台反身就朝那片阴影砸过去,但是意料之外一只大手揽住他的腰身,直接将他拖过去,熟悉的脸撞在他视线中,呼吸温热。

  “萧九秦?”柏砚声音哑了。

  他手上的砚台早就被萧九秦夺过去,空气中笑意明显,“是想谋杀么?”

  “你怎么在这儿?”柏砚确实被吓了一跳,他眸子闪了闪,“这么大的雨,不怕被雷劈啊?”

  “我又没做亏心事,倒是某人,这么警惕……”